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答應下來,然后袁梓瑤蹲下來撿碎片,大概是心神不寧的緣故,她被劃了一個口子。
口子不大,但血流不止,柳媽急的去拿藥箱,幫她止血,好不容易止住血,暈針又暈血的袁梓瑤已經昏睡了過去。
柳媽和其他傭人一起把她抬到沙發上,再給齊莫寒打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說到齊淵的另有打算,不過是要見一面袁梓瑤,親自見見她,聽聽她說話的聲音,聽一聽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即便他知道,她一定是不好的,但也要聽她講一講,這樣他才能感同身受,才知道,這些年,苦了她多少。
他很難得的失眠了,覺得口干便去樓下倒杯水喝,趁著微弱的燈光,他還是看到了茶幾上的一組照片,他有些疑惑,但還是拿了起來,一張一張的翻看過后,他想的不是要找到這個偷偷拍照又給他看的人,他發了很大的脾氣,他等不到去見袁梓瑤了,不能去確定了,因為他們太曖昧了,如果真的是親兄妹,這就是道德所不能允許的,而他也丟不起那個人,必須阻止,并且是狠心的阻止。
所以,他輾轉了半夜,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就吩咐司機送他去公司,在去公司之前,他去江邊走了一圈,伴著日出,伴著霧氣,他想起很多年前,他還和蕭炎戀愛的時候,他們愛的熱烈,分的卻很和平,就是在這里,這個石階,蕭炎溫柔的對他說:“阿淵,我想我愛上了別人?。”
他那時候那么愛她,一點也舍不得她傷心難過,更不想她為難,齊淵自信的以為,如果放手過后,她終于嘗到了失敗的滋味,是不是就會永遠的陪在自己的身邊了,所以,他放手了,說要給她自由,希望她可以尋找自己的愛情,但自己,將永遠留在原地等待她。
甜言蜜語說的總是很動聽,但好景不長,她比之前更加投入這段戀愛,齊淵便有些著急了,可著急又有什么用的,對方是袁氏企業的總裁,那位大名鼎鼎的總裁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工作能力也有目共睹,而他,雖然手中握著齊氏集團的江山,坐擁整個商業王國,卻寂寞如雪。
說到底,齊淵失敗了,他被自己的自以為是所打敗了,突發性的心臟病,住院治療很久,便也認識了之后結婚在一起的醫生,她是和蕭炎不同的性格,但眉眼之間,卻有著蕭炎的篤定。
他不喜歡這個人,但他需要這個人的陪伴,于是,在蕭炎和老袁結婚之前,他們很快成家了,想到這里,齊淵扯著嘴角笑了,大概是覺得自己很幼稚,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賠上了自己的幸福,并且,讓另一個女人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蕭炎呢,她根本不在乎齊淵和誰結婚了,因為她愛袁父愛的死去活來,大概是太愛了,所以總是很怕失去,所以很敏感,他記得那時候他常常半夜接到蕭炎打來的電話,低低的哭泣,哭訴著他又沒有回家。
齊淵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心里除了疼惜竟然還有一絲解脫,因為,蕭炎后悔了,她為自己的選擇所感到后悔,她甚至料想到了,自己的下場,她最擔心,還不是自己懷中抱著的袁梓瑤。
齊淵想不通蕭炎當初說那句話的含義,但老袁解釋之后,他又覺得很合理,蕭炎不準齊莫寒和袁梓瑤認識,大概是怕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吧,可是,誰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呢,本來不能相愛的兩個人,偏偏相遇,相知,相愛。
齊淵嘲諷的呵氣,大概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他害的莫寒的母親車禍而死,害的莫寒從小就失去了母愛,也害的袁梓瑤一直以來生活在這樣水深火熱的環境中。
而他,從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就覺得,他會彌補這個女孩,會把最好的愛留給她,但,莫寒和她,必須只是兄妹,這是底線,不能觸碰的。
到了公司之后,他只見到喬伊和封池在商量會議內容,當下心中的氣便更甚,難不成,還在家中和袁梓瑤在一起嗎?
沉著的臉,看得出情緒很不好,封池和喬伊哪敢胡編亂造,只好說:“您昨天讓我轉達那句話,之后,莫寒就說今天不來公司了,會議要我和喬伊負責?!?
“胡鬧,馬上叫他過來?!?
于是,齊莫寒現在也帶著情緒坐在去往公司的車子里,他略微煩躁,所以將手機調成了靜音,大概是因為封池那家伙總是奪命連環CALL。
車子開到公司樓下,他下了車自然的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而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卻是家里打來的,他私以為是袁梓瑤想他了,嘴角勾著笑意打了回去,直接打給她的手機。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但說話的人卻不是袁梓瑤。
“少爺,您可算打了回來,您快回來吧,袁小姐她昏倒了,我量了下血壓,有點低壓。”柳媽的聲音透著焦急,這讓齊莫寒劍眉很快皺了起來:“馬上送去醫院,我這就趕過去?!?
其實,真的沒什么事情,但柳媽很怕自己有一個疏忽,回頭齊莫寒再找她麻煩,于是,還是聽話的送袁梓瑤去了附近的一家私立醫院。
而齊莫寒已經到了公司樓下,并且看到了下來跟他通風報信的封池,他上前快走了兩步說:“爸來這里做什么?”
“不知道啊,怒氣沖沖的來的,你可悠著點。”封池給他打預防針,可他卻說:“我不上去了,梓瑤昏倒了我要去醫院,這里你隨便搪塞一個理由吧。”
說罷,不等封池阻止人就上了車,封池對著車屁股抬腿就是一腳,一面大喊著:“你要搞死我啊。”
他心急如焚,生怕袁梓瑤出個意外,火速趕到了醫院,柳媽就帶著他去了病房,一路上還有醫生給他寬心:“您不用擔心,袁小姐只是有些暈血,加上早上吃的太少,暈了過去,我已經給她注射了葡萄糖,休息一會兒就會好?!?
但醫生的讓原本就擔心的齊莫寒,更加困惑,他沉著臉問柳媽:“暈血?”
柳媽還記得袁梓瑤之前交代的事情,于是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回道:“袁小姐在你走后喝了杯咖啡,不小心將咖啡杯打碎了,去撿碎片的時候,不小心扎破了手指,流了很多血?!?
這下子,齊莫寒的臉色就可以用黑色來形容了,好好地怎么會連個咖啡杯子都拿不住,推開病房的門,袁梓瑤正安安穩穩的躺在病床上,手上掛著點滴,眉間緊蹙著,似乎有什么愁事。
他上前幫她掖了掖被角,又親吻了下她緊蹙的眉頭,然后瞥了眼柳媽說:“如果事情被我發現不只是這么簡單,你知道我,從來不念什么情分?!?
這赤裸裸的威脅,讓柳媽腿一軟,便如實的說了,“安小姐發了一通脾氣就摔下杯子離開了,袁小姐就交代我您要是問起來我就這么說?!?
“芯兒她和梓瑤說了什么?”齊莫寒沒料到芯兒會趕在他剛走就去家里見梓瑤,他不是不知道芯兒背后總是搞些小動作,但只要沒有對梓瑤有危害,他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可這次又為什么?
“我只聽到安小姐說,袁小姐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說……說這些都是她自找的,告訴她等著后悔吧……”
齊莫寒抿著嘴:“還說了什么?”
柳媽思忖了下說:“還說,好像是說到齊先生看到了……看到了她放在茶幾上的您和袁小姐的照片,所以大發雷霆,才才才去的公司?!?
他始終噙著冷笑,半瞇著雙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芯兒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沒想到,她已經瘋狂到這種地步了,看來,他之前的可憐同情,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派柳媽回去取一些袁梓瑤的用品,他一個人在病房里看著她,沒過多一會兒,昏睡的袁梓瑤就幽幽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