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那種被心愛的人結束生命是多么的殘忍,多么的令人難以接受。過往數千個日日夜夜中,仇復都會回想著跟北冥王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而快樂。
懷了他的孩子,她更是高興的難以自律,才知道是她太傻,太容易相信人。
袁術那嘶聲的咆哮格外的清晰,呼嘯而過的風卻如冰冷的刀刃一般,將仇復傷得支離破碎。
‘砰’的一聲巨響,四周掀起一層黃沙,眾人的視線都牧戶了。凄厲的慘叫聲震耳欲聾,前一刻還站立著的黑馬前蹄忽然被刀砍斷了。它痛苦的咆哮著,整個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而馬車上的兩人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橫插在汝肩膀上的毒箭撞成了兩段,傾斜而下的她撞上了仇復兩人滾到了地面上,還身下半截沒插入汝肩膀的箭羽瞬間貫穿了她的手臂。她揪心的抽氣了聲,翻滾著的五臟六腑似乎被什么東西撕碎一般。
‘噗’的一下,一口血液灑在了仇復的臉上。
滾了幾圈的兩人忽然停住了,四周掀起的黃沙久久不肯散去,可地上卻已經被血染成了血紅色,觸目驚心。
“不,仇復……”袁術絕望的呼喊著,胸口卻在一滴一滴的淌著血。
北慕寒怎么能這么狠心?他怎么可以這么狠心?
“仇復……仇復……啊!”袁術痛苦的嘶吼道,沙塵四起,心碎的呼喚令人心中一緊。被模糊了視線的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聽到馬痛苦的呻吟與人類瀕臨死亡的喘息。
被撞得頭昏眼花的仇復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視線模糊不清。被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她暗自抱怨了聲,就要起來,卻聽到女子的呻吟聲。
雙手被染成了血紅色,四周的黃沙也漸漸散去。
當眾人看清里邊的狀況是才發現兩人都沒死,而那灘血卻是從馬蹄上流出來了。
袁術松了一口氣,冷汗直冒的他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沒事。”快步跑到仇復身邊的袁術將她扶了起來,看她臉色痛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孩子……孩子沒事吧?”
“是她救了我。”仇復搖了搖頭,雖然雖然很痛但卻沒有過多的異樣。她慌忙的扶起了汝的身子,才發現她臉色發黑。
“這箭上有毒。”袁術怒罵了聲,惡狠狠的回瞪了一眼北慕寒。這還是有史以來袁術第一次這么憤怒。
北慕寒不語,他本想走近幾人卻發現腳步出奇的沉重。真能怔怔的凝望著遠方,望著那幾抹血紅的身影。
汝上的很嚴重,左肩被刺穿了,還不停的冒著腥濃的血。速度開始曼聯,她整個人也緩緩的開始發抖,抽搐,最后噴了一口鮮血。
“怎么會這樣?她怎么了?”眼淚越是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帶她進王府,給她放毒。”袁術擔憂的說道,抱著了汝就朝王府跑去。仇復想要拒絕的,可看昏迷過去的人兒她還是沉默了。快步的追上了袁術的腳步卻在仇復在與北慕寒擦身而過的一剎那右手卻被抓住了。
她莫名的回過頭卻見北慕寒神色復雜的望著自己。
淺笑一聲,她掙扎了下想要推開北慕寒,可對方握著自
己的手卻跟緊了,“北冥王,你想干什么?放手。”
“憑什么讓本王放手?你不是要離開嗎?怎么又回來了?”北慕寒冷笑了兩聲,那話簡直是不可理喻。
若不是袁術把人帶入王府她可能還會回來嗎?
“你以為我稀罕你這個鬼地方嗎?是你傷了我的人就又責任治好讓她。”她掙扎無效便一口咬住北慕寒的右手,對方神色微僵,在仇復的撕咬下最終還是放手了。
“你屬狗的嗎?”北慕寒怒問道。
仇復冷笑,“總好過一只說話不算數的縮頭烏龜吧?”
“你放肆。”北慕寒怒了。
然而仇復卻不做言語。可這究竟是誰放肆?
“今天的事數百雙眼睛都看到了,請你遵守諾言。我的人醒來后我會帶她離開冥王府,之后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我在無任何瓜葛。”重復著北慕寒說過的話,可仇復越念越順口。
她已經錯了一次又一次,不會再讓自己繼續錯下去了。
再次跨入冥王府的她快速朝著側室跑去,袁術已經叫了丫鬟準備好了熱水開始為汝清洗傷口。她被刺穿了的胳膊已經泛黑,看得仇復心里發寒。
“怎么樣了?這手……”一支箭,這么近,沖擊力有多大?仇復不知道,但她卻能肯定北慕寒那一箭以至于直接刺穿她的手臂。
可仇復又怎么知道,這都是汝為了保護她,為了不讓她肚子內的小皮球受到傷害,才不顧傷勢抱著她滾了幾圈。
“可能這只手要不了了。”袁術臉色很難看,他剪開了汝左臂上的衣裳,看著她白皙的手臂心如刀割。
毒素雖然蔓延得滿,但終究還是穿破了她的血管蔓延到其他地方。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是想砍斷她的左手嗎?”見袁術拿著刀仇復臉色大變。她忽然撲上前一把抓住袁術的手怒喝道。
可袁術也是無可奈何。
“這毒或許沒有解藥,三個小時內必須做決定,晚了的話砍下的就不是一只手這么簡單了。”
“屁話,三十二重劍那么玄都讓你給解了,別跟我說這小小的毒素你解不了?還是你本來就想砍掉她一只手?”抓著袁術的手更紅了,天知道仇復此刻有多疼,但她卻還是倔強的護在汝身前。
袁術抿著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吧,若是晚了她就沒救了。”袁術再一次重復著,靠近了汝就要把她手中的斷箭取出。
門外響起悉悉率率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道儷影竄入仇復的視線中。她揚了揚眉,復雜的目光落在安琳的身上,未開口,對方便哭喪著張臉朝自己撲來。
“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你這手怎么包扎成這樣?到底是誰這么狠心啊?”尖銳的哭喊聲令仇復頭皮發麻。那雙血淋淋的手被安琳捧在懷里不是扭就是擰的,疼得仇復呲牙咧嘴。
她甩開了安琳的手,丟了個極其厭惡的表情。
“姐姐,你的手是不是很疼?我讓人再給你上藥一次好不好?”安琳滿心關懷,卻依舊是不知廉恥的靠近了仇復。
“不用了,沒事就出去。”仇復冷著張臉沒好氣的說道
。就她如今這模樣,這雙手都差點被砍成兩截了,再包扎一次無疑不是讓傷口再次嚴重化。
“姐姐我是真心真意的,你看你都變成這幅模樣了還倔強著些什么?”安琳苦口婆心的安慰道。她從兜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然后塞到仇復手上拍了拍,笑得迷人,“這是上次我受傷王爺給我買的金瘡藥,京都僅此一瓶,效果很好。不過還剩下一半,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先用著。”
仇復心中一緊,目光落在北慕寒身上。
京都唯一的一瓶金瘡藥嗎?
好,很好,這個男人果真是重情重義。
“姐姐?”安琳看仇復失了神,再次呼喚了聲。
“好,既然是你給我的那我就收下了。”本以為仇復會大發脾氣,卻沒想到對方卻絲毫不痛不癢,坦然接受。
接過那小得不像話的小瓶子,仇復嗅了嗅。
‘砰’的一聲巨響,瓶子碎了一地,那稠黏的藥膏灑了一地,濺了仇復一腳。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安琳睜大了雙眼。
“不好意思我手受傷了,一時之間沒抓穩。妹妹如此善解人意不如幫姐姐處理一下這些垃圾吧。”仇復抿著唇很無辜的說道,卻見安琳變了個臉色。
心里直冒火的她咬了咬牙最后笑了起來,“姐姐這說的是哪里話?妹妹讓下人來打掃就好了。”
“還是妹妹幫姐姐一下吧,這東西畢竟是你送我的,摔碎了我心痛著。這不是手不方便嗎?如果手沒事姐姐一定會自己親自來。你我情同手足,想必這點小事不會推辭吧?”
眨了眨無辜的雙眼,仇復可謂是用情至深。
安琳忽然臉色爆紅,她隱忍的望了一眼北慕寒,卻見對方并沒有要表態的意思,無奈之下她只好蹲下身子,一點一點的撿起地上的碎片。
仇復朝前走了一步,不偏不倚,那只早被血染紅的小腳踩在安琳所撿的那一塊碎片上,好在沒有猜到那女人的手指,否則她廢哭得死去活來不可。
“該死……”安琳的臉又紅了一大圈,她低聲的怒罵了一句,卻還是笑意連連。簡單的將地上的東西清理干凈后的她喚來了兩個丫鬟,將地給掃干凈。
走近仇復,她倒是有幾分低眉順眼。
“姐姐,妹妹把地上處理干凈黎,不知姐姐可否滿意?”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仇復怎么不知安琳這話中有話。她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罷了。
“姐姐……”
“夠了,北冥王你的女人忙活了一天是時候讓她回去睡覺了。你們不困我都困。”聽著那一口又一個‘姐姐’,天知道仇復有多想吐血。
北慕寒望了一眼安琳,她的雙手張兮兮的,還黏著些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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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視了仇復一眼的北慕寒拉過了安琳的手將她退出了房外,冷聲道:“以后不要再來找這個女人,”存心找羞辱的。
明明知道仇復不喜歡她……
“王爺,我這不是為了您討她歡心嗎?畢竟她是你的妻子,也是這王府中的女主人,我也只是個妾室,理應孝順長輩。”
“你是在抱怨本王給你的名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