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木鳶兒早早起來,就帶著墜兒朝京都最大的布莊走去。
墜兒跟在木鳶兒身后,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臉上滿臉都是興奮,她很久都沒有上過街了,她一邊興奮的看著周圍不停吆喝的小商小販,一邊好奇問道:“王妃,你為什么忽然想到上布莊來了,要是想要什么衣服,直接告訴管家,管家會親自來買布匹,然后請京都最好的裁縫來為王妃你做衣裳的。”
自從上次木鳶兒整頓過王府之后,現在整個王府上下都是井井有條,而且上上下下的下人們都對木鳶兒恭敬有加,再也不敢有分毫的怠慢,只要木鳶兒一聲吩咐,很快就會有人去照辦的。
“我出來一是想透透氣二是想給你們王爺購買點布匹做幾件衣裳。”她生辰時南慕宸送她一座茶樓,她還莫名其妙掉頭就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就想著用什么辦法來補償一下。
木鳶兒說的云淡風輕,墜兒卻猛然頓住了腳步,難以置信的看著木鳶兒,聲音猛然拔高,“什么?王妃,你居然親自來替王爺挑選做衣裳的布料?要是王爺知道了,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墜兒,這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見周圍有很多人都朝墜兒看來,木鳶兒神色冷然,墜兒天真爛漫不假,但是遇事太過于形于色,很容易被情緒左右。看來,她還得再找一個大方穩重的貼身丫鬟才行。
她之前之所以沒有找,是因為她剛嫁到王府,一切事情都還不明朗,要是隨便挑選一個,怕是要浪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如今王府的局勢已經穩定了下來,是應該好好做這個打算了!
看木鳶兒神色冷然,墜兒猛然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失態,她面色一紅,悄悄吐了吐舌頭,小聲說道:“王妃,奴婢錯了,奴婢以后一定改!”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京都最大的布莊——祥鳳布莊。
兩人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被一個伙計模樣的人攔在了門前,“兩位可是來買布的?”
看著伙計長的五大三粗,而且說話絲毫沒有客氣的樣子,木鳶兒神情冷然點頭說道:“是。”
那伙計看木鳶兒和墜兒是步行前來,而且木鳶兒打扮的簡簡單單,衣裳并不奢華,首飾也只有簡簡單單一枚白玉簪子,他便認定木鳶兒她們只是普通的客人,便有幾分輕看,見木鳶兒說完之后就要進去,這伙計伸手攔住了她們,“想要買布,爺我告訴你個地方,那地方才是你們這種人應該去的地方!”
“你……”墜兒見這伙計狗眼看人低,小臉上便掛了幾分惱怒,“你可知道……”
木鳶兒制止住她后面的話,冷笑著看向面前的伙計,“那勞煩你告訴我們,什么地方才是我們這種人應該去的地方?”
“喏,從這里往前走,走到最前面再往右拐,右拐后第三個胡同,哪里有幾個小布莊,物美價廉,正是你們這種人可以買的起的,可別說爺我沒照顧你們!”那伙計沒有看到木鳶兒眸中的冷意,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懶懶往前面一指,又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打擾到里面的貴客,爺不想跟你們廢話了!”
看到伙計這副模樣,木鳶兒微微皺起了眉頭,這祥鳳布莊是全京都最大的布莊,上的布料都是京都最潮流、最奢華的布料,顧客們也都是貴族名流和一些千金小姐們,店大欺客,自然就不把一般的客人都放在眼里。
可是,這伙計不過是給布莊看大門的就如此狗眼看人低,而且態度狂妄蠻橫,這讓木鳶兒看的十分不舒服,便冷笑著問道:“那再勞煩你告訴我,里面的貴客是哪位?”
那伙計輕蔑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了木鳶兒一番,驕橫說道:“哼,看你態度還算可以,那爺就受累告訴你,這里面挑選布料的,可是莫將軍府的幾位丫鬟。莫小姐很快就要跟四王爺成婚了,最近的布料幾乎都讓莫將軍府給包了。怎么,你還能跟將軍府抗衡?”
“你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嗎,你就敢這么胡亂說話!”墜兒早就氣憤不已,現在見這伙計越說越不像話,立刻沖到這伙計面前,“你就因為將軍府的幾個丫鬟在這里,就不讓我們進去,你簡直是太過分了!”
木鳶兒并沒有阻攔墜兒,只是冷笑著看著這伙計,難怪早就聽說祥鳳布莊店大欺客,看來這看門的伙計都蠻橫到了這種地步,就因為將軍府的幾個丫鬟在里面挑選布料,這伙計便蠻橫的不讓她們進去!
“哎喲,爺就是過分了,你能怎么著?有本事,你也去伺候莫小姐去,看你們這窮酸樣,純屬就是浪費我們布莊的時間,趕緊走走走,要不然的話,爺可對你們不客氣了!”那伙計見墜兒生氣,態度變的更加蠻橫,像驅趕蒼蠅一樣不耐煩的擺著手讓木鳶兒和墜兒離開。
他在這布莊當了好幾年的伙計,自然都是從衣著上判斷來人的身份,若是來人衣著奢華昂貴,他便十二分的討好,巴巴的將對方迎進門去;若是對方衣著樸素一般,他便會惡言相向,將對方趕走。
因為這祥鳳布莊面對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客人,自然也不喜歡在那些身份和地位都比較低下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所以也對這些伙計的做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他們去了。
木鳶兒也明白這個道理,冷笑著問道:“那我問問你,你要說的都說完了沒有?”
“說完了,怎么,就憑你還能把我怎么樣?”木鳶兒雖然氣質清冷不凡,但是身上穿著實在過于簡單,這伙計便認定她再強不過是一個普通大戶家的小姐或夫人,他自然是得罪的起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后響起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她若是不能把你怎么樣,那你覺得本王有沒有這個資格?”
“你什么人,居然敢……”那伙計等看清木鳶兒身后來人的時候,頓時傻了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舌頭仿佛短了一截似的,結結巴巴說道:“六、六、六王爺,您,您怎么來了?”
木鳶兒身后站著的,正是六王爺南慕宸!
他一早聽說木鳶兒來布莊,便在心中猜測木鳶兒來布莊的用意,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布莊木鳶兒的身后,而且正好碰到布莊門口的伙計在難為木鳶兒主仆二人。
雖然他知道木鳶兒一個人完全可以處理眼前的時候,南慕宸還是忍不住出聲教訓那不長眼的伙計,“怎么,本王要是不來,你就不讓她們進去了?”
那伙計本來看不起木鳶兒,但是現在見堂堂的六王爺居然為她出頭,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身子不由自主跪了下去,還不忘替自己辯解,“王,王爺,這,這,她們穿的實在是……”
不等他說完,木鳶兒扭頭看向意外出現的南慕宸,“王爺也是來布莊的?”
“這……本王只是要去鴻望茶樓喝茶,路過這里的。好了,既然沒什么事,那本王就先走一步了,你跟墜兒進去吧!”南慕宸硬生生將就要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里,隨便解釋了一句之后扭頭就大步離開了。
那伙計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沖木鳶兒鞠了一躬,一邊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說道:“剛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您現在請進去,里面會有專人招待您的,您請隨小的來。”
雖然他還不知道眼前這位氣質清冷不凡的女子到底跟南慕宸是什么關系,但是看她跟南慕宸說話時不卑不亢的樣子,以及南慕宸親自為她出頭,他就斷然不敢得罪眼前這位女子。
木鳶兒也懶得再說什么,舉步跟在這伙計身后朝布莊里走去。
墜兒一直盯著南慕宸離去的背影在沉思什么,等木鳶兒朝里面走去的時候,她才雙眼猛然一亮,嘀嘀咕咕說道:“王妃,王爺好奇怪,這鴻望茶樓在北邊,而這祥鳳布莊在南邊,王爺怎么會順路走到布莊的?王妃,你等等我……”
墜兒不知道,木鳶兒雖然依舊一份淡然無比的樣子,但是卻將她剛才一番話聽了進去,心中也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難道,南慕宸本來就是來布莊的,只是碰巧遇到了才會說自己是去茶樓的?
搖搖頭將自己忽然浮現在腦海中的想法除去,木鳶兒跟著那伙計來到了布莊的二樓。
這祥鳳布莊是京都一位早就辭官養老的大臣開的,因為有扎實的官場背景,又有雄厚的財力作支撐,加上他在京都的人物關系網,所以很快就將布莊做到了全京都最大。
現在的祥鳳布莊,面對的客人一般都是上流社會和有錢富紳,不太針對一般的普通客人。
但是,它又將面對的客人分成了兩個階層,一般的富紳和官宦人家,伙計們都會將其引到一樓,而身份尊貴特別的客人,伙計們就會引到二樓,將最奢華、最昂貴的布料介紹給他們。
祥鳳布莊這么做雖然是差別對待,但是卻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時間和精力的浪費,而且極大的提高了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