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經(jīng)論道之后,自然便是說禪。
會場的氣氛也自由了許多。
話多必有失,哦,是漏餡,所以虛度在接下來的說禪中,基本是在修佛門的閉口禪,光看不說。
當(dāng)然,他首先看的就是智禪、智賢兩位大師,其實看這兩個人,還是對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有些好奇。
在智禪和智賢的身上有一層熒熒佛光流轉(zhuǎn),內(nèi)含不露,雖然沒有師父的渾厚,但卻更加精純,直讓人暗暗稱奇。
智禪、智賢可是佛家有名的得道高僧,但自己那個猥瑣師父,緣何比他們兩人還要更多能量?
難道是歡喜心魔禪經(jīng)的緣故?
這念頭在他心中只是一閃,便欲發(fā)的疑惑,如果真是歡喜心魔禪經(jīng),那師父豈不是……
可是這么久的相處,還有這具身體二十年的記憶中,卻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啊?疑惑,越發(fā)的疑惑。
心中既有疑惑,虛度自然便走向了智禪大師,當(dāng)然,還有一個原因,那也要代師父拜會一番。
卻不料虛度剛走過去,智禪已經(jīng)先他開口:“虛度師侄,真不虧是智通師兄的高徒,佛法竟也如此精深。”
就是虛度臉皮夠厚,聽到這樣的夸獎,也是臉上一紅:“師叔謬贊了,我只是胡攪蠻纏,那里有虛戒師兄佛法精通。”
“哼,你倒還有自知之明,總算比你那個師父強些!”卻是智賢師太在一旁冷笑諷刺。
虛度心中郁悶,自己也沒有得罪智賢大師,怎么她就看自己不順眼呢?
智禪輕輕一笑:“一會便是武斗,想來智通師兄派你來,定有深意吧。”
虛度一愕,卻見智禪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不由心中一動,問道:“師父沒有說還有武斗,再說小僧一心修佛,對于拳腳,根本不懂,就不上臺獻丑了。”
“哼,你是智通的高徒,只怕你想不上去,也由不得你。”智賢再次冷笑著插話。
虛度不解的看向智禪,智禪神秘一笑,卻是對他招了招手。
虛度上前,貼近智禪。
“虛度,你師父當(dāng)年可是指教過不少師兄師弟,還有晚生后輩,雖然別人不敢找他,可是你么,呵呵……”
聽到智禪大師那著重點出的指教,伴著那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再想想智賢師太處處針對自己,虛度頓時感覺被師父坑了,而且還是巨坑,剎那間,冷汗直流。
“師叔,既然交流已經(jīng)結(jié)束,我想我還是早點走吧,寺里就我和師父兩人,事情多的很。”
“事情多的很?”智賢師太冷冷一哼:“恐怕是忙著吃肉喝酒吧。”
虛度心臉上欲加恭敬:“智賢師叔說的是,我佛慈悲,渡化眾生疾苦,正所謂佛在心中,將那牲禽吃下肚中,讓佛祖渡化它們,也是一項功德。”
智禪見虛度如此機辯,不覺婉爾。
一旁智賢怒極反笑,一指虛度:“你倒真是得了你師父真?zhèn)鳎 ?
“師叔過獎了。”虛度非常謙虛的雙手合十,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誦了一聲佛號。
“你……”智賢還想再說,一旁的智禪伸手笑著制止了她:“師妹,武斗就要開始,咱們也不要說了。”
“好,武斗好,嘿嘿。”智賢看著長相瘦弱的虛度,轉(zhuǎn)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空聞龐大的身軀站在臺上,不怒自威,不虧是佛門怒金鋼,他挑釁的看著虛度:“小僧修武多年,一直沒有進步,所以想請?zhí)摱葞熓逯附桃幌隆!?
“嘩。”
所有的眼光,都聚焦到了虛度身上。
“嘿嘿,本來還怕惹了他會出事,沒想到他竟然是智通師祖的徒弟,早知道這樣,根本就不用理會他。”下面的和尚,根本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大刺刺的就說了出來。
“是啊,如果早知道,只怕空聞師兄昨天就出手了。”
“噓,小聲點,我可聽說,當(dāng)年智通師祖很厲害的。”
“切,那都是傳言。”
聽到這些,智禪笑著搖了搖頭:“這幫孩子,是沒見過智通師弟的厲害啊!”
在他身邊的虛竹,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是師伯這些年,太過平靜了。”
將所有人的話收在耳中,虛度越發(fā)好奇,莫非自己那個猥瑣師父真的很厲害么?
“虛度師叔,莫非你不敢上來嗎?”臺上的空聞,再次挑釁的看向虛度,目光中,冷笑很是明顯。
虛度緩步走上臺,輕輕一嘆:“為什么,人都這么喜歡被虐呢?”
空聞雙手合十,施了一禮:“師叔,請了。”
虛度很不在意的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空聞那一米九,體重四百斤的身軀,就像一輛重型坦克,挾著狂風(fēng),直接傾壓向虛度這一輛小自行車。
比虛度大腿還粗幾分的胳膊,從高處砸下,虛度手往前一探,快如閃電,一把叼住空聞的手腕,身體微微向旁邊一側(cè),手上輕輕一帶。
“呼……”
“撲通!”
空聞龐大的身軀,便重重的摔在地上,直將整個會議室震的一晃。
臺上,虛度負(fù)手而立,說不出的瀟灑。
這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諸人根本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臺下,震驚了,看傻了。
這那叫指教,根本就是直接虐殺。
現(xiàn)在,一群和尚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虛度剛剛上臺要嘆息那一句了。
智賢的臉色不動,嘴角輕輕一撇:“虛閑,你是咱們定海佛門武僧的首領(lǐng),上去指教一下虛度吧。”
“是,師叔!”虛閑輕輕的點了點頭,緩步走了上去。
“師弟,果然不虧是智通師伯的高徒,這一手借力打力,順手牽羊用的真是漂亮啊!”虛閑站在臺上,一臉平靜的看著虛度,但眼里,濃烈的戰(zhàn)意,卻在燃燒。
虛閑的氣息很強,比自己還要強上一些,所以虛度心中有所期待,與強者一戰(zhàn),才是愜意的事。
“請。”虛度擺出了一個起手勢。
“呼!”虛閑一拳打出,四平八穩(wěn)。
虛度側(cè)身一讓,避開這一拳,右手平伸,自肋下直取虛閑胸口。
虛閑身體微微后仰,手上換拳為爪,手臂好像在突然之間,暴長了幾寸,直抓向虛度的肩膀。
“哦,是龍爪功。”虛度急忙沉肩,但烈烈的指風(fēng),卻還是掃的肩上一痛。
虛閑收手在懷,五指虛攏,緩緩前伸,是掌一擊虛度胸口。
“虛空掌!”底下的人已經(jīng)叫了,便是智禪也微笑點頭:“沒想到虛閑已經(jīng)領(lǐng)悟虛空掌,真是練武的奇才!”
要知道,一般人打出虛空掌,都需要凝氣良久,方才可以擊出去,但虛閑卻只是在懷中輕輕一握,便直接打出,這個難度,可就大的多了,沒有十幾二十年的沉淀,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到這一掌無聲無勢,似乎并不難避開,可是卻又感覺無一處不在其籠罩之下,避無可避。
虛度急中生智,有樣學(xué)樣,同樣一掌打了出去。
眾人看到虛度同樣使出一招虛空掌,頓時怔住,心中都在想,莫非他這般年紀(jì),已經(jīng)能將虛空掌使的隨心所欲不成?
其實虛度這一掌,只是學(xué)樣,卻將內(nèi)力換成了真氣。
“迸”
兩掌相接,虛閑只是一晃,便既站穩(wěn),虛度卻是一連退了幾步,胸中氣血浮動。
見此良機,虛閑如何能放過,欺身而上,手捏蘭花,卻正是佛門另一項絕學(xué),蘭花指。
眼前就要被這一指點中,虛度心中一陣苦悶,卻是激出了心底的好勝之心,強行壓制住體內(nèi)燥動的真氣,竟是準(zhǔn)備在這種時候,一舉沖擊煉氣三層。
確切的說,他此刻沖擊的應(yīng)該是歡喜心魔禪經(jīng)煉氣第三層。
他也是剛剛發(fā)現(xiàn),原來昨天晚上與曾柔一夜相對,竟是莫名其妙的就將自身的修為,與歡喜心魔禪經(jīng)相融合了。
當(dāng)然,歡喜心魔禪經(jīng)的入門已經(jīng)完成,更在與虛度自身的真氣融合之后,變成了歡喜心魔禪經(jīng)煉氣第二層巔峰,與第三層只有薄薄的一層窗戶紙隔著。
“給我破!”
隨著他的一聲怒吼,體內(nèi)真氣瘋狂涌動,全速沖擊,那一層薄薄的紗紙,終于破裂開來。
竟是讓他真的在這種時候,成功突破到到歡喜煉氣三層,念頭通達,真氣流暢,虛度手掌微張,根本不顧已經(jīng)堪堪觸到衣服的蘭花指,伸手一切,直接拿捏向虛閑的脖頸。
“卟”蘭花指點中虛度,他身體微微一晃,但在同時,他的手也已經(jīng)捏在虛閑的脖子上。
一瞬間,虛閑面如死灰,良久,才輕輕誦了一聲佛號:“貧僧?dāng)×耍 ?
說完,便再也不看諸人,踏著無盡的落寞,緩緩的走了出去。
“什么?虛閑師叔居然敗了?”
“不可能啊,虛閑師叔可是咱們定海佛門第一武僧。”
不可置信的叫聲,在會議室中,亂嘈嘈的響起。
看向虛度的眼神,又敬又畏。
虛度悄悄的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感受著半邊已經(jīng)麻木的身體,苦笑低嘆:“坑,果然是巨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