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到這裡，寧採臣頓了一下，邊想邊道：“總是感覺有些太倉促了，好像局還沒有佈置圓滿，就提前發動了，導致有一些地方有些牽強。”
賈倗的智慧毋庸置疑，瞬間明瞭他指的是什麼：“我們的聲明和鬧鬼的發生部分有些牽強，不過人心是一個極其複雜的東西，很多事情，不需要證據，只靠單方面的主觀想象，就能判斷對方的好壞。
這個局，因爲提前發動的原因，是導致有些不圓滿。可是複雜的人心卻爲其補上了這段短板。當關於主母的身份傳出之後，僅憑各種臆想，就能腦補出無數主母出手的理由。”
“人心，人性啊！”寧採臣嘆了一口氣，對於他的話很是認同。別說這個思想古板守舊的舊社會，就是在他前生所在的那個時空，因爲人性的複雜，猜疑，險惡，導致了無數網絡語言暴力的事情發生，給當事人帶來了無邊的痛楚。
“現在您準備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陷害成真吧？”賈倗開口問道。
寧採臣冷笑，開口說道：“羅霓裳不會給我留出反制時間的。在我們談話的時候，關於小倩的身份，以及各種臆測出來的故事，估計就已經流傳開來了。”
賈倗蹙眉說道：“倉促開展計劃，還能將我們逼到這個程度，羅霓裳也是一個人物。”
寧採臣不屑一笑：“陰謀詭計而已，識破了，就不難對付。我書信一封，你找人乘坐天馬給我送到學堂聖山，請謝沫學士過來一趟。”
賈倗懂了。羅霓裳雖然心機深沉，但是眼界和寧採臣根本不在一個平面上。
她以爲藉助著仙道勢力，可以給寧採臣帶來大麻煩。卻沒有想過，寧採臣根本就不怯任何仙道勢力，有資本和他們剛正面。
事實正如同寧採臣所料，小倩的身份被爆了出來。各種臆測的故事也開始在坊間流傳，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小倩邪心不改，哪怕被寧採臣收服了，聽到有人忤逆了他的意志，也忍不住偷偷出去開了殺劫。
陰鬼在世人眼中就代表了邪惡與災惡，當傳出陰鬼就在自己身邊，還虐殺了無數人之後，恐慌不可抑止的出現。連帶著，寧採臣在民衆心中的形象也飛速黯淡。
寧採臣沒辦法讓這些一輩子平凡的民衆相信，陰鬼和人類一樣，有好有壞。並非是所有陰鬼都青面獠牙，要壞人性命。
做不到這一點，寧採臣卻能做到別的事情。那就是將散佈謠言的那些人，全部抓起來。此外，便是差人尋找羅霓裳。
自從謠言開始出現之後，這個女人就徹底消失了蹤跡。
兩日之後，布政司大牢之中關滿了散佈謠言的罪犯，羅霓裳始終沒有找到，不過，一些仙門弟子卻找上門來，指名道姓的要見寧採臣，態度倨傲。
對於這種鼻孔朝天的貨色，寧採臣根本就懶得搭理，以閉關修煉爲由，拒不見客。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仙門弟子竟是膽大包天。他不願見他們，他們卻要強行見他，一路橫衝直撞，打到了練功閣樓前。
“寧採臣，拒不見人，你是在膽怯嗎？”一名紫杉青年說著，就要伸手去推閣樓的大門。
“放肆！”此時，文江閣和演武廳的官員將領們都來到了此處，雲天狼大聲喝道。
紫杉青年收回自己的手指，目光陰冷地看向他：“凡人，你在說誰放肆？”
“凡人？”雲天狼大笑，指著他喝罵說道：“你以爲自己是仙人不成？還是你全家都是先人？”
“找死。”紫杉青年勃然大怒，身上青色神光閃爍，整個人如同利箭一般，疾衝而去。
“連入道都沒有，就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真是不知死活！”雲天狼狂傲無邊，雷神紫金錘在手，轟隆隆砸向對方。
“澎！”
一陣響徹天地的轟鳴聲之後，紫杉青年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搖著向後倒飛而去，口中噴吐著血液。
“廢物。”雲天狼冷聲說道。
一名身穿藍色武士裝的少年伸臂將紫杉青年接住，對著雲天狼道：“你做的太過分了。”
雲天狼冷冷望著他：“強闖府衙，出言不遜，率先出手，這些都是你們先做出來的。現在，你說我做的過分！你是眼瞎還是心瞎？！”
武士裝少年目光一凝，一步步向他走去：“沒實力，就不要狂傲，否則的話會吃虧的。”
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壓力，以及心中縈繞的危機，雲天狼突然興奮了起來，雙手緊緊握住紫金錘：“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說這句話的底氣。”
武士裝少年輕哼一聲，一拳打出，速度快到一般人根本無法發現其蹤影。
雲天狼身上真氣縱橫，雙錘高拋落下，重重擊向那來勢洶洶的神拳。
“轟！”
巨響聲再度響起，雲天狼向後退了三步，面色微紅。而武士裝少年卻紋絲不動，面色不改，高下已判。
“吱呀……”就在紫杉青年準備出言譏諷的時候，閣樓三層的窗子被人從裡面打開了，探出了一個頭顱：“你們實在是太吵了。”
“拜見主公。”包括雲天狼在內，在場的文武全部躬身而拜。
寧採臣擺了擺手，看向那羣仙門弟子：“不是吵著鬧著要見我嗎，現在見到了，你們想要說什麼？”
“我們想要知道，弈劍閣的慘案是不是閣下身邊的那隻女鬼所爲？”武士裝少年嚴肅問道。
“不是。”寧採臣果斷說道。
“證據呢？”紫杉青年擡目，嚴厲說道。
不知爲何，寧採臣心中忽的浮現出一股既視感，好像在哪裡經歷過這種畫面。腦海中思索了片刻，卻始終沒有想出來：“我問你，你是男人嗎？”
紫杉青年一愣，繼而大怒：“你什麼意思？”
“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除非，你不是。”寧採臣淡淡說道。
“該死的，我當然是男人！”
“哦……”寧採臣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面容陡然間嚴肅：“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