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料到,阿依古麗竟然會對風無邪下手,漠桑握著韁繩的手驟然收緊。
沒有想到,他的小呆竟然這么就沒了性命。
雖說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已經習慣了小呆在他身旁伺候。
憤怒的漠桑從身邊的弓箭手中搶來弓箭,拉弓搭箭,一支利箭朝著阿依古麗的心臟射去。
阿依古麗得手后,得意的笑了笑,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推到了后面。
胸口一陣劇痛,上面赫然插著一支羽箭,而她的整個身子,卻那支羽箭帶著釘在了墻上,可見射箭的人是有多憤怒。
阿依古麗眼中的光亮在一點點消失,在最后一絲光亮覆滅的時候,她的雙眼卻突然瞪的老大,帶著難以置信的不甘心。
倒在地下的人,站了起來。
風無邪揉著被刀捅疼的后背,將那把匕首拔了下來,拿在手里一看,刀尖已經彎了。
如果不是她穿著玄絲軟甲,這一刀下去,還真要命。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震驚的回不過神來,明明已經死了的人,現在卻又活了過來。
難道說,這個人真的是有真神保佑?
漠桑的神情也有幾分不解,雖然不知道風無邪是如何起死回生,但看到她毫發無傷,還是松了一口氣。
風無邪緩緩的站起了身,臉上帶著冷冽的笑意,朝著不遠處一個倉皇逃竄的身影喊道:“克多不告而別,是不是太失禮了?”
剛剛趁著混亂,克多擠到了人群的外圍,那里防守最是松懈,本想悄悄的溜走,卻沒有想到,被風無邪給識破了。
“你?”克多氣的臉色發青,逃亡的路被人堵死,他不甘心的瞪著風無邪。
“我?”
風無邪眨眨眼,嘴角噙著一絲譏笑:“我不會扔下自己的女人獨自逃跑,更不會扔下我的部族不管不顧,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擔當,腦袋掉了也不過是個碗大個疤,偷跑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經風無邪一提醒,克多的部族這才回過味來,他們已經被拋棄了,為克多出生入死,到頭來也不過是換得了個白白犧牲的結果。
更何況,他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管了,哪里還會管他們的死活?
克多被風無邪的話激的面紅耳赤,想要尋找空子逃走。
憤怒的族人一擁而上,風無邪好心的退開了兩步,讓開了道路,克多被人群包圍在了里面,很快便傳來了拳腳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部族人都有血性,很是重情重義,他們有他們的行事作風,這事不在漠桑的管轄范圍之內。
待到人群發泄的差不多時,克多早已經咽氣多時了。
這些被克多利用的部族,現在已經醒悟了過來,紛紛跪倒在了地上,請求大王的發落。
漠桑將這些人都收入在了自己的軍隊中,成為了最底層的士兵。
哈尼認罪態度良好,漠桑并沒有重罰他,只是免去了他的職務,成為了一名普通人,他也沒有異議。
四大部族,輕易就收拾
了兩個部族,剩下的兩個部族已經不足為懼,只要假以時日,王權遲早全都會收在漠桑的手中。
漠桑很是開心,困擾他多年的局面,沒有想到風無邪只用了一個小小的計策,便將他們全部收服了。
“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挑起了他們之間的爭斗?”直到現在漠桑都沒有弄明白風無邪的計策。
這個問題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漠桑實在忍不住了,便向風無邪問起。
“很簡單啊,就是利用他們的貪欲,那天我看到哈尼與克多的神態,就知道他們誰都不服誰,這兩個人很貪,就用了一個小計試探了他們一下,卻沒有想到效果這么好。”風無邪淡淡一笑。
“那濃霧?”漠桑皺眉,就是想破了頭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白糖,棉絮和琉璃放在一起大火燒,自然會有霧出現。”風無邪道,這還是她從一本書上看到的,卻沒有想到真的效。
“那蝴蝶呢?”
風無邪從衣袖中拿出一瓶藥粉:“此物是由多種花香制成,我只是讓藍影倒在了克多的院中,蝴蝶聞到花香,自然飛來。”
漠桑瞪大了眼睛:“就這么簡單?”
風無邪點點頭:“就這么簡單。”
只不過那謠言,卻是她讓人散布的,這倒費了一番心思。
漠桑看著風無邪的側臉,只覺得她的肌膚白嫩細膩,睫毛似一團蒲扇輕輕顫動,挺直的鼻梁下是一雙粉色晶瑩的薄唇。
怎么看都跟男人掛不上邊。
忽然覺得風無邪竟然比他后宮的那些佳麗,還要美上三分,看著風無邪精致的臉龐,漠桑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太華池看見的那個女人,雖然只是一個影子,但也讓人驚艷。
他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一時間呼吸為之一滯。
那個女人的身段如此嫵媚,怎么也跟他的小呆扯不上一丁點的關系,再說了,小呆是男人啊。
漠桑急忙甩清了腦袋里的廢料,心里暗自有些懊惱,他居然對一個太監起了非分之想。
見到風無邪還在盡職的替他打理公文,漠桑突然沒有了辦公的興趣,或許新鮮的面孔會讓他重新提起興致。
再跟這個太監呆下去,漠桑覺得自己心理上肯定會得病。
南藩的邊境上有一處販賣奴隸的黑市,那里有殺手在那兒潛伏,有各國的逃犯隱匿于此,也有世上數不盡的奇珍異寶,如果你運氣好的話,還能以最便宜的價格,換取到你想要的東西。
漠桑換了便衣,帶著他的小呆風無邪,兩人騎了兩匹駱駝,帶著水袋悄悄的出了金圣宮。
風無邪有一萬個理由拒絕他,但是她現在的筋脈恢復的差不多了,卻還差一味藥材,而那味藥材只有黑市的老九手里有,所以想去黑市碰碰運氣。
風無邪不知道漠桑為什么突然想去黑市,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黑市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漠桑身為大王,這張臉很是惹人注意。
為了方便出行,他特意的戴了一張
人皮面具,現在就是風無邪站在他面前,也認不出來。
經意清除族長這事,風無邪在桑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現在人人都知道大王的身邊有一個即會醫又足智多謀的小太監。
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煩,風無邪也給自己易了容,銀針改變了她的容貌,她吃了一種變聲的藥材,聲線變得粗獷起來,為了配合她的這身裝扮,風無邪穿了南藩的服裝。
純白的衣袍將她從頭裹到尾,腰間系了帶有玉石的腰帶,尖頭的牛皮靴套在腳上,寶石閃閃發亮。
用一句話形容就是,渾身上下都是滿滿的土豪的氣息。
唯一不同的時,兩人都沒有帶銀兩。
黑市那種地方,銀兩根本就不流通,因為大家手里都是奇貨,價值不可估計,如此奇珍異寶,定然要用手里的奇珍來換才行。
好在金圣宮里什么都不缺,漠桑手里有的是奇珍,在庫房一通劃拉,裝了一大袋的寶物,丟給了風無邪。
風無邪身為他的小跟班,自然是沒有異議,將寶物扔到了駱駝的身上,反正又不是她背。
兩人騎著駱駝一路往北走,約摸走了有半天的功夫,漠桑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酒坊前停了下來。
小酒坊很破敗,四周用土墻圍了起來,連道柵欄都沒有,兩人牽著駱駝走了進去。
一名小二無精打采的坐在酒坊里,聽見有人進來也不曾抬頭。
漠桑在桌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小二才懶洋洋的睜開了眼,伸出了黑漆漆的手掌,漠桑會意,笑著從懷里掏出一顆黑漆漆的珠子,放到了他的手里。
風無邪認得此物,是極為難得的黑珍珠,珍珠圓潤,泛著黑亮的光澤,一看就很不凡,珍珠在小二臟兮兮的手里滾落。
小二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漠桑,臉上頓時換了一副諂媚的表情,一改剛才的萎靡,點頭哈腰的引著風無邪二人往里走去。
漠桑得意的朝風無邪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跟上,兩人一起朝著地下走去。
這里便是黑市的入口。
經過長長的黑暗通道,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眼前逐漸的明亮起來,出口入有兩名絡腮胡子的大漢把守。
小二在他們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大漢這才讓開了道路,讓風無邪他們走了進去。
漠桑又對著小二低語了幾句,這才領著風無邪走了進去。
與地面上的商鋪不同的是,黑市并沒有統一的規則,雖然雜亂無章但是很有秩序。
沒有人大聲喧嘩,偌大的地方竟然如同死城。
攤主幾乎都是以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看都不看來往的客人,只盯著自己攤位上的東西。
大概這些東西都是來路不正的吧,風無邪想。
漠桑東張西望,但眼睛卻沒有在攤位上停留,明顯的是來湊熱鬧的。
“我去前面看一下,半個時辰后,在這里等我。”
看出風無邪的心不在焉,漠桑大發善心沒有再讓她做自己的跟班,獨自往前走去。
風無邪點了點頭,正合她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