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穿了一件寬袖的宮裝,這手一搭到君夜離的脈腕上,他又不老實了,竟然拿指輕輕的在她掌心轉圈圈。
一圈圈的酥麻在掌中蔓延開來,風無邪一失神,表情有些愣怔,可卻嚇壞了那些太醫。
差點以爲玄王是回光反照,個個神情緊張,忙問風無邪:“玄王這是怎麼了,怎麼只睜了一下眼,又睡了過去?”
這人一著急,便容易犯傻。
也不知道這些太醫是被楚帝真的嚇著了,還是真的沒了主意,關鍵時刻竟然忘了自己也是太醫的事情。
只把希望寄託在了風無邪的身上。
風無邪急忙回神,開始胡編亂造:“這個,玄王沒有大礙,只是中毒太深,再加上被暗器所傷,現在他的身子極度虛弱,需要好好的靜養,最好是在一處雅緻的地方養傷。”
將他扔到一處沒人管的地方,任他自生自滅纔好。
風無邪暗暗的想,只要玄王不在宮中,便看不見他了,他也就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了。
可是這時,楚帝卻因爲擔心君夜離的傷勢,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爲了不打擾風無邪給他治病,也沒有讓人通傳。
當他走進屋內的時候,正好聽到風無邪說這幾句話。
略一沉思便道:“即然如此,就讓老六回自己的府上養傷吧,那府中養了許多的花草,最是適合養傷不過。”
屋內的衆人猛然聽到楚帝的聲音,忙要下跪拜見,卻被楚帝制止了。
風無邪聽到楚帝這麼說,便鬆了口氣。
只要玄王不在宮中,她便可以安心的去學院報道,再也不會跟他產生交集。
照他這個傷勢來看,不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是好不了了。
風無邪剛剛有些沾沾自喜,便看到楚帝的目光朝她射過來,她的心一驚,便聽到楚帝說道:“無邪,玄王的傷就交給你了,現在朕只相信你的醫術。”
楚帝眼含期盼,風無邪飽含熱淚。
嗯?
幾位太醫聽到楚帝這麼說,頭埋的更低,恨不得扎到地縫裡去,這絕對是當衆打臉。
而風無邪卻暗自叫苦,面上還不能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只能強擠出一絲笑意,道:“謹遵皇上諭旨。”
躺在牀上的男子,在聽到楚帝的那一番話後,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
“可是學生要去學院報道。”風無邪還是有些不死心。
楚帝略一沉思道:“不礙事,晚幾天也是可以的。”
又叮囑了幾句,楚帝便走了出去。
而風無邪不得不遵照皇帝的旨意,將玄王帶回府中療傷。
御花園中。
風芷柔跟徐氏焦急的在園中踱步,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太子宮天爍本應該今日開口向楚帝提立妃的事。
可是風芷柔和徐氏等了半天,直到宴席散了,也沒見太子提起此事。
爲恐事實有變,兩人則沒有立即出宮去,而是花了銀子託太子宮中的嬤嬤去走一趟,務必要將太子殿下引到這裡來。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可那嬤嬤一去不復返。
風芷柔漸漸的坐不住了,眼框通紅一片:“母親,你說這該怎麼辦啊?太子殿下現在心中全是風無邪那個小妖精,我可怎麼辦啊?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治她嗎?”
風芷柔哭的梨花帶淚,徐氏看著自然是心疼,她嘆了一口氣道:“柔兒,不是爲孃的不幫你,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先前太子的心還在你這裡,母親還能想辦法治治那小賤人,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我們的掌控,爲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
徐氏說著,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包藥粉,遞到了風芷柔的手上,她有些不解的問道:“母親,你這是何意?”
“柔兒,你附耳過來。”
風芷柔將頭湊到了徐氏的耳邊,徐氏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直聽的風芷柔面紅耳赤。
“這,這能行嗎?”
徐氏冷冷一笑:“怎麼不行,只要你將這藥粉塗在身上,到時候自然會水道渠成,只要能懷上皇家的子嗣,所有的問題都好辦了。”
風芷柔咬了咬脣,想到太子的寡情,毅然將藥粉塗到了衣服上,徐氏見她如此聽話,便放心的笑了。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徐氏急忙對風芷柔道:“太子殿下來了,你這一次一定要爭氣,給我懷個龍種出來。”
說完,便閃身躲到了花叢裡。
風芷柔忙在一旁坐了下來,又將身上的衣服扯下來一些,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想了想,又將那藥粉倒入了酒壺裡一些,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灌了下去。
如果太子看到她爲情所困喝醉的樣子,一定會心生憐惜。
徐氏躲在花叢裡,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聰慧,滿意的笑了笑,真是比她強百倍。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風芷柔背對著那人,微微閉上了眼睛,用力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下,頓時流下了一行熱淚。
那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步履蹣跚,也沒有注意到涼亭裡有人,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這才發覺手邊有酒,冷冷的笑了一下,便將手邊上的酒一飲而盡。
風芷柔等了半天,也不見太子殿下的身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從眼縫裡望了出去。
這一看差點兒把她的魂兒嚇飛了。
這太子殿下她沒有等到,竟然把楚帝給等來了,不僅如此,楚帝竟然還將摻了藥的酒給喝了下去。
這一驚一嚇,風芷柔清醒了大半,身子一軟差點兒從涼亭裡栽了下去。
可她這一動,便弄出了動靜,楚帝微微擡頭,終於發現自己的面前還坐著一個人。
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原來同是天崖淪落人。”
說完,便也不再看風芷柔,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風芷柔嚇的魂兒都快飛了,何著楚帝並沒有認出她是誰來,便想趁著他酒醉,悄悄的溜出去。
徐氏在花叢裡看的這叫一個心急,風芷柔不好好的把握機會,這是在幹什麼呢?
只能看到風芷柔不停的朝她揮手,讓她離開,徐氏也沒有看明白。
直急的出了一腦門的汗。
風芷柔一點一點的往門口挪,想要趁楚帝不注意的時候溜走,可在這時,楚帝卻擡起了頭來。
他的面色赤紅,眼神已經渙散,想必是藥起了作用,再加上風芷柔身上的藥粉,這一看,便覺得眼前的女人,像極了他的宸妃。
大手一撈,便將風芷柔給虜了回來。
風芷柔的腳下一個不穩,便摔倒在楚帝的懷裡,赫然回頭,便對上了楚帝那雙威嚴的眸子。
嚇得她再也不敢亂動。
懷裡的女人溫軟如玉,身上的香氣撩人,楚帝的腦子有些糊塗,眼前的女人一會是宸妃的面容,一會兒是另一個女人的面容。
他有些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誰?
懷裡的女人掙扎起來,楚帝的心中有些不悅,隨即眸中便涌出一抹痛色:“芙嬈,你還是在怪朕嗎?”
風芷柔的動作一滯,何著楚帝這是將她當成了宸妃,只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她便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太子寡情,自己跟著他頂多也就是側妃,但楚帝不一樣,現在宮中的妃子大多年老色衰。
以她的美貌得到聖寵,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不再掙扎了,相反胳膊反而纏上了楚帝的脖子,柔聲道:“怎麼會,臣妾怎麼會怪皇上呢?”
楚帝的眸中閃過一絲喜色,緊緊的抓住了風芷柔的小手:“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嗎?”
風芷柔癱軟在楚帝的懷裡,喃喃的道:“真的,千真萬確。”
徐氏在花叢裡等了半天,也不見風芷柔有所動靜,正想著要不要出去給她加一把力。
便看到涼亭裡有個男子抱著風芷柔走了出來,她的心一驚,忙又蹲在了花叢裡,直到那腳步聲遠去了,纔敢露出了頭來。
看著風芷柔遠去的方向,徐氏興奮的一拍大腿,扭頭便出宮去了。
經過這一夜,太子就算是想要賴賬,那也賴不成了。
想必此事一定會很快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到時候就算是不收風芷柔做側妃,也會收到房裡做個妾室。
如果風芷柔再爭點氣,懷上了皇嗣,生個一男半女的,到時候母憑子貴,別說是側妃了,就算是太子妃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邊徐氏前腳剛走,後腳宮天爍就到了。
他本不想來的,但一想到風芷柔這性子萬一他真不來,她再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來。
豈不是讓父皇抓到了把柄,這麼一想,便想先將她哄回家去,省得這個女人給他惹上麻煩。
最近皇后在爲鎮遠將軍左丁寒沒有回信的事發愁,他這個時候可不敢往皇后的槍口上撞。
要納風無邪爲妃的事情,也只能往後拖了。
可是等到宮天爍到了御花園後,這裡哪還有風芷柔的身影,估計是等不到自己,可能是回家了。
玄王府。
風無邪將玄王送回了府中,可是卻不能離開。
因爲她現在是楚帝最信任的醫師,偏偏這個君夜離救駕有功,皇子失得復得,楚帝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名貴的藥材,全都搬到玄王府。
有人歡喜,有人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