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狼狽不堪的木蘿兒,終于再也難以顧及平日里的端莊和溫柔尖叫一聲,聲音尖細而難聽。
坐在暖榻上的柳煙煙甚至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看的目瞪口呆!
倒是站在門口的如意反應(yīng)快,她急忙走上前去,將木鳶兒攙扶起來,替她拍打身上灰塵的時候猛然叫起身來,“二姑娘,這八寶玉佩怎么給撞碎了?”
那群丫鬟剛歪歪扭扭站起身來,有一個機靈的丫鬟趕緊去掉了木蘿兒腦袋上的便盆,討好的將她攙扶起來。
木蘿兒還來不及發(fā)泄,注意力就被如意的驚叫聲給吸引了。
“老天,一定是剛才摔倒的時候摔碎的。”將地上的玉佩碎片捧在手里,一向淡然的木鳶兒臉上,竟然也有慌亂。
木蘿兒終于忍不住問道:“妹妹,你讓我都摔成了這樣,是不是應(yīng)該道個歉?那八寶玉佩到底是什么東西,你還寶貝一樣緊張成這樣?”
“姐姐,你不知道,這八寶玉佩是八皇子的,不久就是皇上的壽辰,他將這八寶玉佩給了我,想讓我?guī)椭巶€相稱的絡(luò)子,如今卻不小心摔碎了,我該怎么跟八皇子交代!”
木鳶兒說完之后,整個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木蘿兒很快回過神來,不顧自己身上一陣尿騷味兒逼近木鳶兒一步,美目中帶了疑惑,“妹妹,這玉佩真的是八皇子要獻給皇上的?”
暖榻上的柳煙煙一雙嫵媚眼睛審視的看著木鳶兒,似乎也在掂量她剛才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旁的如意將玉佩碎片捧在手里,圓圓臉上全是擔憂,聲音都有些顫抖,“二姑娘,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不要告訴相爺這件事?”
“如意,你這丫頭,相爺每天那么忙,處理政事已經(jīng)夠繁忙了,別為這件事驚動他了。”木鳶兒還沒出聲,柳煙煙就滿臉和藹的沖木鳶兒笑笑,“鳶兒,你覺得呢?”
雖然早些年丞相府有些規(guī)矩比較嚴格,但是送便盆這件事一般都會有姑娘身邊的丫鬟代勞的,要是讓木江州知道她讓木鳶兒親自做這件事,恐怕也不會落下什么好處。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木江州不知道的情況下,把玉佩這件事給處理了。
“大娘考慮的周到,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驚動爹爹。”木鳶兒微微蹙眉,眸光流轉(zhuǎn)到木蘿兒的身上,“不過,姐姐似乎不相信我的話……”
柳煙煙飛快的給木蘿兒使了個眼色,親昵笑著說道:“哪兒的事,你姐姐不過隨口問問,你別放在心上,鳶兒,那你覺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她知道南慕哲和木鳶兒關(guān)系一向要好,就算去問南慕哲也一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而木鳶兒又說這是南慕哲送給皇上壽辰時的禮物,她若是怠慢了,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大娘,要是想瞞過八皇子,自然是再找個一模一樣的八寶玉佩,他必然不會起疑心的。”知道柳煙煙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木鳶兒依舊不動聲色蹙眉,一副專心思考的樣子。
柳煙煙雖然給她使了眼色,但是木蘿兒卻依舊存有懷疑,冷笑著說道:“既然八皇子讓你給打個相稱的絡(luò)子,你又為何會將這玉佩戴在身上?”
“姐姐,因為皇上壽辰就快到了,八皇子催的緊,我便想著早日打好絡(luò)子,也好向八皇子交差。”不慌不忙回答了木蘿兒的問題,木鳶兒又微微嘆了一口氣看向柳煙煙,“大娘,姐姐看來還是不太相信,不然還是我去告訴爹爹這件事吧,也好讓他從中間斡旋一下……”
她的話還沒說完,柳煙煙就趕緊搖頭賠笑,“鳶兒,你姐姐跟你鬧著玩兒呢,你也當真?這八寶玉佩恐怕難以找到第二件了,按照大娘的意思,咱們掏相應(yīng)的價錢去買一件相似的禮物回來,你看如何?”
“只是……”木鳶兒似乎猶豫不決,緊緊咬住了下唇,一時拿不定主意。
如意又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壓低聲音著急說道:“二姑娘,八皇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
她前面聲音說的不大不小,卻正好讓柳煙煙和木蘿兒聽到,后面的聲音卻壓得越來越低,最后只能看到她一臉焦急的張合嘴唇,卻再也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不過,顯而易見,她在勸木鳶兒不要答應(yīng)柳煙煙的要求!
“你一個丫頭而已,怎么事事處處你都要插嘴?”本來還萬分懷疑的木蘿兒,此刻倒有了幾分相信,“這件事,你們二姑娘做主就可以了,主子的事,還輪不到你碎嘴!”
暖榻上的柳煙煙雖然還是滿臉笑容,竭力裝作鎮(zhèn)定,但是微微顫抖的雙手已經(jīng)泄露了她的不安和緊張。
就算這八寶玉佩不是八皇子的,要是木鳶兒將這件事鬧大,她也根本毫無辦法。
卻說被木蘿兒訓斥了幾句,如意像是猛然回過神來似的,飛快的垂下了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到一邊,沒有敢再抬頭。
“大娘,如今唯一的辦法,也就只有去買一件同等價格的相似禮物,我再跟八皇子求求情,看看他能不能答應(yīng)。”木鳶兒像是下了最后決定一樣,卻依舊蹙眉說道:“不過,這玉佩價值三萬兩……”
木蘿兒猛然瞪大一雙美目,提高了聲音,“怎么會這么貴?”
“你這孩子,八皇子要送皇上禮物,自然是異常貴重的。”嫵媚眼中全是疼痛,柳煙煙卻強笑著嗔怪了木蘿兒一句,這才對木鳶兒點頭說道:“鳶兒,你放心吧,這筆銀兩大娘會掏出來的。八皇子那邊,還需要你去周旋一下才好。”
她雖然滿臉都是微笑,但是一顆心卻在滴血,這木鳶兒可真夠狠的,一開口就敲詐了她三萬兩銀子!
只是,就算木鳶兒現(xiàn)在要十萬兩,她也只有硬著頭皮湊夠數(shù)目,也不能讓這件事驚動了木江州和南慕哲其中任何一個人!
木鳶兒似乎異常難為情,咬唇自責,“大娘,要不是我為了趕制絡(luò)子,就不會將這玉佩戴在身上,也不會被姐姐給撞碎了,還讓大娘破費,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雖然是在道歉,卻句句指出來,這玉佩是木蘿兒撞碎的,就算她賠三萬兩銀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柳煙煙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只能將滿肚子的怒火咽回去,強自端出端莊大度的微笑,“鳶兒不用過意不去,只要能在八皇子那邊過了關(guān),大娘也就放心了!”
一旁的木蘿兒又驚又怒,一張美麗的臉龐幾乎要扭曲變形,只不過片刻之間,木鳶兒就從柳煙煙手里要到了三萬兩銀子!
她身邊的紫煙猶豫了半晌,還是怯生生開口,“大姑娘,待會兒相爺要過來用膳,您要不要去換身衣服……”
啪!
她的話還沒說完,木蘿兒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怒瞪著一雙美目冷聲說道:“本姑娘換不換衣服,輪不到你這小蹄子來決定,平時寵你幾天,你倒是越發(fā)無法無天了,也不看看誰才是主子!”
這是柳煙煙的房間,她又驚怒木鳶兒敲詐柳煙煙那么多銀兩,自然也就不再顧及平時的溫柔大方,狠狠接著教訓紫煙的當兒嘲諷木鳶兒!
誰知,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外間就傳來了木江州的冷哼,“蘿兒,你的脾氣倒越發(fā)的大了,動不動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子怎么亂成這個樣子?”
從外間走進來的木江州,看到滿屋子狼藉和狼狽不堪的丫鬟,以及發(fā)絲凌亂,滿身臟兮兮的木蘿兒時,頓時愣在了當?shù)亍?
“爹爹,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被木江州聽到,木蘿兒美目中閃過慌亂,趕緊拿出平時溫柔可人的樣子來,“我只是教訓一下這個丫頭而已……”
看到紫煙小臉上的掌印,木江州立刻誤會這滿屋子的狼藉都是木蘿兒教訓丫頭造成的,瞬間便拉下來一張臉,從鼻子里冷冷哼了一聲,“木蘿兒,你越發(fā)不成體統(tǒng)了,現(xiàn)在就給老夫去祠堂跪著,三天不許吃飯!”
“老爺,您誤會了……”柳煙煙一愣,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掙扎著就要替木蘿兒求情。
“誤會?都是你教的好女兒,要不是老夫提前片刻過來,還看不到這平時乖巧懂事的女兒,私底下竟然是這種模樣呢!”不容柳煙煙求情,木江州冷著臉催促木蘿兒,“你還愣著干什么,難道讓侍衛(wèi)來拖走你不成?”
木江州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恰好聽到木蘿兒打紫煙嘴巴,又進來見到滿屋子狼藉,立刻就先入為主認為這一切都是木蘿兒引起的。
平日里端莊溫柔的女兒,私底下竟然是這樣一副兇悍模樣,也難怪木江州生氣!
在木江州盛怒之下,柳煙煙也不敢再求情,只是暗中使眼色,讓木蘿兒不要再違逆他的意思。
“希望爹爹不要生氣,女兒這就去祠堂跪著,真心悔改!”很快就領(lǐng)會到了柳煙煙的意思,就算木蘿兒再委屈,也不敢再頂撞木江州,只好含屈帶怨朝正房外走去,臨走還不忘記給木鳶兒一個怨毒的眼神。
若不是木鳶兒,她今日也不會出丑受罰!
見木蘿兒乖乖走了出去,木江州的臉色才緩和了許多,又吩咐小丫鬟們趕緊將屋子收拾干凈,一家人這才一起用起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