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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鳥兒啼叫,停留在樹葉上的雨珠滴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阿阮起床后,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不禁覺得今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阿阮!”
不遠(yuǎn)處,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馨柔緩緩地向這邊走來,阿阮見狀,急忙上前。只見馨柔含笑的看著阿阮說道:“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身形一怔,阿阮急忙抬頭看向馨柔,驚愕在眼中一閃而過,隨即低首道:“請容阿阮跟娘親告知一聲。”說完,阿阮急忙轉(zhuǎn)身向房間走去。
老夫人找我所為何事?難道是要追究什么責(zé)任?責(zé)怪自己被寧璟淮救了去?帶著忐忑的心情,阿阮對阮娘說出去干活后,急忙隨著馨柔去往慈心閣。
慈心閣是老夫人的住所,大夫人也會來這邊,但很少會在這里住。到了慈心閣后,老夫人正坐在榻上喝茶,馨柔見阿阮進(jìn)去后,急忙掩上門,如此這一舉動,更讓阿阮有些害怕。
“阿阮給老夫人請安?!卑⑷钚纳癫粚幍墓蛟诘厣希戏蛉艘姞?,立刻淡淡的一笑,隨后便微笑道:“阿阮來啦?快來到我跟前來!”老夫人慈愛的對著阿阮招手,這讓阿阮的心中更加的不解。
阿阮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不安,但依舊被老夫人看的透徹。心神不寧的站在老夫人的身邊,阿阮不敢抬頭,生怕看到老夫人厲色的眼神。
老夫人拉住阿阮的手,慈愛的說道:“阿阮啊!阮娘被打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此話一出,阿阮頓時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夫人道:“老夫人……”
不等阿阮的話說完,只見老夫人起身,隨后淡淡道:“那金粒子本就不值錢,你娘又在寧府這么多年了,別說大錯,就連小錯都沒有過,我怎會不知你娘的為人?”
要說起阮娘,老夫人確實很了解,當(dāng)年阿阮爹跟寧璟淮的爹一起去世后,她親自去了阿阮的家,看著阮娘那膽小怕事的模樣便知她的性子,不然老夫人也不會將阮娘帶進(jìn)寧府。
老夫人這是什么意思?阿阮聽著老夫人的話,不禁覺得是另一番滋味。而后,老夫人回頭,高深莫測的看著阿阮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跟你說這些嗎?”
阿阮一聽,急忙搖頭,老夫人笑道:“你是北院的粗使丫鬟,對于寧府的事情,那邊的下人就算知道,也了解的少之又少,你娘也不會跟你提及此事。那陸喬兒囂張跋扈,還不是因為大夫人是陸喬兒的姑姑?如若不然,就算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成親前撒野不是?”
老夫人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又不挑明,阿阮心中明白,卻又不敢問,呆呆的站在那里,靜靜的等著老夫人的后話。
“哎……”老夫人長吁短嘆,繼續(xù)道:“其實我明白大夫人的想法,她如此折騰,不過是想要利用陸喬兒得寵,再將我從一家之主的位子推下去罷了!我老了……”老夫人再次嘆氣,阿阮上前,急忙攙扶著老夫人坐在榻上,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老夫人的臉上露出了哀怨之色,眼角也越加的濕潤起來道:“其實,一家之主的位子我并不是不想讓出去,只是璟淮并非大夫人所出,我是怕……”
寧璟淮不是大夫人的兒子?阿阮得知后,頓時驚訝不已,
她在寧府這么多年了,從未聽寧璟淮提起過這件事,難道寧璟淮也不知道?
帶著疑惑,阿阮斗膽看著老夫人問道:“那……少爺不知道此事?”
如果寧璟淮不知道的話,那他且不是很可憐?想著大夫人背地里曾經(jīng)對寧璟淮有過幾次不滿,她以為只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抱怨,如此一來……
“璟淮并未知此事,他娘在他兩歲的時候便撒手人寰了,若不是因為大夫人是他娘親的貼身丫鬟,我又怎會留她在府里?她又怎么會跟璟淮他爹走到一起呢?”老夫人哀怨的說著,似乎在懷疑著什么,這一點,阿阮也意識到了。
難不成大夫人是為了寧璟淮他爹才留在府里的?還是……她早已跟寧璟淮他爹茍且?一時間,阿阮覺得心亂如麻,一下子出了這么多的事情,她有些應(yīng)接不暇,腦子也轉(zhuǎn)不過來彎,怪只怪當(dāng)初的自己太天真!
“阿阮……”老夫人忽然抓住阿阮的手,臉上帶著乞求之色看著阿阮說道:“阿阮,如今梅落羽剛剛?cè)チ?,璟淮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我見他待你還不錯,我想讓你留在璟淮的身邊做伺候丫鬟,你是一個細(xì)心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照顧好璟淮?!?
“老夫人……”
阿阮一聽,急忙退縮,別說她不想留在寧璟淮的身邊,她只怕自己離寧璟淮太近了,陸喬兒再心生歹意,到時候她連仇還未報便死在陸喬兒的手下了。
定了定神,阿阮急忙對老夫人說出自己的苦衷道:“老夫人,阿阮明白老夫人對少爺?shù)目嘈?,但少爺很快便與陸姑娘大婚,阿阮若是在一旁伺候,只怕會更加引起陸姑娘的不滿,到時候……阿阮不怕什么,只怕殃及了娘親……”
聽出阿阮的為難,老夫人立刻笑道:“阿阮?。∥揖椭滥泐檻]陸喬兒,這一點你放心好了,梅落羽剛剛?cè)ナ啦痪?,璟淮心情悲痛,不適宜成親,我已經(jīng)將婚期推遠(yuǎn)了,這期間,我只希望璟淮能開開心心的生活,所以……對陸喬兒你也不必太在意,不管怎么說,你現(xiàn)在是璟淮身邊的丫鬟了,還有我這一方面,你還害怕陸喬兒不成?就算大夫人想要動你一根手指頭,也得經(jīng)過我的同意不是?”
此話一出,阿阮霎時愣住,老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從寧璟淮的身世到他與陸喬兒的婚事,又到老夫人與大夫人之間相互爭權(quán),難道……
阿阮詫異的抬起頭,只見老夫人正和藹的看著自己,伸手為她撩了撩碎發(fā)道:“阿阮啊!你是一個好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你能夠保持清白,我定會保你周全?!?
阿阮腦子一片空白,心中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老夫人這是給自己一些無形的權(quán)力嗎?可是……阿阮只感覺自己的腦子攪了漿糊一般,根本無法思考。
吱呀……
門被推開,只見寧璟淮一身白色的錦衣走進(jìn)來,雖然身形凜凜,臉上依舊憔悴不堪。
“璟淮快過來。”老夫人急忙對寧璟淮招手,隨后便看著寧璟淮說道:“阿阮這丫頭以后就給你當(dāng)伺候丫鬟了,你可愿意?”
“老夫人!”
阿阮一見老夫人對寧璟淮提及了此事,急忙跪在地上,她不是不想留在寧璟淮的身邊,她只想在自己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要做錯
了選擇,她是要復(fù)仇的,她不能一時沖動便斷送了自己復(fù)仇的機(jī)會。
見阿阮跪在地上,老夫人的怒氣一閃而過,隨后咧開嘴笑道:“怎么了?”寧璟淮看著阿阮,一直擰著眉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老夫人,阿阮是一個粗使丫鬟,如若留在了少爺?shù)纳磉?,恐怕會惹少爺不高興,所以……阿阮希望老夫人能夠三思。”
看著阿阮似乎有些不愿意,老夫人頓時心中冷哼,眼神閃過一絲鄙夷。
“就這么定了!阿阮以后就是我的粗使丫鬟!”寧璟淮背著手,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笑容。昨晚他便有意跟奶奶提及讓阿阮在自己身邊,沒想到奶奶如此的貼心。
“如此甚好!阿阮就先回去收拾一下,今晚便在羽心塢伺候少爺吧!”老夫人眉開眼笑的看著阿阮說著。
阿阮抬起頭,看著寧璟淮那詭異的眼神和老夫人高興的神色,心中長嘆一口氣,既然她們都已經(jīng)將自己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她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離開慈心閣,阿阮不禁回想起老夫人的話,老夫人一直說陸喬兒的不是,大夫人不是寧璟淮親生的娘,難道老夫人有意不想讓寧璟淮娶陸喬兒?還是老夫人害怕陸喬兒得寵的那天,她會被大夫人從一家之主的寶座踹下去?
可是……即使是這樣,老夫人為什么要讓她留在寧璟淮的身邊呢?
“阿阮??!你是一個好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你能夠保持清白,我定會保你周全?!?
老夫人的話猶在耳邊,難道老夫人是要她除掉陸喬兒?打擊大夫人,從而保住她一家之主的位子?事情真的如她想象的那么簡單嗎?
“姑姑……”陸喬兒撒嬌的撲到大夫人的身邊,隨后嘟起嘴抱怨道:“阿阮那個賤蹄子命怎么那么硬?那么打她都沒死!”
聽著陸喬兒的話,大夫人立刻笑道:“傻丫頭!眼看著大婚了,你如此一鬧,且不是被人家說笑?”其實,陸喬兒打人這件事老夫人以為是大夫人應(yīng)允的,但大夫人還真不知道此事,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并沒有加以責(zé)怪,反而覺得陸喬兒如此也好,免得以后受欺負(fù)。
“姑姑……話雖這么說,您可知阿阮那賤蹄子跟梅落羽長得好生相似,璟淮每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眼神都會出現(xiàn)異樣的光芒,我真怕……”
不等陸喬兒的話說完,大夫人立刻接過去說道:“你是怕她搶走了你的位子?喬兒,你是不是太沒自信了?你可是我的親侄女啊!婚事都定了,她即使是梅落羽再世,也不可能奪走寧璟淮的心了呀!你不要忘了,梅落羽可是跟顧衡做出了茍且之事啊?!?
茍且之事?若不是陸喬兒栽贓陷害,寧璟淮又怎么可能答應(yīng)與陸喬兒成親?還不是一氣之下答應(yīng)的?現(xiàn)今梅落羽人都去了,寧璟淮竟然還念念不忘,甚至是厚葬她,陸喬兒怎么可能提起自信心?
前夜她陷害了阮娘偷東西,一氣之下打了阿阮,要不是寧璟淮緊張阿阮,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北院?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喬兒擔(dān)憂,精心設(shè)計得來的愛情,她可不想就這么被人奪走。
其實,大夫人的擔(dān)憂并不比陸喬兒少,她只希望陸喬兒能成大氣,也不惜她的一番苦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