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散盡,月陌塵飄身而下,他臉上的表情苦澀非常,這一戰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赫連天的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前者的實力非同一般,月陌塵不可能處處留手,只能使出全力,但結果卻殺死了對方,
當初,在萬鬼森林隱居的赫連城初聞赫連天死訊時,他曾不顧一切想去向莫家報仇,是月陌塵與紅月勸住了赫連城,並向其保證幫忙尋找赫連天,
終於,月陌塵找到了他,但造化弄人,卻讓他死在了月陌塵的手上,
發生這種事情,月陌塵都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還在世界珠中等待兒子消息的赫連城了,
當今之計,也只有將事情全部說清楚,不算得不到老頭的原諒,也要承擔一切的後果,
月陌塵暗暗想道,但他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因爲他明白,無論錯在誰的身上,赫連天的死,也是對赫連城最大的打擊,
“明絕,你看,”莫無星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月陌塵轉身一看,卻發現前者正指向赫連天屍體的方向,
月陌塵回頭一看,看到了詭異的一幕,那就是赫連天的“屍體”竟然化爲了星光,正在不斷消散,
“這是,,,分身術,不對,分身不是一死即消嗎,爲什麼還會維持這麼久,還有,老頭不是說過赫連天院長沒有學會分身術嗎,”
月陌塵被眼前的這一幕弄糊塗了,屍體化爲光芒消散無蹤,這個現在他再爲熟悉不過,因爲當他的分身被擊散的時候,便會出現此種景況,但眼前的一幕,與月陌塵所認知的分身消散,又有所不同,
先是時間的區別,再者便是那光芒了,月陌塵分身被擊碎後,是如同破碎的鏡子一般,凌落四散,但此時,赫連天的“屍體”,卻是碎成片狀,然後往天空飄散,
“難道,赫連天領悟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分身術,還是說,他是藉助某種東西才釋放的這個分身,”
月陌塵抱著疑惑,走近一看,發現不只是赫連天的身體,就連他的那把寶劍都消失了,當下便認定了這並非是對方的真身,
“這氣息,好熟悉,,,”
當月陌塵半蹲下身體,伸手去觸摸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屍體”時,眉毛驟然一揚：“原來在你的手上,”
“什麼東西,在誰手上,”走到月陌塵身後的莫無星開口道,
月陌塵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站了起來,轉身對莫無星道：“沒什麼,林若跟月陌宇呢,”
“城裡,”
莫無星淡淡道,臉上變回了一片冷漠,
對於莫無星的變化無常,月陌塵是早就領教過的了,所以他毫不在意地微笑道：“那你還不回去,在這陣中,你可是全無自保之力啊,”
莫無星並沒有回答月陌塵的話,而是開口反問道：“爲什麼救我,我記得,你曾經想殺我的,”
“原因有很多,但我想,現在的人,未必能接受,所以,還是不說好了,”
月陌塵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但其實,他已經決定,就趁這個機會,跟莫無星說清楚一切,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他了解莫無星的性格,他越是表現得不想說,莫無星就必然越想知道,
果然,聽了月陌塵的話,莫無星當即便開口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能接受,”
“好吧,就算你能接受,可我憑什麼相信你,若是我告訴了你事情的真相,而你卻轉個頭便將我出賣,那我就危險了,”
月陌塵依舊沒有開口,繼續賣著關子,
莫無星眉宇間閃過一絲更深層次的疑惑,沉默片刻後,低聲道：“那你想我如何保證,”
“那就看你敢如何保證了,”
清秀的臉上勾起一絲倔強的笑容,莫無星右手捏出一個奇怪的手印,淡淡道：“我莫無星以靈魂起誓,無論接下來你對我說些什麼,無論我是否相信,是否接受,都只會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如果我對外人泄露半句,修爲永不得進,”
月陌塵有些意外地看著莫無星起誓,但其實心裡卻暗暗偷笑,當然,對於設這麼一個局來騙自己的弟弟,月陌塵還是有點愧疚的,但此時他並不知道莫無星的態度,爲了母親,還是慎重爲上,
莫無星說完,右手手印散去,一道純白色的光芒沒入了他的腦海,這是契約之力,並不受自然靈陣的影響,
“我已經用靈魂起誓了,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現在我是相信你了,但接下來你相不相信我,就是你的問題了,”月陌塵淡淡道,右手同樣捏出一個手印,與莫無星先前的手印一模一樣,
“我月陌塵與性命起誓,接下來我所說的一切,絕對是事實,如果有半分虛言,那就讓我隕命於無盡島,”
莫無星靜靜地看著月陌塵起誓,雖然對於他的自稱十分疑惑,但卻沒有出言打斷,
月陌塵起誓之後,望向莫無星,微微一笑,道：“你已經猜到了吧,我並非是懸明絕,我是淺月宮弟子,月陌塵,而你,也不是莫無星,”
“呵呵,你以性命起誓,就是爲了跟我開一個玩笑,”莫無星冷笑道,
“玩笑嗎,我說的並不是玩笑,你的生活,你的身份,你的驕傲與榮耀纔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月陌塵的語氣驟然變冷：“莫家,來自大世界坎水域的五大世家之一,南域的霸主,而你身爲莫家最年輕一代的天才少爺,覺得很自豪對嗎,我告訴你,自你出生以來,就一直活在一個莫家編織好的謊言之中,”
“你,,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怎麼知道大世界,怎麼知道莫家的來歷,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莫無星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慌張,這是他從來未曾有過的情緒,也因爲這樣,它的慌張無疑被放大了許多倍,
“我爲什麼會知道,因爲莫家是我最大的仇人,同樣,也是你的仇人,因爲,你是我的弟弟,親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