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驚訝：“你是信天樓的人！”

草上飛點了點頭道：“這里人來人往的，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細說吧！”的確，兩人現在還站在飯館門口，是一個相當人來人往的地方。

于是風蕭蕭在草上飛地牽引下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城墻角下，城市中最不會人來人往的地方。草上飛還嫌不夠，又帶著風蕭蕭上了墻頭。

風蕭蕭一屁股坐在城頭，叫道：“就這吧，走不動了！”

草上飛也席地而坐道：“那就這吧！”

終于到了發問時間，風蕭蕭問道：“你們信天樓開始向各幫派里安插臥底打探消息了？”

草上飛驚訝道：“怎么，蕭老板你不知道嗎？你不是和我們幫主很熟，沒聽他提起過？”

風蕭蕭搖頭：“沒有，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拜訪他了！”

草上飛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惶恐，這種派臥底的事肯定是幫派的高度機密了，他原以為風蕭蕭是知道的所以才會透露，卻想不到風蕭蕭并不知情。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己將幫派的機密給意外泄露出來了。

風蕭蕭猜出了他的心意，笑道：“放心，我是最守口如瓶的人了！”

草上飛尷尬地笑了笑：“我怎么會不相信你呢！”

風蕭蕭點了點頭。他在等草上飛繼續說下去，他專程等自己，又把自己拉到這么個地方來，肯定有什么要緊事說的嘛！

草上飛道：“要說在這飛龍山莊里，打探消息真不容易，像幫主飛云、副幫主龍巖，還有驚風啊，弄花這些高手的確經常會開個會什么的，不過我們這些小嘍羅根本沒機會接近！”

風蕭蕭點頭，他心中在躊躇。這家伙是信天樓的，信天樓的情報是要收費的，他現在這話，難道是在抬高他所要告訴自己的事情的價碼？一會就要朝自己獅子大張口了？

草上飛接著道：“不過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我意外地聽到了一件事！”

風蕭蕭在適當的時候發問：“是什么事！”

草上飛神秘地道：“飛龍山莊似乎掌握著一個大BOSS！”

風蕭蕭似乎已經意識到是什么了，但還是追問道：“什么BOSS？”

草上飛道：“具體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是在襄陽，我想一定是在襄陽的高等級練功區里。”

風蕭蕭頓覺無趣，草上飛告訴他的，是他比草上飛更清楚的事情，但自己恐怕還要因此而向他付錢，自己是要當一回十足的冤大頭了。不過好在信天樓的情報也貴不到哪去，就聽聽他說的好了。

草上飛也并沒有就此停住，只聽他繼續神秘地道：“我還知道，這BOSS以前是飛龍山莊獨家包打，但現在已經被泄露出去，并不是飛龍山莊一個人知道了！”

風蕭蕭有些奇怪地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草上飛道：“我不過是聽到了一句話？”

風蕭蕭道：“什么話？”

草上飛道：“是飛龍山莊的某人吩咐手下的一句話。具體這人是誰，就這么一句話我沒有聽出來！”

風蕭蕭只得又問了一遍：“什么話！”

草上飛道：“他說：‘這點怎么夠，你還當只是BOSS等你打啊！更難對付是那些人，多帶些去襄陽！’”

風蕭蕭道：“你的情報就是從這一句里分析出的嗎？”

草上飛道：“不錯，這一句已經足夠啊！首先說到了BOSS，提到了襄陽。而‘那些人’，說明這BOSS是有人搶的！‘還當只有BOSS等你打’，這句不就說明以前只有飛龍山莊的人在打，但現在卻有人在搶。而在‘難對付’前面，他還有加了一個‘更’，這說明BOSS本身也不好對付，連飛龍山莊都認為不好對付的BOSS，當然是大BOSS了！”

風蕭蕭瞠目結舌道：“你們信天樓對情報的分析，真是透徹！”

草上飛得意地道：“那當然，這是我們的特長所在！”

風蕭蕭心中苦笑，可惜你告訴我的都是我早就知道的，你那所謂難對付的“那些人”里，怕是我也包括其中了！至于這個下命令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草上飛問：“蕭老板覺得這情報怎么樣！”

風蕭蕭心道，談價錢的時候來了，現在自己聽都聽了，再說什么自己早就知道而不肯付錢，人家一定要當自己無賴了。而且人家先說給自己聽再收錢，說明還是很信任自己的嘛！不過風蕭蕭也不能就此伸長了脖子隨便他宰，于是淡淡地道：“這個情報聽上去的確十分誘人，可事實卻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好啊！”

草上飛驚訝道：“怎么說？”

風蕭蕭道：“你想啊！我現在聽到這里有這么一個大BOSS，當然要忍不住去拜訪了。但這BOSS是在飛龍山莊的包場下，而且還有一伙連飛龍山莊都覺得頭痛的人在搶，你覺得有誰可以從這樣兩伙人搶下BOSS？我看我要去了，八成是要送死，但不去又不能心甘，你這情報，真是讓我十分為難啊！”

草上飛張大了嘴，“這……這……”了半天。

風蕭蕭收起一臉愁容，轉而一笑道：“不過，也說不定這我可以來個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呢！”但立馬又開始嘆息：“這樣兩伙人，我這個漁翁似乎有點太渺小了啊！”風蕭蕭時而長嘆，時而又露希望，把內心地難以抉擇表現的淋漓盡致。

草上飛一直也沒有支聲，似乎也在頗為躊躇地想著什么。風蕭蕭卻忽然一振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現在我聽你的情報，總要付錢的，這是你們信天樓的規矩嘛，你開價吧！”

草上飛似乎是被驚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這個……我們信天樓最貴的情報是一萬兩，這個情報怎么也是BOSS的信息，我覺得應該可以值二萬兩吧……”

風蕭蕭皺了皺眉道：“這樣啊！”似乎正在猶豫，而草上飛是一臉惶恐地望著他。看到他那表情，風蕭蕭忽然覺得心中一酸，當下道：“這情報還是比較有價值的，就算我因此而掛了也是因為我自己了，不能因為這情報，所以我可不能虧待了你！來，這里是三萬兩，拿著！”

風蕭蕭說著遞上銀票，草上飛頓時手忙腳亂道：“這怎么好，這怎么好啊！”

風蕭蕭拉過他的手，硬塞進去道：“沒什么不好的，收著！”

草上飛死攥著銀票，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

風蕭蕭忽然一笑道：“其實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草上飛毫不猶豫地道：“蕭老板盡管說，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風蕭蕭笑道：“據我所知，向你們信天樓購買情報，似乎必須要找幫主或是舵主吧？你現在這樣賣出的情報，錢會上繳給幫派嗎！”風蕭蕭心中早就疑心信天樓的成員怎么會這么乖巧，天天不辭辛苦打聽情報上報幫派，料來其中定有貓膩。從現在的草上飛判斷，大多數幫眾一定就像他這樣，高舉著信天樓的偉大旗幟，然后在私底下做一些小買賣。

草上飛的臉一時間青一陣，白一陣，又開始支支唔唔道：“這個……這個嘛……”和他剛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豪氣干云大相徑庭。

風蕭蕭淡淡道：“放心吧，我只是隨便問問，你還怕我去給你們幫主打小報告啊！”

草上飛心一橫道：“當然不是了！蕭老板你說猜得不錯，我們信天樓的成員，其實都會常常私賣一些情報賺幾個小錢。像這三萬元，我的確是不會上繳給幫派的！不過我想這也算是人之常情，我估計我們幫主實際上也是知情的，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風蕭蕭又問：“那你們收集到的情報都會如實上報嗎？”

草上飛道：“那個一般是會的！如果這一點做不到，肯定會被踢出幫派的！”

風蕭蕭道：“哦，那是不是也有不一般的情況？”

草上飛臉紅道：“有時候有一些比較有價值的情報，大家會自己留著當獨家消息，然后去主動兜售！”

風蕭蕭顯然是他主動兜售的對象了。風蕭蕭笑了笑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是怎么聽到這話的！”

草上飛笑道：“是真正的隔墻有耳啊！我昨天在山莊里閑逛，結果聽到了圍墻外面的說話聲，可惜，等我凝神注意時，只聽到了這最后的一句！”

風蕭蕭點了點頭，笑道：“沒什么要問的了。以后你有什么獨家情報，不妨都向我推薦推薦，我是不會介意究竟是不是從正規的信天樓渠道來得！”

草上飛大喜道：“那沒問題！那我就先告辭了！”

風蕭蕭點點頭。草上飛反身竄出，果然人如其名，輕功不是蓋的，一下子飄出好遠。

風蕭蕭目送他離去。完成了這筆私下的買賣，但他心中尚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并沒有問出：這情報向我出售了以后，還會不會向別人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