“居然……能把力量透過界門?”赫瑪魯驚訝道。
“并不是。本體分裂的微小個體,進入體內,操縱,下等**。”傀儡人齊聲說道。
赫瑪魯大概明白那怪物的意思,它分裂了極少數的腦組織進入人體,控制著這些人類成為傀儡,執行它的意志。它無法遙控這些人,但通過那少數腦組織,卻能讓這些人傀儡一定程度上按自己的意志和預設的目的去做它要做的事。
“你出不來,所以想用它們開拓那道門?”赫瑪魯問道,“不過,它們的能力做不到呢。”
“本體,興趣,針對你。”傀儡人們說道,“讓本體,寄生你。”
“想得美呢。”赫瑪魯撇了撇嘴,“不過你提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他站了起來,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柄長劍,信手一抖。
洶涌的焰光,籠罩了長劍。
小貓微微一驚,她站起來,疑惑的看著赫瑪魯。
“不需要儀式和咒語喵?直接發動的說?”小貓奇道。
“并不是。”赫瑪魯微笑道,“黃巫術·焰光刃,需要的是少量精油和火屬性的礦石粉末,我用的雖然少,但還是用上了。咒語,我剛才念完了啊。”
他猛撲向那六個傀儡人,揮劍。
心劍·絕響,柒式·天!
明艷的劍光,如同暴雨自天空中瓢沷灑落,只是這雨點并非透明的水滴,而是點點火光,綻放著如同赤紅的梅花。
當劍光消散,繁花盡落,只剩赫瑪魯獨自站在六個傀儡當中,長劍下垂,其上點點猩紅正在緩緩滑向劍尖。
此時,六個被腦王魔怪控制的傭兵先后跌倒在地,頸間,一抹刺眼的紅色正滲出皮膚,染紅了他們的衣物。
赫瑪魯走上前,伸手挑開他們的頭蓋骨,露出其中的大腦。在白色的腦組織中,一小點顏色些微不同的物質正緩緩縮成一團。
赫瑪魯靈巧的用劍將那丁點物質挑了出來,收入準備好的小水晶瓶中。他看到,六個人傀儡的腦中寄生物在小瓶中迅速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小團如同微型化的大腦。
“這就是你,腦王魔怪的正面目嗎?”赫瑪魯低聲說道,“由無數這樣的違反認知的異物組成的龐然之腦嗎?”
只需要這么一點點就能控制一個人,那么想想腦王魔怪的體型……如果它真的想要全力開動,那么控制幾萬人都不在話下吧。
某種程度上說,腦王魔怪,比喧囂暴龍還要危險。
此時,傭兵會所內重新喧鬧起來。
傭兵們見慣了在會所里的打架斗毆,雖然之前的場景讓他們感覺有些詭異,但沒有人對此深究。只是會所里的管理人員上來象征性的罰了赫瑪魯幾個金幣作為毀壞會所財物的懲罰。
對于赫瑪魯來說,幾個金幣和小孩子的零花錢沒什么兩樣。
“赫瑪魯先生,你在這里。”伴隨著驚喜的叫聲響起,阿托利斯輕快的出現在赫瑪魯的桌前,“聽說城外發生了怪事呢。”
“我知道啊。一個連通其他位面的界門。這時候應該已經消失了。”赫瑪魯答道,“你有注意到城里多出一些好像傀儡機械的傭兵嗎?雙眼無神,動作整齊的好像一個人一樣。”
“有的。”阿托利斯嚴肅起來,“披甲猛虎、刃鬼,破擊,以及黑之傭兵團……他們雖然沒有佩戴徽章袖標之類的,但是隨身的武器防具上,偶爾能看到類似的標記。”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們的異常了吧。”赫瑪魯笑道,“你看到他們在做什么了嗎?”
“我注意到一隊這樣的傭兵前往城內的法師住所,他們這是……”阿托利斯說道。
赫瑪魯猛然站了起來,但他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來不及了。我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樣的詭詐。”赫瑪魯嘆了一口氣。
“發生了什么事嗎?”阿托利斯疑惑道。
“那些傭兵會去找城內的法師們,以雇傭或者委托的名義重金邀請他們參加某個任務,或是研究某個東西。然后,這些法師會被某個不知名的存在控制……”赫瑪魯喃喃道,“你知道嗎,阿托利斯,前往界門的并不止是你剛才說的五個傭兵團,還有我們。”
“你知道了什么嗎?赫瑪魯先生?”阿托利斯正色道。
“界門之中,有令人眼花的財富,也有令人恐懼的危險。我們最后離開前,遇到了一只可怕的怪物,它沒有強大的力量,毀天滅地的魔法,但,它有著出乎想像的心靈力量,能夠控制心智不夠堅定的人類。”
赫瑪魯又嘆了一口氣,“那個魔物,以這些被控制的人類為跳板,來到我們的世界。它雇傭這些法師,只是為了讓他們去界門,想辦法穩定住界門,甚至擴展那扇門,讓它得以進入我們的世界。”
“我們得阻止它!”阿托利斯猛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可是來不及了呀,阿托利斯。”赫瑪魯低聲感嘆道,“我之前并沒想到這種可能,現在,他們能找到的大多數雇傭法師,都已經出了城了吧。我們來不及了。”
“但我們不能就這么看著呀。”阿托利斯急急忙忙說道,“能阻止一個人也好……”
赫瑪魯笑了起來,他站起身,隨手從桌上拿起一把劍架在肩上,“好吧,我實在不想再去面對那個魔物,但如果你想試試的話……我至少可以負責把你的尸體背回去。”
阿托利斯臉色一白,但很快又回復了原狀:“我會盡力的,但我不會莽撞行事的。”
“既然如此,也算上我一份吧。”蘭斯洛特靜靜的從門外走了進來,握著他的長劍。
半小時后,瓦倫托城外,赫瑪魯看著阿托利斯將兩名魔法師勸了回去。
這個年輕人確實有出人意料的魅力,他僅用言辭,就讓兩個眼高于頂的施法者察覺到了雇傭的不同,在他們的猶豫間,阿托利斯又展示了屬于圣劍傭兵團的‘力量’,打消了他們最后的懷疑。
畢竟,圣劍的名聲是很正面的,他們說的話,似乎不太可能有問題。
“失禮了,請問,那些傭兵有沒有給你們什么……”赫瑪魯偏著頭,想了想問道,“像是藥劑,耳環,頭飾之類的東西?”
雇傭法師之一微微驚訝了一下,他點點頭,從懷里拿出一粒藥丸:“那些人說是煉金術的試制品,能夠平復精神,強化施法效率。我從上面刮了一點分析了一下,確實是還不錯的藥物。”
“問題在藥丸的核心。”赫瑪魯答道,“嗯……我先賠你一瓶法力再生藥劑好了。”
他隨手丟過一只水晶瓶,不容拒絕的從法師手中搶過那枚藥丸,一劍削成兩半。藥丸的中間,果然有一個空洞,其中是一小團灰白色的,還在活動的軟體異物。
“腦王魔怪的分裂腦髓,你吃下它,它會在你口中爆開,進入你的頭骨保護,直達大腦,把你變成腦王魔怪的人傀儡……”赫瑪魯以劍尖挑起那團異物,丟進小水晶瓶中,看著它與其他的腦王腦髓混合在一起。
“還有你的。”赫瑪魯抬眼看著另一名法師,“不想死的話,就不要留著那東西了。呃,不過,去除了腦髓之后,剩余的部分你還可以繼續服用,藥效不會差太多的,如果你不覺得惡心的話……”
用同樣的方法,阿托利斯成功勸回了六名施法者,但是,看他一臉銼敗的表情也知道,還有更多的施法者在利益的引誘下,被吸引到了界門附近。
但原來的界門已經消失了,下一次出現的界門,誰也不知道會在哪里。
阿托利斯開始急忙奔走,他盡自己的力量,想要盡可能的挽救。赫瑪魯難得的不嫌麻煩跟著他,在附近轉悠了整整一天時間。
他們還是沒找到消失的施法者們。
蘭斯洛特帶來了一個壞消息,他發現,有幾個舉止明顯是人傀儡的傭兵,與不明身份人士接觸后不久,城外便多出了不少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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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目標,顯然是阿托利斯。這些傭兵大約是知道了阿托利斯試圖尋找失蹤的施法者們,而他們的任務,顯然是阻止阿托利斯繼續下去。至于方法……
還有什么比直接干掉目標更快完成的方法嗎?
只是他們選錯了對手。
阿托利斯和蘭斯洛特都很年輕,但作為圣劍傭兵團的正式成員,他們的實力,絕不比一般傭兵團的主力差。尤其重要的是,這兩個年輕的劍士,他們擁有的實力或者只是中上,但他們的潛力卻堪稱頂尖。
只是在赫瑪魯這個妖孽身旁,才顯得這兩人稍微有點普通了。
劍光掠過,兩名傭兵右肩噴血,左膝中劍,捂著傷口跪倒在赫瑪魯面前。赫瑪魯依然是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收劍入鞘,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他在熟悉自己快速增長的力量。
“你們是寄生者的人?不對,寄生者沒這么弱,那你們應該是寄生者的附庸傭兵團咯?”赫瑪魯問道,“呀?你們這副表情,是不想告訴我答案咯?真是讓人興奮啊,我正苦惱于沒有機會用那個呢。”
他打開水晶瓶,用劍尖挑出一點腦王魔怪的腦髓組織,躍躍欲試的在兩個受傷傭兵的眉心看來看去。
“給你們一個機會喲,誰先開口,我就用另一個倒霉蛋來試藥。嘿嘿嘿……你們會喜歡這東西的。”赫瑪魯說著,蓋好瓶塞,收起水晶瓶,盯著兩人。
他的眼神中,透骨的寒意無聲的碾壓著傭兵們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