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目的
北堂野笑著闊步走上臺階,走向君綺蘿,看著她原本笑吟吟的臉?biāo)查g垮塌,似乎很不歡迎他的樣子,深邃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盈著淺淺的笑意。
今日的他依舊是一襲招牌的玄色華貴長袍,整個(gè)人看起來高貴大氣、瀟灑不羈,讓下方許多雌性生物為他狠狠的迷醉了一把。
“看晉王妃的樣子,似乎不想見到孤?”北堂野明知故問。
“北戎太子多慮了,沒有的事。”君綺蘿心不甘情不愿的扯出一個(gè)笑,“不知太子駕臨晉王府可是有事?”
小東西,笑得可真虛偽!北堂野心中腹誹,也不在意君綺蘿的態(tài)度,甚至覺得這樣的她可愛極了,咧嘴笑問道:“晉王妃莫不是忘了和孤之間的約定?”
“什么約定?”君綺蘿故作不知的問。
“呵呵。”北堂野笑得意味深長:“晉王妃可真是健忘啊。”
“哦!”君綺蘿心里狠狠的啐了北堂野一口,佯裝思索了一下,拖著長長的音調(diào)道:“本王妃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北戎太子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北堂野點(diǎn)頭道:“孤今兒起來得晚了,還沒用午膳呢,晉王妃陪孤去一品樓用午膳吧。”
君綺蘿聞言,帶著異樣色彩的眼光從上到下將北堂野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他的肚腹之下,煞有介事的道:“北戎太子,雖然東陵的姑娘比起你們北戎的姑娘要嬌俏溫柔些,可也要注意身體哦。”
言下之意是北戎太子你悠著點(diǎn),整夜整夜的玩女人可不好。
北堂野頓時(shí)臉色黑沉如墨,微慍的道:“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孤是因?yàn)樗敛环3L炝敛潘睦锞褪悄阆氲哪菢樱俊?
“北戎太子你就別狡辯了。”君綺蘿從來就不懂害臊為何物,故意歪解他的意思道:“這樣吧,本王妃這里有一副藥方,保管太子你吃了生龍活虎,就算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不會有事的,太子若是想要,價(jià)錢好商量。”
北堂野簡直快吐血了,真想上去撕碎她那張嘴,咬牙切齒的道:“孤身體好得很,就算是五天五夜不睡也沒問題,晉王妃就不用操心孤的身體了。你只說吧,孤這個(gè)小小的要求你倒是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君綺蘿有些為難的道:“北戎太子來的不巧,本王妃已經(jīng)用過午膳了。北戎太子要是想找人陪你用膳,只要振臂一呼,想必很多女孩子都會趨之若鶩,嗯……”說著看向一旁的方柔羽,“比如咱們的方小姐。”
自打北堂野出現(xiàn)后,方柔羽一直偷偷的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春天的貓兒似的,一臉的陶醉。
君綺蘿心里無聲嗤笑。
方柔羽口口聲聲說喜歡阿胤,然而在見到與阿胤各方面條件不相上下的男子后,卻又不經(jīng)意的自骨子里表現(xiàn)出對他的喜愛,想必她自己都沒發(fā)覺呢!呵,看來這個(gè)喜歡并不單純啊。應(yīng)該是看中了晉王府轄下的權(quán)利和在東陵的地位,以及婚后會給她帶來的榮耀吧?!
方柔羽站在一邊直愣愣的看著北堂野,只覺得臉紅耳熱,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停,似乎并未聽到君綺蘿的話。
北堂野順著君綺蘿的視線望去,對上方柔羽還來不及收回的灼熱的目光,眸底瞬間劃過一抹厭惡。一個(gè)冷眼掃過去,嚇得方柔羽趕緊的低下了頭,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顫栗了一下。
方柔羽貝齒輕咬著唇,臉倏地紅得像是煮熟的螃蟹,被北堂野那冷眼所嚇,心里明明不敢去看他,卻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這個(gè)男人容貌上與阿胤不相伯仲,卻有著與阿胤不同的氣質(zhì)。他們一個(gè)似水,一個(gè)若冰;一個(gè)翩然若仙,一個(gè)邪肆如魔。更讓人心跳的是,北堂野比起孱弱的阿胤更健碩,更加有男人味。
初經(jīng)人事,雖然是在被迫的情況下,但是那疼痛過后陌生的美好感覺,讓她對男人有了向往。她這幾天時(shí)常會想,一個(gè)陌生的男人已然能給她帶來別樣的歡悅,如果和自己喜歡的、中意的男人做那種事,會是什么感覺?
嗯,相比起來,北堂野似乎更能滿足她對男人的幻想!
腦中忽然劃過一道輕紗帷幔、她和北堂野交錯(cuò)在紗帳中的畫面……
唔,光是想想都覺得心里燒得慌。
“她?”北堂野不屑的輕嗤一聲,瞬間將方柔羽的美夢打得支離破碎,“孤沒有*到讓一個(gè)不知廉恥的女人作陪的癖好!”
方柔羽不知道北堂野針對的是什么,不過她能感覺到他是在說她。
可是,不知廉恥……她怎么不知廉恥了?
抬頭一臉幽怨的看向北堂野,奈何人家只在剛剛那冷眼之后便轉(zhuǎn)過頭去,一臉柔和的看著君綺蘿。她乍然發(fā)現(xiàn),北堂野的笑仿佛只是針對君綺蘿,對待旁人卻是異常冷峻。
心里不由對君綺蘿嫉妒得要死,為什么圍在她身邊的男人,如龍胤、北堂野、納蘭溪、段翊宸等等,個(gè)個(gè)都那么有權(quán)勢有地位還有樣貌?
嫉妒過后,她的眼睛卻是一亮,阿胤知道北堂野對君綺蘿不一樣嗎?想必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妻子這般招蜂引蝶,心里定然會不爽吧?
方柔羽想到什么,心里無聲的笑了。
君綺蘿自然不知道方柔羽心中的想法,很是苦惱的咋呼道:“哎呀,北戎太子,方小姐好歹也算是咱們晉王府的客人,你怎么能說她不知廉恥呢?就算她真的不知廉恥,也不能當(dāng)面說她好不好?剛剛那個(gè)小個(gè)子男人已經(jīng)走了,要是她再去撞墻,可就沒人救她了。”
君綺蘿故意拿“不知廉恥”幾個(gè)字說事,使得方柔羽滿心滿眼的都是恨意,若非生生壓下心底的沖動(dòng),早就上去扒了君綺蘿一身的皮了!君綺蘿,現(xiàn)在由著你得意,待你落到我的手上,有你哭的時(shí)候!
北堂野嘴角抽了抽,他覺得與君綺蘿比起來,他真是太善良了。不愿再糾結(jié)這些破事,他很是委屈的道:“晉王妃,孤餓了。”
君綺蘿甩掉一臉的黑線:“你餓了就去吃飯啊,跟本王妃叨叨有什么用?”
北堂野忽然朝晉王府里瞅了一眼,眼睛一亮,忽然道:“若是晉王妃不愿去一品樓,孤不在意在晉王府用膳。”
君綺蘿眼角余光瞥見方柔羽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又很快的低下頭,眼中似乎有光芒閃爍。她的心里不由想著,要是能把方柔羽和北堂野湊著一對,倒也能省不少麻煩。可是北堂野分明對方柔羽沒半點(diǎn)意思。
“喂豬的泔水還有一些,你要吃的話,本王妃立即讓人送出來。”君綺蘿淡淡道:“至于府里頭,你就別去了,本王妃擔(dān)心你被阿胤打死了會引起兩國戰(zhàn)亂。”
方柔羽驚愕與君綺蘿的口無禁忌,北堂野好歹也是北戎的太子,她怎么能這樣說他呢?可是看北堂野,偏偏對君綺蘿一點(diǎn)惱意也沒有。讓她越發(fā)覺得北堂野對君綺蘿是不一樣的。
不單是方柔羽驚愕于君綺蘿的言語,圍觀的百姓也被她的話給驚到了。這世上,大約敢這樣說一國太子的,也就只有晉王妃而已!
北堂野腆著笑道:“晉王妃真會說笑,晉王溫文爾雅,東陵又乃禮儀之邦,別說晉王已經(jīng)進(jìn)宮去了,就算真的在府上,想必晉王也會對孤以禮相待的。”
“北戎太子倒是消息靈通。”君綺蘿一點(diǎn)也不意外,只道:“太子若是餓了,就自去一品樓用膳吧,本王妃這邊還有事情要解決呢。”
“沒事,孤等你。”
北堂野往旁邊挪了挪身子,抱臂而立。在君綺蘿看來,他一副悠閑姿態(tài)。然而在旁人看來,他則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錯(cuò)覺。
君綺蘿只覺得眼前有成千上萬頭草泥馬奔過,北堂野這廝是跟她杠上了吧?可是他知不知道,她很不想和他打交道,一點(diǎn)也不想啊!唉,真是后悔當(dāng)初對他說了那句話。
“要不你還是回你北戎的驛館吧,本王妃命人去請一品樓的伙計(jì)送幾道招牌菜去北戎的驛館,請?zhí)幽闫穱L。”君綺蘿陪著笑,能把他忽悠走就再好不過了。否則阿胤回來看見這廝,真有可能打起來啊。
“孤算是看出來了,晉王妃是想食言而肥。”北堂野眉一挑,淡淡道:“也罷,正好孤也改變主意了,突然想去宮中陪皇帝用御膳。”
說完還作勢往臺階走去。
“站住!”君綺蘿狠狠的吐了口濁氣,北堂野這龜孫子分明是在威脅她!
北堂野得逞一笑,緩緩回頭:“怎么,晉王妃也改變主意了?”
“本王妃被氣餓了,便陪北戎太子你去一品樓用膳好了。”君綺蘿壓下一掌拍死他的沖動(dòng):“不過你可要等一等,本王妃這還有事呢。”
“呵。”北堂野啞然失笑,道了聲“遵命”便退至一邊,嘴角含笑看著君綺蘿,不再說話。
君綺蘿冷哼一聲不再理他,看向方柔羽道:“方小姐,別再和本王妃耍潑,你真要是死了,一副棺材了事罷了,對本王妃造不成什么威脅。下午本王妃還有太多事要做,廢話就不多說了,說說吧,你的用意。”
方柔羽再次偷偷脧了北堂野一眼,雖然心里有些不甘,卻也知道龍澈交代她的事不能馬虎,可是周圍看熱鬧的人太多,那件事,她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王妃,咱們能不能進(jìn)府去說?”方柔羽囁嚅著嘴道。
“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給本王妃滾蛋,唧唧歪歪作甚?”君綺蘿惱道:“你以為本王妃像你一樣整日吃飽了沒事干,每日彈彈琴繡繡花,閑來無事就想著男女那檔子事嗎?”
方柔羽面頰一紅,羞的!雙眼里瞬間氤氳著霧氣,我見猶憐,卻沒人真的去可憐她。只是她心知君綺蘿是真的怒了,也不敢再多廢話,小心翼翼的問道:“晉王妃,不知你先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
君綺蘿蹙眉,“本王妃說過的話比喝過的水都多,哪里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
方柔羽忸怩的道:“你說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把我從晉王府嫁出去,可還算數(shù)?”
君綺蘿翦水眸子深深的凝著方柔羽,看著她好半晌,好似要將她看穿似的。就在方柔羽心中忐忑君綺蘿不會承認(rèn)的時(shí)候,她坦然道:“沒錯(cuò),本王妃說過這話。然后呢?”
“我……我深知晉王對晉王妃你情深意濃,經(jīng)過這些天,我心里對晉王是徹底死心了。也是在這些天里,我才知道有一個(gè)人竟然喜歡了我三年,我深受感動(dòng),也想著就此將自己嫁了算了,是以便與他談及到婚嫁。可是柔羽爹娘死得早,并無娘家可以依靠,也無銀錢傍身,還請王妃遵守先前的承諾,準(zhǔn)我回晉王府待嫁,并為我準(zhǔn)備嫁妝。”
方柔羽一口氣將話說完,眾人這才知道她的用意竟然回來要嫁妝,也真夠臉皮厚的!要知道,晉王府的嫁妝,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眾人無不是狠狠的在心里將她鄙視了一番。
“方小姐這話說的,好似晉王府多虧待你似的。方小姐的吃穿用度金銀首飾,全都按著最高規(guī)格配送,每月還有二十兩月例,這些從方小姐的穿戴中就可以看出來,本王妃并不曾說謊。”方柔羽被君綺蘿說得面紅耳赤,卻不敢反駁一句,因?yàn)闀x王府的確從來不曾虧待過她。
君綺蘿視作不見,繼續(xù)道:“這事你早說便好了,何必跟本王妃扯那些有的沒的,反倒惹本王妃反感。不過本王妃很好奇,那個(gè)喜歡你三年的人,該不是紈夙吧?”
方柔羽垂著頭道:“正是他。”
“呵呵,那樣一個(gè)垃圾你也看得上,你的眼光真是獨(dú)特。”君綺蘿嫌惡的揶揄了兩句,道:“罷了,你就回府待嫁吧,本王妃會囑咐福伯為你安排好的。對了,你們可商定好婚期?”
她之所以會同意方柔羽回晉王府待嫁,不是因?yàn)樗f過的什么話,而是為了還方柔羽的爹方恒對老晉王的恩情。剛才說得絕然而然,但說到底,她和阿胤都不是真的特別狠心了人。只要方柔羽安分守己的,她和阿胤還是愿意出這筆嫁妝的。
而對方柔羽來說,嫁紈夙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jì),是以他并沒有多難過君綺蘿說他是垃圾。她也不知道紈夙那日究竟做了什么事讓君綺蘿竟然如此反感,不過那都不重要!
“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方柔羽道。
“現(xiàn)在十月初二,還有近一個(gè)半月的時(shí)間,緊是緊了點(diǎn),不過府中人多,倒也來得及。”君綺蘿擺擺手道:“你回府去吧,子衿苑里的一切都沒變動(dòng)。你最好別整出什么幺蛾子來,否則,本王妃的手段你承受不起!”
“是。”方柔羽低眉順眼的回著,離開時(shí)還不忘偷偷脧了北堂野一眼。
目送方柔羽裊娜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外,君綺蘿心中一震,為什么她覺得方柔羽走路的樣子和以前不一樣,似乎已經(jīng)不是處子了呢?難道說這兩天她和紈夙當(dāng)真有了首尾?
呼,這樣也好,她成了親應(yīng)該能安分下來吧?!
君綺蘿暗自點(diǎn)點(diǎn)頭,對下方的百姓叮囑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家里別忘了用火油消毒,預(yù)防的藥物要喝到疫情徹底消除為止。”
得到百姓們肯定的答咐后,君綺蘿才讓樂笙樂簫備了馬車,與北堂野往一品樓而去。
與此同時(shí),宮中御書房。
“皇上,讓微臣前去攻打云陽沒問題,但是讓我晉王府出軍需糧草,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龍胤直言不諱的道。
龍澈表情訕訕的道:“阿胤你晉王府家大業(yè)大,比起國庫還要充盈許多,就代為出了這次的軍需吧。這次瘟疫,國庫中撥了三百萬兩銀子出去購買藥材,朕實(shí)在是拿不出錢來了。”
“呵呵。”龍胤冷冷笑著,臉上再不若以前的淡然:“皇上,晉王府就算再有錢那也是晉王府的,皇上你不能因?yàn)闀x王府有錢就讓晉王府出錢為你養(yǎng)軍隊(duì)吧?這樣的事,晉王府以前可沒少做。微臣來之前看了一筆賬,父王在世的時(shí)候,每年至少出資三百萬兩銀子來補(bǔ)給軍需、充盈國庫,就是軍隊(duì)的糧草供給,每年少說也有上萬石!再說了,微臣就算是想出,也是有心無力,微臣沉寂這三年,旗下的的人不作為,以至生意慘淡,也就能維持不倒閉罷了,如今晉王府可是在吃老本呢。”
龍胤就差沒指著龍澈的鼻子說你還要不要臉,既要人家為你去打仗,還要人家自備軍需,世上可沒這樣的道理。
龍澈一張老臉被羞得紅彤彤的,壓下心底的怒氣問:“那么晉王你說怎么辦吧。”
龍胤想也不想的道:“依臣之見,既然國庫中拿不出銀錢,皇上就不必去打戰(zhàn)王了,餓著肚子去打仗,還不是去送死的份?”
“那可不行!龍傲妄圖刺殺朕,取而代之,此等逆賊,人人得以誅之!”龍澈當(dāng)即否定,佯裝思忖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晉王府出一半的軍資,剩下的朕想辦法。”
哼,這個(gè)借口倒是找得冠冕堂皇!龍胤凜然拒絕:“皇上,恕臣辦不到!”
“啪!”龍澈一巴掌拍在御書房的桌子上,桌上的筆墨紙硯劈劈啪啪的晃動(dòng)了一通,“晉王,你作為東陵的臣子,如今國家有事需要你們小小的付出一些,你便諸多推諉,難道說你與龍傲勾結(jié),對朕心懷不軌?”
他的話落,十來道黑影當(dāng)即閃進(jìn)御書房,將龍胤圍了起來。而院子里,無影無殤無缺三人也被十多人給圍在圈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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