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南君敖從御書房出來之后,木江州不動聲色從皇宮乘坐小輦走了出來,等出來之后才吩咐跟在身邊的小廝,“你現(xiàn)在就去六王府見六王妃,告訴六王妃,我會在鴻望茶樓的二樓雅間等著她,有重要事情要跟她說。”
“是,相爺!”那小廝十分機靈,木江州吩咐之后,他并沒有半句多余的廢話,立刻點了點頭,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這才不動聲色的朝六王府的方向走去。
看著那小廝的背影消失之后,木江州才低聲吩咐了車夫幾句,那馬車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鴻望茶樓的方向而去。
木江州的馬車并不著急,幾乎是將步子放到了最慢,用了將近多半個時辰的時間才趕到了鴻望茶樓,等木江州走進茶樓的時候,早就有伶俐的小伙計從里面迎接過來,笑瞇瞇恭敬說道:“老板已經(jīng)在二樓等著了,您請上去吧!”
“好,你前面帶路吧!”知道木鳶兒已經(jīng)到了茶樓,木江州點了點頭,示意那小伙計在前面帶路。
兩人一起來到鴻望茶樓二樓的雅間,那小伙計替木江州打開房門恭敬請他進去之后,又輕輕替兩個人帶上了房門走了出去。
“爹爹,你專門派人讓我來鴻望茶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接到木江州的通知之后,木鳶兒很快就趕到了鴻望茶樓,她在雅間內(nèi)等候了片刻才見木江州走了進來,立刻站起身來將他迎了進來,滿臉凝重問道。
木江州沖她點了點頭,示意木鳶兒坐下,這才緩緩坐下,端起面前早就晾好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這才凝神問道:“鳶兒,爹爹問你,你知道不知道紫星國公主要跟太子定親的事情?”
“爹爹,這件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木鳶兒也不隱瞞,將上次去太子宮探望南慕天的事情大概說了說,只是忽略了雨嬪的那個細節(jié),凝神問道:“怎么,爹爹也知道了這件事?”
木鳶兒了解木江州的為人,知道他一向做事謹慎,若不是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不會輕易派人請她出來的。
木江州沉思了一番,點頭嘆氣說道:“今日皇上讓公公叫我去御書房,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后才說太子就要跟紫星國公主定親,而且公主不久之后就要來到冷月國住上一段時間……”
細細回想南君敖跟自己說話時的神情,木江州還是猜測不透他今日跟他說那番話到底是什么用意。看木江州的神情,木鳶兒沒有開口打斷他,只是安安靜靜等他接著往下說。
“皇上說,等公主來到冷月國之后,希望公主住在六王府,而且由你負責公主的行程和飲食起居。”木江州看向木鳶兒,眸中都是擔憂,“爹爹總是覺得,皇上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這么做肯定有什么用意。但是在過來的路上,爹爹也想過了,還是猜不透皇上的用意。”
木江州為官數(shù)十年,不管是在什么時候都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也只有在木鳶兒面前,他才會表現(xiàn)出如此凝重的一面。
木鳶兒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雖然跟南君敖打的交道不多,但是她也知道,身為皇帝的南君敖,做事肯定不會那么簡單,可是,可以接待紫星國公主的人有那么多,為什么他會選擇讓她來接待呢?
“爹爹,皇上還說什么了今天?”思索了片刻沒有什么收獲,木鳶兒轉(zhuǎn)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希望能從南君敖的其他表現(xiàn)上推斷出什么來,“剛才爹爹不是也說,今天皇上還說了些聽起來莫名其妙的事情嗎?”
身為一國之君,又專門派人去將丞相木江州請到御書房中,怎么可能只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皇上就是問問我對待你們姐妹兩個人的事情,似乎是在說爹爹有意偏袒你!”木江州皺著眉頭說道:“爹爹總覺得皇上在暗示什么,難道,他想看看在六王爺和二王爺之間,爹爹會偏袒誰?”
思來想去,南君敖擔心的事情,似乎應(yīng)該只有這一個才對。
他身為冷月國的丞相,位高權(quán)重,又培養(yǎng)了很多門生,朝中很多大臣都十分敬重他,而且以他為標桿,還有一大批大臣都慣于巴結(jié)討好他,若是再跟六王府聯(lián)姻,這絕對是讓南君敖忌憚的一股勢力。
木鳶兒點點頭,“爹爹,不瞞你說,不久前紫星國君前來挑釁那次,皇上不僅對我下了手,而且還要對六王爺下手!”
“鳶兒,你,你說什么,皇上竟然要對你們下手?”木鳶兒的話,讓木江州駭然站起身來,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怎么可能,六王爺雖然居功甚偉,但是一向忠于朝廷,而你不過是一介女子,皇上又怎么可能會派人去刺殺你?”
雖然木江州不肯相信南君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他更加愿意相信木鳶兒說的話是真的。而且,從南君總的角度權(quán)衡利弊,他絕對做得出來剛才木鳶兒說的事。
看木江州臉上表情變化,木鳶兒就知道他已經(jīng)相信了自己剛才說的話,微微蹙眉說道:“爹爹,皇上現(xiàn)在擔心的,無非就是丞相府和六王爺府聯(lián)合在一起,形成朝中最大的一股勢力,從而對他的皇位造成威脅,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辦法要制衡朝中的各方勢力。”
“鳶兒,你說的沒錯,如此說來,那皇上讓你負責接待公主,也斷然不是他說的那么簡單,想必其中大有深意。”木江州皺著眉頭沉思道。
既然南君敖連南慕宸都可以痛下殺手,那對木鳶兒自然就沒有必要有所顧慮,這次紫星國公主前來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木鳶兒去辦,想來也是想從其中抓住木鳶兒的把柄,這樣也好掌握形式的變化。
木鳶兒皺眉,冷若寒潭似的眼眸溢滿了冷笑,“如果讓我負責接待公主,若是公主出了絲毫的差錯,那必定是我的問題,就算皇上想要治我的罪,甚至連帶上六王爺,都是無可厚非的,就算有人想要懷疑都沒有辦法。”
因為前面的事情,木鳶兒知道,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就算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南君敖也覺得下得了狠心!
這次接待紫星國公主的事情十分重大,若是公主出了任何差錯,冷月國為了給紫星國一個交待,也會將木鳶兒重處的,更別說南君敖若是存心想要木鳶兒出錯,那她更是防不勝防。
木江州這才想到了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滿臉都是震驚,“鳶兒,爹爹這就去回了皇上,說你近些日子不舒服,不能擔當此重任……”
“爹爹,既然皇上早就有所部署,就算咱們推脫也是推脫不掉的。更何況,若是做的太過于明顯的話,徒讓皇上對爹爹你生了罅隙。”木鳶兒趕緊阻攔木江州,面容沉靜,“爹爹,既然事情已經(jīng)如此,那女兒也只有將這件事?lián)讼聛恚院笤僮龆▕Z吧。你放心,我會處處小心,絕對不會讓公主出任何差錯的!”
雖然她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么簡單,但是為了不讓木江州擔心,木鳶兒還是表現(xiàn)的淡然鎮(zhèn)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細細思考了半晌,木江州知道木鳶兒說的有道理,長長嘆了一口氣,“鳶兒,那你千萬要小心,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一定要告訴爹爹。爹爹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都會保你平安無事的!還有,六王爺天資聰穎,你有什么事都跟他多商量些,事情也算牢穩(wěn),爹爹就不那么擔心了!”
雖然他直覺南慕宸和木鳶兒之間似乎總有些什么地方不對勁,但是他卻不能直白的詢問,只能暗中祈禱木鳶兒接待紫星國公主這件事出不了什么差錯,一切都是他多慮了而已。
“爹爹你放心,安排公主的事情,我會跟六王爺商量著辦的。”知道木江州的一番苦心,木鳶兒認真點點頭回答道:“爹爹,我還是安排人送你回丞相府吧,你勞累了一早上,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我會告訴爹爹的。”
她嫁出去不過幾個月而已,木江州頭上的白發(fā)就又多了許多,這讓木鳶兒心中閃過心疼。
別的不說,單單是為了木江州對她的舔犢情深,她就絕對不能出任何事!
木江州深深看了木鳶兒一眼,點點頭站起身,“好,爹爹這就回去,你千萬要記住,萬事千萬要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
又叮囑了一些事情,木江州這才出了鴻望茶樓朝丞相府走去。
等木江州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后,木鳶兒這才走出了鴻望茶樓,回到王府自己的屋子之后,她吩咐墜兒,“墜兒,你現(xiàn)在去請王爺過來,我有事情要跟王爺商量!”
“是,王妃!”墜兒看木鳶兒一臉凝重,不敢有絲毫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南慕宸了。
“王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將一杯茶水雙手遞給木鳶兒,秋桐皺著沒有問道,因為她在王府這一段日子以來,木鳶兒一向是云淡風輕的模樣,很少有這么凝重的表情。
抬頭看看秋桐,木鳶兒蹙眉說道:“看來,咱們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你們村子了,只能吩咐莫白成去搭理布莊的事情了。”
既然紫星國公主要來,她一時半會兒也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