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盤牛河又快吃完了,張倩準備起身幫阿狼再點一份時,阿狼說道:“不用了,我的習慣是吃七分飽,那樣能保持我身體的靈活性。”
七……七分飽?八盤牛河,十串烤雞翅,兩罐涼茶飲料還只是七分飽?要不是親眼所見,張倩真不敢相信有人一頓飯能吃這么多,自己就是一個星期也差不多才這些了。
“你怎么不吃?”吃飽了的阿狼現才想起來到這里以后,都是自己在吃,對面叫張倩的女孩就喝了幾口水。這貌似關心的話聽在張倩耳里顯得格外的刺耳,大哥啊,自己不是不吃,是沒時間吃啊,就你那能同豬比速度的吃法,人家就光做你那一份都夠趕的了,哪里還有時間給我炒哦?
想是這么想,但張倩還是細聲的說道:“沒關系,你吃飽了就行,我不是很餓。”話剛出口,肚子就傳出一陣胃腸蠕動的聲音,仿佛在提醒著,該進食了哈,再不進來東西咱可要抗議了。此刻張倩臉上出現一陣紅暈,恨不得找個地縫鉆機去,剛剛那句不餓就像在扇自己耳光。抬頭看了看阿狼,還好,阿狼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這倒是緩解了下自己的尷尬。
“說謊可不好,老板,再來兩份炒牛河。”阿狼淡淡的說道。“別別別,再來一份就好了,你以為誰都像你啊?人家再餓,吃一份也夠了。”聽到阿狼準備幫自己叫兩份,張倩一下急了,急忙改口只要了一份。
經過這一打岔,張倩覺得兩人之間沒有剛開始那么生疏了,“其實他并不像表現的那么冷,至少他也會關心人,還知道幫我叫了東西吃。”張倩自己心里想道,“就是冷了點。”
“阿……阿狼,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張倩看著阿狼試探的問道。
“說。”阿狼還是一貫的風格,惜字如金。
“你來廣州是找工作嗎?怎么之前看見你睡廣場啊?是工作沒找到嗎?”不過想想也是,就你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連話都不愿意說,人家會請你才怪,張倩獨自心里腹誹道。
“找人。”阿狼簡短的答道。
“是找你親戚嗎?找到了嗎?”張倩追問道。
“不是。”阿狼冷淡的答道。
“那你知道他住址嗎?看你也是初次來廣州吧?說不定我知道那個地方,能幫上你的忙。”張倩好意道。
“不用。”阿狼道,語氣依舊冷淡。
如果此刻自己手里有把槍,張倩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頂在阿狼的腦袋上,然后大聲咆哮:“給老娘好好說話,別他媽倆字倆字的往外蹦跶。”不知怎么了,向來自詡淑女好脾氣的張倩一和阿狼說話就有種抓狂的感覺……
好在剛剛點的牛河送來了,那端來牛河的微胖老板娘吃驚的的臉上滿是喜悅,放下牛河后還不忘對著張倩說道:“姑娘你慢慢吃,吃完了我叫我那口子再給你炒,放心,剛剛我抽空回去拿了些河粉來,就是再炒個十盤八盤的也夠。”一席話說得好像張倩也會像阿狼一樣要吃上個十盤八盤似的,老板娘說完也不等張倩的回答,轉身屁顛屁顛就走,嘴里還喜滋滋的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虎兒吧唧的,看著挺瘦的姑娘小伙,吃起東西來比我家那口子一天還多。”
張倩感到囧死了,想自己保持了20年的淑女形象今天算是徹底毀了,大庭廣眾下被人當成飯桶,這一切都是對面的阿狼害的,反觀他,倒像是沒事人樣,大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想到這些張倩都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很餓的肚子好像也不餓了,從褲兜里掏出2張紅色的*,大力的放在桌上,對阿狼大聲的說道:“走了。”“你還沒吃?”阿狼感到莫名其妙,明明肚子餓,為啥叫好的牛河不吃。
“不吃,不吃了,走啦!”張倩還是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如果你堅持……”阿狼倒是感到無所謂,反正挨餓的不是自己。
跟著張倩逃也似的走出大排檔,沒理會老板娘的招呼,此時倒是一點看不出張倩像是之前走得腳腫的人。
離開小吃街已經有一會了,現在張倩同阿狼走在一段無人的公路上,偶爾經過的車輛傳出的呼嘯聲令人感到公路顯得是更加的空曠……
“你準備去哪里?”張倩知道想等阿狼先開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找地方睡覺。”阿狼淡漠地說。
“有地方嗎?”張倩問。
“沒有。”阿狼老實地回答。
“不如去我那里睡好不?”張倩建議道。
“行。”阿狼面無表情地答應下來。
一段話聽起來好像很曖昧似的,但說這段話的當事人雙方可是什么想法都沒有,阿狼其實就是很單純的想找個地方睡覺,至于去哪里睡則不在阿狼的考慮范圍。
聽到阿狼同意去自己那里,張倩心里感到一陣竊喜,高興的對阿狼說道:“我家就在前方轉彎處,快走吧,這么大一晚上真是累死了。”原來張倩剛剛就在下意識的往自己的住處走。
不多時,阿狼跟著張倩來到一個花園式住宅小區,在門口保安驚奇的目光中,張倩帶著阿狼來到小區靠北邊一棟樓下,走進電梯,按動了16的按鈕。
電梯停在了16樓,張倩帶著阿狼走出電梯東轉西拐的走到一個門牌顯示16F的門口,從褲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門。“請進吧,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以前還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現在就我一個人了……”說著說著,張倩鼻子一酸,眼睛紅了起來。
這是一個三居室,整個住房面積大概150平米,屋子裝修的簡潔而不不失大氣,在廣州這樣可以說是寸土寸金的城市,能擁有這么大一處房產,由此可以看出戶主的不簡單。
進屋后,張倩對阿狼說道:“你先去浴室洗個澡吧,哦,對了,你沒有換洗的衣服吧?”
“沒有。”阿狼道。
“那我拿我大哥以前的衣服給你好了,你的身材同我大哥差不多。”張倩自作主張道。
“好。”阿狼道,沒有客氣,仿佛一切都顯得那么的理所當然。
領著阿狼來到浴室外面,害怕阿狼不會用浴缸,(在張倩的眼里阿狼就是一個從偏遠山區出來找親戚的窮小子,當然,這個窮小子也許身懷絕技。)又在一旁教阿狼怎么使用花灑和怎么使用浴液等等。就在張倩話音剛落,阿狼在一旁就開始脫起衣服來,完全無視旁邊的張倩。
“你干什么?”張倩驚慌的問道。
“脫衣服,洗澡。”阿狼回答的是那么自然。
“我知道你要洗澡,可是我還在這里呢……”說著,張倩臉忽然紅了。
“哦。”阿狼應道。
“你最起碼等我出去了再脫吧……”張倩責怪道。
“哦。”阿狼道。
“敗給你了,好了,我出去了,你洗好了自己出來,衣服就放在浴缸外面的凳子上……”張倩說完,出了浴室,隨手幫他關上了門。
“哦。”阿狼依舊平淡地“哦”了一聲。
又是哦哦哦,張倩都有種抓狂的感覺……
安靜下來后,張倩才有時間想想自己的以后。顯然,青幫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都被青幫殺害了,雖然他們各自都是死于心臟病突發,但那是醫生的說法,自己就是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誰才是幕后兇手,他們壓根就沒有心臟病!
自己到底該怎么辦?張倩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