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的事情順利地解決,君莫奕的心裡帶著愉悅,而安沁玥的表現(xiàn),則更加地淡定許多。
承乾宮內(nèi),因爲(wèi)大後天就是封后大典。按著規(guī)矩,在那之前,安沁玥必須搬入坤寧宮中居住。在承乾宮裡生活了一段時(shí)間,起起伏伏,也算是有許多的感情。看著宮女們在那收拾著,安沁玥的神情上帶著一抹留戀。“娘娘若是喜歡這裡,可以讓皇上把這裡依舊留給娘娘。”彩兒笑著說道。
聞言,安沁玥的臉上帶著輕笑,言道:“怎麼可能,一個妃子只能住在一個宮殿之中。既然本宮去了坤寧宮,便不會再讓自己回來這裡居住。這裡對本宮而言固然有非比尋常的記憶,但終究只能是腦海中的一處片段。”
聽到她如此說,彩兒便不再說話。瞧了她一眼,安沁玥嬌笑的說道:“彩兒,你陪著本宮四處走走吧。仔細(xì)想想,本宮似乎也許久不曾去看過前皇后,不知道如今她在冷宮中生活得如何。”說話間,安沁玥緩緩地往外走去。
彩兒小心地?cái)v扶著她,微笑地說道:“在那冷宮裡呆著,又怎麼能夠好。當(dāng)初前皇后千方百計(jì)地想要加害娘娘,如今只是自食惡果。娘娘宅心仁厚,若是奴婢,奴婢纔不去看望。”
搖了搖頭,安沁玥平靜地開口:“無論如何,我與她終究是相識一場。我能夠放過別人,自然也能夠放過她。況且,她並不能真的傷到本宮。她會有今日,怪只怪她是皇后,本宮必須除掉她。”
走在這條有些熟悉的道路上,安沁玥面上帶著如沐春風(fēng)般的笑容。在她的眼裡,彷彿看不到絲毫陰暗的。但只有真正瞭解她的人才會知道,隱藏著在笑容之後的陰狠是如何。
冷宮的侍衛(wèi)瞧見安沁玥,紛紛恭敬地下跪,齊聲地喚道:“屬下參見皇后娘。”
伸出手做了個平身的手勢,安沁玥淡笑地開口:“都起來吧,前皇后最近如何。這些日子,可有什麼人前來看望。”
侍衛(wèi)站起身,卻依舊低著頭,說道:“回稟皇后娘娘,最近除了郭妃,便不曾有人前來看望皇后娘娘。對了,昨日前皇后生了病,郭妃娘娘還帶著太醫(yī)前來看望前皇后。只是那太醫(yī),屬下覺得有些面生。”
噢?安沁玥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某處。眼中噙著一抹笑靨,安沁玥快速地過濾這個訊息。走入屋內(nèi),安沁玥步履平穩(wěn)地往前走去。如今天氣雖是炎熱,可是冷宮裡卻依舊寒冷。宮女們在前面開道,兩名宮女走入屋內(nèi),喝道:“皇后娘娘駕到,還不快來請安。”
聽到那一聲皇后,孟靜嫺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看著站在面前,那一身華貴的安沁玥,孟靜嫺苦澀一笑。曾經(jīng)她是皇后,如今卻換了別人。孟靜嫺依舊坐在牀上,並沒有任何的行動。見狀,彩兒冷著聲開口:“大膽,看到皇后娘娘竟敢不行禮,你們這是想要罔顧宮規(guī)嗎?”
聞言,瑤兒與另外一名宮女互相看了一眼,連忙撲通下跪,齊聲地喚道:“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並沒有讓他們直接起身,安沁玥走到孟靜嫺的面前,面帶笑意地上說道:“不知靜嫺的身子骨是否不利索,所以便無法下牀行禮了。”
在孟靜嫺看來,是安沁玥奪走了她的一切。對她,她不需要客氣與尊重。思及此,孟靜嫺側(cè)過頭,冷淡地說道:“妾身身子骨不適,確實(shí)不便下牀。”
眼睛微微地瞇著,看著房間內(nèi)所有的宮女,安沁玥提高音量,說道:“靜嫺的雙腿連下牀的能力都沒有了嗎?若是如此,那留著也就沒什麼用處。既然如此,不如讓本宮代勞,幫你……廢了吧。”
“你!”孟靜嫺倏地?cái)E起頭,直直地盯著她。安沁玥的脣邊揚(yáng)起一抹弧度,面上的笑容持續(xù)地加深。安沁玥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要是她依舊託病不下牀,那結(jié)果便只有一個。
心中極其不情願,但孟靜嫺卻還是忍著心中的不甘,緩緩地下穿。雙膝下跪,孟靜嫺俯身,咬著牙,說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滿意地露出笑容,彎腰將她扶起,安沁玥友好地說道:“不須如此客氣,再怎麼說,你也是前皇后。在這冷宮裡住著還習(xí)慣嗎?你若是不想繼續(xù)留在宮中,本宮可以讓皇上大發(fā)恩典,放你出宮。”
出宮……從當(dāng)初入宮的那一天開始,孟靜嫺便沒有想著出宮。就算是老死冷宮,她也不會離開。“有勞皇后娘娘費(fèi)心,臣妾在這住得很好。”孟靜嫺淡淡地說道。
捏著她的下頜,安沁玥溫和地問道:“真的很好嗎?本宮剛剛聽說,昨日靜嫺你還生病,讓郭妃娘娘帶著太醫(yī)前來。靜嫺可是患了什麼病,嚴(yán)重嗎?”
當(dāng)安沁玥說出昨日的事情時(shí),孟靜嫺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抹慌亂。隨後雖是故作鎮(zhèn)定,但卻讓安沁玥察覺出絲毫端倪。“沒什麼,只是有些小毛病,郭妃與臣妾平日裡關(guān)係比較好,便帶著太醫(yī)來爲(wèi)臣妾診治。”
放開她的下頜,安沁玥蓮步輕移,緩緩地在那張硬邦邦的木榻上坐下,憐憫地說道:“早知會有今日,又何必當(dāng)初。靜嫺當(dāng)初若是不故意要傷害本宮,又如何落得這樣的下場。如今,可是追悔莫及啊。”
緊緊地咬著嘴脣,孟靜嫺的眼中閃過濃烈的恨意,言道:“這是臣妾的報(bào)應(yīng),臣妾不怨任何人。人不能夠有害人之心,否則便會受到懲罰。臣妾還希望娘娘能夠記住這句話,免得多行不義必自斃。”
輕柔一笑,安沁玥嬌柔地說道:“你放心,只要別人不想著來加害本宮,本宮也不會無聊地跑去與人爲(wèi)敵。本宮已經(jīng)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不想讓自己陷入危險(xiǎn)之中。”
看著安沁玥的眼神,孟靜嫺冷笑地說道:“臣妾可不覺得,皇后娘娘真的失憶。無論如何,還請皇后娘娘記住臣妾的話。人在做,天在看。”
對於如此冥頑不靈的孟靜嫺,安沁玥也不想多費(fèi)脣舌。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安沁玥悠然轉(zhuǎn)身,緩緩地往外走去。“任何人都別想阻擋本宮,擋本宮者,死!”
安沁玥離開之後,瑤兒連忙將孟靜嫺扶起。將她扶到牀沿,孟靜嫺拉著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瑤兒,事情辦得怎麼樣?本宮是否能夠從這裡走出去,得到皇上的心,可都只靠這次。”
點(diǎn)了點(diǎn)頭,瑤兒小聲地說道:“娘娘請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奴婢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要時(shí)機(jī)合適,便會將那東西,放到皇上的膳食之中。”
聽到瑤兒這麼說,孟靜嫺的心裡這才放心些許。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孟靜嫺的身體顯得虛弱。在冷宮裡的這段時(shí)間,孟靜嫺是病著過來。也因此,身體越來越虛弱。看著真包紮著傷口的手腕,孟靜嫺的眼中帶著堅(jiān)定。只要能夠離開這裡,重新掌握一切,她一定會堅(jiān)持!
走出冷宮一段距離,安沁玥停住腳步。對著身後的兩名宮女,說道:“你們兩個,今日便守在冷宮之外。無論前皇后有任何的一舉一動,都前來向本宮通知。”
那兩名宮女福了福身,恭敬地迴應(yīng):“是,娘娘。”說完,兩人快速地折返。
不明白安沁玥爲(wèi)何突然如此,彩兒疑惑地問道:“娘娘莫非是覺得前皇后要有所行動?”
平靜地看著某處,安沁玥的臉上帶著冷淡的笑容,緩緩地說道:“本宮曾經(jīng)跟過師伯學(xué)習(xí)謀略,其中一點(diǎn),便是要求我們懂得觀察敵人的絲毫情緒變化。剛剛本宮注意到,孟靜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的眼珠有片刻的閃動,證明她有點(diǎn)心慌。”
眉頭皺起,彩兒擔(dān)憂地說道:“那前皇后該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娘娘的事情來吧?前皇后以前便對娘娘恨之入骨,如今只怕是有增無減。要不然娘娘,你就請旨,讓前皇后離開皇宮。”
她曾經(jīng)想過這點(diǎn),但是孟靜嫺既然不答應(yīng),那她也不必勉強(qiáng)。仔細(xì)地回憶著她與侍衛(wèi)的話,安沁玥俯下身,快速地彩兒的耳邊說了一句。後者會意,連忙朝著某個方向跑去。
所有人都離開,只有安沁玥一個人留在原地。安沁玥看著某處,淺笑地說道:“若豹侍衛(wèi)一直跟著本宮,不覺得十分辛苦嗎?”
一陣風(fēng)而過,若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看著那張冷峻的面容,安沁玥淺笑地說道:“若豹侍衛(wèi),皇上讓你寸步不離地守著本宮嗎?”
若豹的神情平靜,冷淡地開口:“是。”
見她的眼睛一直不看自己,安沁玥往前走出一步,調(diào)笑地說道:“若豹侍衛(wèi),你覺得本宮美嗎?”
別過頭,若豹的神情依舊平靜地開口:“美。”
向前再次邁出一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眉眼彎彎,安沁玥嬌嗔地說道:“你在說謊,若真覺得本宮美,爲(wèi)何你不敢正視本宮。想來在你眼裡,本宮生得很醜。”
聞言,若豹緩緩地轉(zhuǎn)過頭,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