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如今安沁玥與上官睿鴻之間,再也沒有情分可言,有的只是對立的態度。柳傾城之仇,她不得不報。就算有緣有情,也會消失殆盡。就算是錯,她已然有了選擇。
經過數日的休息,君莫奕的身子終于恢復如初。而就在他休息的那段時間里,安成杰也帶領著嵐國的軍隊,殺入了嘉城。或許是因為之前君莫奕曾在嘉城中布下一些人馬,此次的戰役十分地順利。安成杰也長驅直入,直逼上官謙的都城。看到這一切,青國上下人心惶惶。只是因為朝廷中兩股勢力在那對抗著,無形之中也幫助了嵐國。
安沁玥也沒有想到,青國會這么不堪一擊,如果繼續保持著這種氣勢的話,青國滅亡,指日可待。只是畢竟是最為強大的國,畢竟還是有它可取的地方。就在士氣高漲,準備順利取下眼前的淮城時,卻遇到了阻撓。而這次的阻擾,卻是他。
營帳之內,所有的將領全都圍在一起,商討著該怎么應對。已經進攻了不下三次,卻始終沒能將淮城攻破。這對一直打勝戰的嵐國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安成杰面色凝重,臉上透著一抹擔憂,說道:“真沒想到,逍遙王竟然這么厲害。他所擺出的陣戰,像是很難找出破綻,更沒有可以攻擊的地方。無論哪個方向受到進攻,都能很快地進行補救。”
正如安成杰所言,這次青國的主力便是上官睿鴻。安沁玥一直以為他只是武功高強,沒想到還有那么強的本領。看來,他確實小瞧了他。“那我們該怎么辦?”傅凱擔心地說道。目前的形式對嵐國來說,并不太好。因為遠離嵐國的領土,后方補給時擔心遠水解不了近渴。至于所攻占的城池,如果在這個時候,就不停地収刮,也不利穩定。
君莫奕與安沁玥始終保持著沉默,誰也都不知道,他們倆到底在想些什么。安沁玥一直想著,要和上官睿鴻好好地干一場,為柳傾城報仇。如今終于有機會,她自然不想錯過。“皇上,今日我來出戰。”安沁玥鎮定地說道。就算明知道打不過她,她也想要試試。
對于安沁玥的心思,君莫奕如何會不知道。只是上官睿鴻武功深不可測,讓安沁玥出戰,勝算也并不大。再加上因為是白天,異能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發揮。想到這些,君莫奕的眉頭微微地蹙起。“不行,上官睿鴻武功高強,沁玥你不是他的對手,朕不能讓你涉險。你若要想要出戰,那就讓朕替你出戰。”君莫奕平靜地說道。
話音未落,安成杰等一眾將領紛紛否定。“皇上,你不可以出戰。你是元帥,若是戰勝自然還好,但若是敵軍有意偷襲,皇上有任何閃失,都將釀成大禍。再者,若是不幸被俘,豈不是要將嵐國拱手他人。皇上,還望三思。”安成杰面露擔憂地說道。
作為皇帝,又是元帥,安沁玥明白,不能夠讓君莫奕出戰。是否能夠獲勝還未可知,但若是敗了,那可就真是慘了。知道他不想讓自己以身犯險,安沁玥的心中微微地溫暖。“皇上,你不可以出戰。就算只會是萬一,也不可以。要不然,就是不將將士還有嵐國放在心上。就算是為了師父,我也要出戰。”安沁玥堅定地開口。
想起上次在潼城外之事,安成杰贊成地說道:“或許可以讓沁玥一試,要是繼續拖下去,士氣也會被消耗。”
君莫奕眉頭深鎖,像是在猶豫著。見此,安沁玥站起身,膝蓋微微地曲著行禮。低著頭,安沁玥再次說道:“皇上,請準許臣妾出戰。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
站起身,將安沁玥扶起,君莫奕無奈地嘆口氣:“好吧,那就讓你迎戰上官睿鴻。”
眾位將領離開之后,安沁玥與君莫奕并肩而坐。瞧著君莫奕的神情,安沁玥淡淡地說道:“莫奕,你無需替我擔心。上官睿鴻殺了我師父,就算是拼死一次,我也要為師父報仇。”
聞言,君莫奕不贊同地說道:“沁玥,你不能這么想。還記得當初我們怎么說的嗎?上官睿鴻是青國的王爺,對他最大的報復,就是覆滅了青國,讓他淪為天下的罪人。如果只是結束他的性命,未免太便宜他了。再者,上官睿鴻武功深不可測,要是你魯莽而來傷到自己,那該怎么辦?”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當初兩人確實是這樣約定的,但看到上官睿鴻,她不知道能否克制自己。要不然,她真想利用異能將他殺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安沁玥如是地說道。
輕嘆一聲,君莫奕拉過她的手,叮囑地說道:“沁玥,在上官睿鴻的面前,不要直接說出師姑之事。上官睿鴻應該以為你不知道師姑的事情,要是你直接言明,他應該不認。而且從另一方面,也是給了他準備對付你的空間。因此,師姑之事,暫且不要說出來。上官睿鴻對你有情。不說穿,他應該不會傷害你的性命。”
有情……呵呵,只是因為有情,就可以傷害柳傾城的性命嗎?每次想起柳傾城的死,安沁玥對上官睿鴻的恨意便會上升許多。從某個角度上,安沁玥對上官睿鴻的恨意,同樣與她有牽連。“嗯,無論我發生什么,都不要因為我而退縮。滅了青國,這是我們最終的目標。”安沁玥冷靜地說道。
這些日子來的相處,君莫奕對安沁玥的感情漸漸地變深。這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不好。“沁玥,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自己安全。”君莫奕提醒地說道。說完,君莫奕將安沁玥拉入懷中。依偎在他的肩上,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安沁玥緩緩地閉上眼睛。
臨出戰前,安沁玥帶著藍依,一起出了營帳。君莫奕與若風沒有前往。雙手負在身后,君莫奕的神情凝重。“皇上,你是擔心娘娘沒法取勝嗎?”若風好奇地問道。
平靜地看著某處,君莫奕鎮定地回答:“不錯,確實難以取勝。以前我還是不信,但是現在,卻不得不信。還記得師父曾經說過的那個預言嗎?”
點了點頭,若風恭敬地回答:“記得,只是和預言有什么關系?”
仔細地回憶著那句預言,君莫奕神色如常地說道:“武帝三年,有女安沁玥,將可傾覆天下。而現在,并非武帝三年。也就是說,青國氣數未盡。亦或者說,現在我們還不能將青國滅了,只能等待時機。”
仔細地回憶著,若風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是啊,上官謙是在今年,將帝號改為武帝。也就是說,現在是武帝一年。距離預言所說的武帝三年,還有兩年。”
君莫奕緩緩地在營帳內走著,臉上寫著一抹的擔憂:“現在看來,想必是時機沒有成熟。從上官睿鴻出現開始,我軍就頻頻受阻。這些日子來連連攻城,加上嵐國本就不是富庶的國家,因此現在是物資匱乏。如果我們就像耗下去的話,恐怕……”君莫奕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若風自然明白。
經君莫奕提醒,若風忽然想起另一樁事情來。走上情,若風震驚地開口:“皇上可還記得,無崖子師父曾為皇上占卜一卦。卦象顯示,皇上的命中有一個克星。如果有他在,很難遂了心愿。最初的時候,我以為是娘娘。可是現在看來,莫非是……”
點了點頭,君莫奕的神情冷然,面無表情地開口:“你猜得沒錯,我命中的克星,就是上官睿鴻。其實早在最初相遇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并非外面所謠傳的那樣沒用。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偽裝。所以,朕必須想辦法將上官睿鴻除掉。要不然,大事難成。”若不是為了將上官睿鴻除掉,他也不至于會……閉上眼睛,君莫奕不愿繼續想下去。
若風長期跟在君莫奕的身邊,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想必那件事情,同樣也是君莫奕心中的痛吧。“皇上所為都是為了大局,不必自責。”若風開口說道。
“也罷,只要能夠功成名就,就算付出所有,朕也都不在意。”君莫奕淡淡地說道。
陣前,安沁玥騎在馬上,面色冷酷地注視著對面的男子。依舊是玉樹臨風,依舊是最初相識的壞壞模樣,可是安沁玥對他的情感,已然發生翻天地獄的改變。如今再次相見,他們是敵人,也只能是敵人。“上官睿鴻,我們終于見面了。”安沁玥面容冰冷地開口。
上官睿鴻沒有開口,只是透過安沁玥,看著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的君莫奕。他從來沒有想過,曾經相遇到的君莫奕,竟然會是柳傾城的師兄,是嵐國的皇帝。想到安沁玥是君莫奕的青妃,上官睿鴻的心里微微地生疼。他已經……失去她了嗎?“玥兒,你是想念為……本王了嗎?”上官睿鴻依舊調笑地說道。本想著用為夫的,可是最終還是作罷。如今,她為敵國青妃,與他身份對立。只是那一聲玥兒,始終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