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軍主要的工作區(qū)域在大門前,每天進出的人物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所以反倒是他認得戴湘雪,只不過這姑娘平時都有口罩,不像今天,整一張五官精緻,秀雅萬分的臉蛋都展現(xiàn)給外人。
陸建軍暗贊一個漂亮,歪念頭沒有,和其他普通人一樣,他們心裡很清楚,自己的人生,不會因爲戴副總裁來吃一頓飯而改變,所以他們並不會去妄想或者奢求什麼,只當是免費看美女,有條件地拍幾張照片。
所謂普通員工的心理嘛,就跟崇拜明星一樣一樣的。
傅恩奇正埋頭吃得起勁,忽然間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他神情一窒,以爲是戴湘雪找到自己,卻聽說話的人聲音陰陽怪氣,分明是被自己揍過的小白臉吳得勝。
“你躲在保安隊裡吃飯???”
想那吳得勝是統(tǒng)管保安隊的經(jīng)理,在保安中權(quán)力之大,可謂享有生殺予奪!
說得俗氣一點,就是誰不聽話,吳得勝就炒誰的魷魚,在他眼裡,傅恩奇自投羅網(wǎng),跑到保安的隊伍,那不等於是逃到了自己的手掌心麼?
當下?lián)屧诖飨嫜┟媲?,對陸建軍道:“小陸啊,你平時不是說自己膂力強大麼?把這傢伙打發(fā)了吧?!眳堑脛僦噶酥父刀髌?。
陸建軍不知道傅恩奇怎麼會得罪了小心眼的吳得勝,只問:“吳經(jīng)理,人家好好地在吃飯,沒做錯事,我?guī)致锶ト撬???
吳得勝眉眼高高挑起,怒道:“我叫你打發(fā)他走,你就照做,不服氣,就給老子滾蛋?!?
陸建軍沒來由地受了罵,心裡面有氣,尋思:戴氏集團難道還是你當家?
當下胸膛一挺,凜然道:“我陸建軍絕對不做爲虎作倀的事!”
“你麻痹的說什麼?”吳得勝怒不可遏之下,不自量力地推了把高大強壯的陸建軍。後者紋絲不動,就那麼冷冷地打量著吳得勝。
吳得勝見陸建軍發(fā)火了,這傢伙平時都沒什麼脾氣,今天怎麼了?
話又說回來,陸建軍還有很有能力的,有他在,一百多人的保安隊伍,吳得勝根本用不著操心,由他帶隊,特別服衆(zhòng)。所以惹毛了陸建軍還是很不明智的。
當下,吳得勝不敢再招惹陸建軍。他轉(zhuǎn)過身,好了傷疤忘了痛,將矛頭對準傅恩奇道:“我站著,你竟然敢坐著,我沒有吃飯,你儘管敢吃得那麼大聲,那麼酣暢!”
傅恩奇鼓著兩個腮幫,擡眼望著吳得勝,然後冷不防將嘴裡嚼爛的飯菜都噴在吳得勝臉上。
與此同時,戴湘雪本來從幾千人的員工裡面,還真找不能隱蔽能力極佳的傅恩奇,奈何冤家路窄,他給吳得勝發(fā)現(xiàn)了,兩人起爭執(zhí)的時候,戴湘雪也就看到傅恩奇噴出嘴裡飯菜的粗魯舉動。
當然了,如果換成了別人,戴湘雪就覺得這樣的男人,沒素質(zhì)沒休養(yǎng)沒禮貌,但是傅恩奇就不一樣了,戴湘雪會覺得,男人嘛,有點小缺點還是可以改正過來的。
“王八蛋!”吳得勝從來只會欺負弱小,哪裡又被人這樣羞辱過,他抹去臉上黏了吧嘰的飯菜,惡性得直乾嘔,一面破口大罵。
只聽傅恩奇道:“就你這操性,打你都怕髒了手……給老子滾遠點!”
“我操!”吳得勝惱羞成怒,怒不可遏,抄起旁邊一名保安的不鏽鋼餐盤,劈頭蓋臉地朝傅恩奇砸去。
傅恩奇拿起自己的餐盤就跑,拿筷子扒了兩口,回頭說:“傻逼?!?
吳得勝氣得哇哇大叫,第一下砸了空,還把裡面的飯菜潑到了不相干的人臉上,差一點引起衆(zhòng)怒。
那時候,傅恩奇已經(jīng)來到餐廳的寬達三米的過道,戴湘雪及身後一班高層領(lǐng)導(dǎo)和二十幾名保鏢隨行左右,正站在過道上觀察情況。
傅恩奇一手託著餐盤,一手拿筷子狂風(fēng)驟雨般扒拉飯菜的威武形象,可給戴湘雪,範玉瀅及謝思文,在心裡面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傅恩奇僵在那裡,眼睛從餐盤上無辜地擡起,幽怨地望著戴湘雪,那神色彷彿在說:我說妹子,能不能別用那種眼神瞧我吃飯?
與此同時,大怒欲狂的吳得勝已經(jīng)撲到傅恩奇身後兩米的位置。
戴湘雪見狀,急切間,對吳得勝一聲嬌斥:“餵你住手!”
傅恩奇頭也不回,朝戴湘雪的位置急奔兩步,吳得勝二擊不中,更加失去理智,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分明要砸中傅恩奇,可是這傢伙三腳兩步輕描淡寫的就躲了開去,真是見鬼。
此時此刻,戴湘雪一行在左側(cè),傅恩奇站中間位置,吳得勝從右側(cè)撲擊而上。
傅恩奇朝左側(cè)避退兩步,把最後一口飯菜扒進嘴裡,而吳得勝拿著不鏽鋼餐盤在胸前,齜牙咧嘴地衝上來,傅恩奇嚥下飯菜,將自己的餐盤用作飛碟,一聲低喝,瞅準時機甩向吳得勝面孔。
一擊命中。
吳得勝的鼻樑從中間斷折。鼻血長流,與此同時,傅恩奇除惡務(wù)盡,趕上兩步算是助跑,在距離吳得勝只有一米的時候,猛然剎住身體,以左腳爲支撐,旋轉(zhuǎn)半周,右腿爲鞭,倏忽間直踹到吳得勝胸口。
圍觀的人只聽到“怦”的一聲金屬撞擊。眼前有一具身影掠過。
只見吳得勝悲慘地撞翻了兩張固定桌子,臉朝下拖地,硬生生地倒飛了出去十幾米,一個完完整整的腳印,像模具一樣,印在吳得勝擋在胸前的不鏽鋼托盤上。
那個時候,吳得勝胸前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鮮血狂噴,那血淋淋的倒黴模樣真是噁心得要命。
戴湘雪別過臉去不忍再看,但是腦子裡卻全是傅恩奇旋轉(zhuǎn)身軀,飛踹一腳的英俊身姿。一時間身心陶醉。
範玉瀅望了一眼就後悔不迭地閉上眼睛,腦子裡同樣重播著傅恩奇將吳得勝一腳踢飛的神武畫面。
而謝思文,她知道傅恩奇下手太重,這是殺雞給猴看呢,模樣是帥呆了,但問題是,萬一吳得勝有個三長兩短,由警方介入調(diào)查,傅恩奇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當下,謝思文靈機一動,悅耳清脆的嗓音高聲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她這是在對保鏢們喊話:“這人意圖傷害戴副總裁,還不快報警?”
謝思文這一招是以退爲進,先喊上一句,讓大家的意識中存下傅恩奇是在盡本職工作,保護僱主,而非蓄意傷人。這樣的話,警方介入,衆(zhòng)口一詞的說法,他們也不好判傅恩奇什麼罪名,最多就是賠點錢罷了。
當然了,傅恩奇也可以說自己是正常防衛(wèi),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吳得勝小白臉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吃點虧理所應(yīng)當。
幾名保鏢聽到“武”美人這樣吩咐,自然不敢怠慢,而先前的場面,確實有點像吳得勝舉著托盤要攻擊三個漂亮姑娘,只不過是傅恩奇擋在中間,防患於未然的一腳,解決了威脅而已。
傅恩奇一轉(zhuǎn)念就猜到了謝思文的想法,轉(zhuǎn)頭感激地對她微微一笑,謝思文清秀的臉龐紅起來,眼望別處,裝作沒看到。
與此同時,傅恩奇來到倒地不起,但仍舊唧唧歪歪,罵不絕口的吳得勝邊上。
只聽傅恩奇道:“你不是叫得勝麼,過來再跟我單挑,勝一個我瞧瞧?!?
這句話委實囂張不過。但是旁人又能怎麼樣?他們縱然看不慣傅恩奇,那又能夠怎麼樣?靠!
吳得勝又吐血又慘叫,貌似要歸西的模樣,但只有傅恩奇知道下手時的輕重,只聽他說:“別裝啦?!?
吳得勝兩眼一翻白,這回腦子清醒了很多,不敢再和傅恩奇叫板,當下求饒道:“我說大哥……我在吐血啊……你就不能饒了我?”
“斷兩根肋骨死不了。”傅恩奇輕描淡寫道。
“敢情斷肋骨的不是你啊?!眳堑脛僖豢诨饸馍蟻?,又要出言不遜。
傅恩奇把食指豎在嘴前,示意吳得勝閉嘴,不然的話,零零碎碎的苦頭還能讓吳得勝吃半小時。
吳得勝一個激靈,不再再吭聲。
傅恩奇接著前面的話,說:“你沒什麼事,在醫(yī)院住兩天就成了。但要記得市人民醫(yī)院那塊是我的地盤,你敢去那裡,我要你小命?!?
吳得勝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哪裡敢不答應(yīng)。同時心想:莫非市人民醫(yī)院裡有你的相好?
當下打定主意,等傷好了,先去查查看。
只聽傅恩奇又在那裡說:“你沒事,反倒是我有事。你看啊,本來我這頓午飯可以輕輕鬆鬆地吃完??墒悄氵@王八蛋,羅哩八嗦,幾次三番打攪我吃飯的興致,害得我吃飯跟逃難打仗一樣,急得我,現(xiàn)在胃開始難受。這樣容易得胃病,你知道吧,這樣,咱們同事一場,我也不要你賠太多,就拿些營養(yǎng)費,精神損失費,吃飯?zhí)辟M給我,這事就這麼結(jié)了。”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傅恩奇的臉皮竟然厚到勒索小白臉吳得勝,這一著倒是大出很多人的意外。
戴湘雪那方面張大了櫻桃小口,左望謝思文,右望範玉瀅,三個姑娘不由得咋舌。
或許只有謝思文能夠接受傅恩奇這樣的舉止,因爲早晨在公交車上的時候,他也是用同樣的法子,敲詐了同一個人。
吳得勝也萬萬沒有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傅恩奇這傢伙居然再一次勒索自己,可是他想反抗辯駁,又哪裡能夠?
更要命的是,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二次被傅恩奇敲詐,上一回在公交車內(nèi),自己去完醫(yī)院配了點跌打損傷的藥,回頭在銀行裡取了五千塊錢備用,沒想到放在身上幾個小時,又要破財了。
當下,吳得勝極不甘心地愣在那裡,似乎在尋思什麼陰險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