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俗,這絕對是蠻夷們的惡俗!”
玄鳥背上,一座殘破的巨城之中,帝慧高高坐在皇位之上,細細聆聽兩位護法巫皇講述巫荒世界的傳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冷聲道:“巫荒世界,竟然還有這種惡俗?果然是一群蠻夷之輩!”
“主公,我二人原也不知道這個低等世界,居然還有這樣的傳統,以至于讓主公冒險。
一名巫皇恭聲道:“如今我們已經甩脫巡天使,不如再殺回去,將那些圣地統統鏟平!”
“不錯,以我們兩大巫皇的實力,加上朝歌古城中的大商重器,不勞主公動手便可以鏟平巫荒,一統天下!”
帝慧擺了擺手,搖頭道:“朕傳承自天,如今被一群蠻夷掃地出門,弄得灰頭土臉,如果再借你們之手報復回去,豈不是讓人笑話?這筆大仇,朕肯定要報,但必須是親手報仇,不能假外人之手,如此方能讓朕念頭通達,心境不留破綻!”
“而且,巫荒世界中也并非沒有巫皇,還有一尊監天使坐鎮,加上巡天使,便是三尊巫皇,此時返回巫皇,恐怕我們也難能討好。強龍難壓地頭蛇,朕此次剛剛出世,須得成為一個世界之主,匯聚功德,修成巫皇乃至圣皇的法力,然后再報復這群蠻夷!”
“巫荒世界的蠻夷,將來一定會意識到得罪朕,會付出如何慘痛的代價!”
帝慧頓了頓,目光掃向兩大護法巫皇,沉聲道:“伯公,德公,那兩名巡天使有沒有注意到你們的去向?”
兩名護法巫皇對視一眼,搖頭道:“應該不知。為了甩脫他二人,我二人駕馭朝歌古城,連跨數十個世界,這才與主公會合。不過那兩人神通廣大,想尋到我們,應該不算太難。玄鳥速度雖快,但也不能將他們甩脫,否則也不會與這二人交戰整整一年時間。”
“這兩人不除,朕很難在下界立足,難以順利展開大計。如今天帝將死,帝死之后,那些天界的老怪物大豪,沒有一個人能夠坐得住,肯定要爭奪天帝之位!”
帝慧細長的手指輕敲寶座,面目陰沉,徐徐吐出一口濁氣,輕聲道:“不修成神王、帝君,根本沒有問鼎帝位的資格!因此,朕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與巡天使周旋這件事上,既然如此,那就先將他二人引來,統統殺掉!先殺掉這兩名巡天使,再去擇取一個世界,立下逆行伐天的根基!”
……天墟之中,無邊的火焰四下涌動,昊天大帝被青帝擊殺,隕落于此,一身修為化作火海,開辟出一個奇異時空,這里的寶物無窮,同時也危險重重,四處彌漫天帝死后留下的道紋、陣紋,如同天理,四下橫虐,又有天帝死亡的戾氣,充斥四方,化作一頭頭修為極端強橫的惡魔。
殷墟、天墟、天墳,號稱三大險境,殷墟葬送史上最強大的皇朝,天墳埋葬三十三天界,而天墟,則葬送了一位天帝。
此時,卻有一位青年艱難地走在無邊火海中,如同苦行僧一般,向昊天大帝墜落之地走去。
東皇牧已經進入天墟中數年之久,他的修為也比從前提升了不知多少倍,火德祝融之體在重重的天火之中如魚得水,不斷吸收天火,壯大自身。
他的修為已經晉升到三不滅境,修成肉身不滅,不過天墟之中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會被天帝的道紋和陣紋撕碎,還有天帝死亡留下的戾氣化作的魔頭,更是兇悍無比,就算是巫皇來到此地,都要飲恨當場。
數十萬年來,太陽神宮中人才輩出,進入天墟歷練之人數不勝數,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出天墟,甚至連巫皇都喪命在這里。
東皇牧能夠活到現在,除了他是火德祝融之體這個緣故外,還有運氣好的原因。
東皇牧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了極限,無法繼續深入,探尋昊天大帝的埋骨之處,前方已經有堪比巫皇般的魔頭散發出滔天魔氣,以他的修為實力,肯定沒有逃生的余地。
這時,他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一塊金色池塘。
池塘中,金湯如水,彌漫著一股股鎮壓諸天神界的帝威。
“帝血……”
“昊天大帝之血!”
東皇牧精神一振,只覺苦盡甘來,先前受到的種種磨難統統不翼而飛,不由放聲大笑,大步向這汪帝血走去。
“天帝之血,這是真正的天帝之血!我的體內原本便含有昊天大帝的血脈,不過實在太微薄了,根本無法激發帝血的威能!吸收這片小池塘中的帝血,我成就圣主,成就巫皇,乃至更高的境界,統統不在話下!”
“葉少保,你等著,你帶我的屈辱,我要加倍奉還!”
……南海洋洲,葉旭站在上空,只見應宗道不斷消耗自身法力,以法力凝聚出土地、山巒、河流、大川,修補南海洋洲。
這座大洲被剛才那場大戰摧毀了二分之一,被打得破破爛爛,四處彌漫巫皇氣息,生靈已經不再適合居住,如今應宗道以自身法力抹除巫皇氣息,又修補破損的大陸,這座大洲再過不久,便會恢復地氣,靈氣自動滋生,便會再次恢復生機。
這種事情,星帝不會做,魔皇不會做,其他各大圣地的圣主給帝慧降下人劫之后,也偃旗息鼓,并無一人趕到此地,更別提損耗自身修為來修補這座大洲了。
只有應宗道留下來,修補這場大戰給巫荒世界留下的創痕,這一點讓葉旭對他也不得不佩服。
“星帝的修為實力,雖然可以與應師兄并列,魔皇雖然是巫皇,實力遠超應師兄,但他們的心地,比應師兄還是要遜色不知多少……”
葉旭心中暗嘆,應宗道雖有老魔之名,不過此舉卻是一大善舉,有赤子之心,讓人肅然起敬。
應宗道將南海洋洲修補完畢,即便他修為深厚,也面色蒼白,略略恢復幾分修為,隨即起身,淡然道:“師弟,巫荒世界畢竟是生養我等之地,如父如母,母有舔犢之心,父有庇護之恩,不可不報。”
“多謝師兄教誨。”葉旭真誠萬分道。
鳳煙柔站在葉旭身旁,微風拂動衣衫,絲帶微微揚起,好奇的眨動大眼睛,將這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不禁心有觸動,對他二人的胸懷欽佩不已。
如果外人在此,聽到這師兄弟二人的對話,不是笑掉大牙,便是大掉眼睛,甚至還要嘲笑鳳煙柔識人不明。
因為,無論是應宗道還是葉少保,這兩人在巫荒世界中的名聲,都不佳,非但不佳,甚至還是惡名狼藉,一個是應老魔,一個是葉老魔,被冠以罪大惡極,惡貫滿盈之名。
如今這兩個魔頭居然說出這話,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不過葉旭與應宗道卻毫無做作之態,仿佛此言此行是天經地義。
“師兄,帝慧度人劫,這幅情形你也看在眼中,不知你將來的人劫,有幾分把握?”葉旭想起剛才那副兩千多件禁寶一起轟殺而來的情形,依舊有些不寒而戰,心中沒底,忍不住詢問道。
“為兄的人劫不會像帝慧那般恐怖,這一點可以肯定,但也不會遜色多少。”
應宗道微微一笑,道:“為兄早年得罪的人太多,不知多少人想要殺我,不過,這場人劫必須要在巫荒世界中度過,否則逃往其他世界,便不會得到巫荒世界的認可,巫荒世界不認可,天道亦不認可,便不會有仙靈之氣落下,因此雖然成為巫皇,依舊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虛弱期。”
他似有所指,意味深長道:“已經有人試驗了這一點,在其他世界成就巫皇,至今不敢回來。”
“這個人是誰?”葉旭心中一動,詢問道。
“到時你便知道。”
應宗道哈哈大笑,道:“星帝說我黃泉圣宗的底蘊,不如周天星宮,到時他也會知道,我黃泉圣宗的底蘊,絕不會像他想象的那么簡單!其他圣地有的,我黃泉圣宗也有,我圣宗有的,其他圣地卻沒有!”
葉旭若有所思,突然笑道:“師兄,我有一寶,名叫錦繡山川圖,乃是湯皇所留,如今這件寶物在我手中,恐怕已經沒有什么大用。師兄宅心仁厚,這件寶物落在師兄手中,勝過我百倍。”
他取出湯皇所煉的錦繡山川圖,交給應宗道,笑道:“一圖在手,天下我有,有這幅錦繡山川圖,不但黃泉魔宗可以發揚光大,甚至師兄如果想一統世界,也并非沒有可能。”
應宗道接過錦繡山川圖,不禁動容,立刻意識到這件巫寶的珍貴珍惜之處,恐怕禁寶、圣皇之寶都換不來此等的寶物,當即將錦繡山川圖還給葉旭,搖頭道:“我留下此圖無用,仙靈之氣已經足夠我修成巫皇,成就巫皇之后,為兄可不想繼續留在此地,而是要到天界去,追求更高的境界。這幅錦繡山川圖落在我的手中,也是無用。再說,我黃泉圣宗的靈脈,已經足夠,太多的靈脈和寶物,只會引起他人的覬覦,有時候并非是福氣。”
“師弟,你這幅圖的作用,還可以用來尋寶,你看。”
應宗道伸手指向錦繡山川圖的一個位置,笑道:“這件寶物,恐怕便是你朝思夢想之物。”
葉旭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心頭不由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