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凡今天估計是有吸引奇葩的氣質,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自信女,接著又來一個眼睛長在頭頂的自命清高男。
展品已經差不多看完,秦凡腦子里過了幾遍拍賣會當天的流程,以及自己應該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想著務必要萬無一失。
他有金手指在手,也不必像其他真正的買家一樣,需要慢慢的驗看參謀,按理說現在就可以離開的。
但陳伯還沒到,秦凡只能繼續留在預展會上。
偏又不能做出太無所事事的樣子,否則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他便在各藏品之間看了一會兒,而后又走回趙家的那兩件假藏品前,做出對這兩件藏品很感興趣的樣子。
秦凡心里則想著,一會兒回去上網看看這兩件新貨的原版是什么樣子,背后都有些什么的歷史或典故,萬一有人問起,也能勉強說出個一二三來。
恰好就在這時,一個滿身名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走了過來,神色微微有些怪異。
他方才已經觀察了秦凡片刻,原本看他只圍著趙家的拍品打轉,又想著心上人軟語相求的樣子,董振書還有心上前做個介紹,也算是推銷推銷的。
誰知道還不等他上前,就發現一點不對勁來。
主要就是,這人確實表現出對趙家的藏品感興趣的樣子,但他的目光從始至終只停留在那兩件貨物上。
雖然身份特別,但董振書對于古玩鑒定是半點天賦沒有,所以對這兩件藏品真實如何心里是沒數的。
原本這次拍賣會,趙家送來的拍品只有那對耳環,鑒定專家做過鑒定,確定是真貨無疑。
但就在預展開始前的一個星期左右,趙青萍忽然主動聯系自己,說要請自己吃飯。
董振書自是欣然赴約,要知道,趙四小姐不僅身份高貴,本身也有著非常不錯的外形條件。
他當年追求趙四小姐的時候可謂是花了好多心思,但都沒得到這位四小姐多看一眼。
董家雖說有家底,不過和趙家這樣老牌家族自是沒法比,比什么都比不過,董振書最后只能黯然退場。
誰知道現在對方忽然主動拋出橄欖枝,董振書也沒多想,只當是趙四小姐忽然來到南山市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看見自己多少會有些他鄉遇故知之感。
到目的地一看,居然還是一家頗為有情調的咖啡廳,原本看見心上人的喜悅值瞬間蹭蹭蹭往上漲,董振書腦袋暈乎乎的,那些原本已經快要熄滅的奢想便又冒了出來。
這一次對于他獻的殷勤,趙四小姐果然沒有再無視,那幾天兩人就這么有來有往的交往著。
直到預展會開始前三天左右,趙四小姐忽然找到董振書,說有事情想要拜托自己幫忙。
美人一臉信任的拜托自己,言語間滿是討好,董振書哪里得到過這種殊榮,當下立刻被迷得找不著北,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完成任務。
然后趙青萍就拿出這兩件藏品,說是原本定下的拍品就是這三件,只是古玩店里的工作人員出了差錯,只拿出了那對耳環。
趙青萍說,現在趙家初來南山市,還算是起步階段,這一次的拍賣會是個很好的打響名聲的機會,所以區區一件藏品肯定是不夠的。
古董這一行,說來說去,水其實非常的深。
價格一般的也就罷了,但凡價值上億的東西,要變現的話,古董的出處也就變得非常重要。
想來這也是趙家急于打響名聲的原因。
但是現在拍賣會的相關事宜已經定下,征集藏品的時間也過了,現在再要重新走專家鑒定之類的流程自然是來不及了。
所以趙青萍就想拜托董振書,想請他通過自己的關系,將這兩件藏品直接送到預展會上。
依照董振書的身份地位,過后再臨時補這些資料是很容易的事。
趙青萍說,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本來是不想麻煩他的,因為兩人之間的關系不應該被這些俗世交易打擾玷污,但現在只有董振書能幫助她了。
畢竟董振書雖然還不是博德主事,但這些年他的父親為了培養他,已經給了他很多的權利。
趙青萍這話一出,原本心里還有些疑惑遲疑的董振書腦子一熱,當下就拍板決定了下來。
趙四小姐心里一高興,立即上前在他臉上親吻了一下。
董振書的心臟立即叮叮咚咚的跳了起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在趙四小姐的叮囑下,回去就手腳麻利的辦好了相關事宜。
過了兩天后,腦子漸漸清醒的董振書終于慢慢的意識到整件事的不同尋常之處。
心里原本是有些懷疑的,但他這個人大概是天生的戀愛腦,之后又被趙青萍忽悠了幾次,甚至在一次終于握住纖纖玉手,不但沒被嫌棄,還得到一個香吻之后,腦子再次晃成了一團漿糊。
董振書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拜托他的人可是趙四小姐,這種幫助心上人違規的感覺甚至讓他生出一股隱秘的快感,仿佛兩個人已經上了同一條賊船,成了一根繩子上的兩只螞蚱。
而且,作為出生就在這一行里打轉的董振書,深知古玩這一行的水有多深,說真的,以次充好這種事,他們家也不是沒有做過。
董父既然有意讓他當接班人,這些腌臜之事自然也不會瞞著。
想通這一環節, 董振書便也越加的坦然起來。
只是回到現在,看見有人的目光一直在這兩件后來送到的藏品上打轉,到底是做賊心虛,董振書就忍不住多關注了些。
這一關注就又發現了其他的異常,比如一般真正的買主,看見這些古董時候,眼里都是喜歡甚至狂熱的,但是這個男人的目光不但平靜至極,甚至還帶著一些淡淡的審視。
董振書雖然戀愛腦,到底在圈子里沉浮多年,看人本事倒是真有幾分。
等再注意到對方的打扮穿著,董振書心里的那點疑惑變得更加具體。
他一個非名牌不穿的人,自然一眼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別說名牌了,那一身地攤貨怕是全身上下加起來五百塊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