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橋墩的陰影里,韓飛的煙頭明滅不定,長江的水Lang不停的翻滾,似乎每一次的上下都會吞噬掉他。
韓飛臉上掛上了笑容,但是柳芳的卻是一臉的驚容,她和韓飛刻骨銘心的三個月里,她對自己的情郎太了解了,這么危險的時刻,韓飛是想最后作生死一搏!
“阿飛,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柳芳松開抓住鐵拳的手,右手擦拭小臉后,取而代之的是堅決,甩開雙手往韓飛的方向游過去,死也要死到一塊,這是柳芳最后的信念了。
黎咖望著和長江喘急的水流對抗的柳芳,感慨萬分,也許阿飛喜歡自己的表妹是因為她的這種沒有絲毫保留的愛吧!
黎咖也松開手,追向柳芳。
韓飛看著向自己劃過來的柳芳,并沒有出言阻止,因為他自己已經(jīng)想出來了辦法,他又把握干掉閃舞。
只見韓飛左手捻起打火機(jī),右手握著從褲兜里抽出的沙漠之鷹,左手使勁,打火機(jī)在空中打了幾個旋,飛出橋洞。
韓飛扣動沙鷹的扳機(jī),一粒子彈擊爆了打火機(jī),短暫的一秒時間內(nèi),打火機(jī)里的丙酮?dú)馊紵蠡髁艘恢换鸬?
關(guān)鍵時刻,千鈞一發(fā)的局勢下,任何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撩撥起雙方的心里,閃舞因為爆炸的打火機(jī)產(chǎn)生了失誤,巴雷特巨大的響聲傳送七百米以后化作蚊吶傳入韓飛的耳朵。
閃舞拉動槍栓發(fā)動第二槍的時間是一點四秒,但是他并沒有機(jī)會開第二槍了,他的瞄準(zhǔn)鏡里面清晰的出現(xiàn)了韓飛站起身托著巴雷特反器材狙擊槍。
“噗”韓飛的巴雷特裝有40厘米長的消音器,聲音很沉悶,但并不妨礙,十厘米左右的子彈射進(jìn)閃舞的眉心。
爆裂!閃舞的腦袋血花綻放的妖艷至極。
學(xué)徒已經(jīng)嚇傻了,膝蓋一軟,站立不穩(wěn)而跪在了江邊樹林的土地上,挫敗感!強(qiáng)烈的挫敗感!學(xué)徒的收成在地上“這是妖孽,這是個妖孽!”學(xué)徒再也不想踏上華夏的土地,這里不是東南亞,這里高手如云,一個不注意便是腦袋變沙瓜。
韓飛為了追求最好的射擊角度,是站在平臺邊緣射出去的那一槍,子彈出槍膛的時候,強(qiáng)大的反沖力同時將韓飛擊落水里。
韓飛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巴雷特掉落在水里,韓飛的身體漂浮在江面,時刻都有沉底的可能。
柳芳離韓飛還很遠(yuǎn),人體特有的潛力讓柳芳劃得越來越快,終于柳芳摟住了雙眼已經(jīng)緊閉的韓飛。柳芳上前抱著韓飛吻住了他的嘴。
“阿飛,你醒醒!你不能死!”柳芳聲音很大,著急的心情讓她徹底的失去了淑女風(fēng)范,此時的她只是像一個丈夫離去的普通女人一樣,呼天搶地個不止。
黎咖在后面也趕上來,手伸到韓飛的脖頸動脈處。“芳芳,阿飛還沒有死,我們劃回平臺上去吧!”黎咖有些欣喜,房子內(nèi)心的展開笑顏。
柳芳的表情卻堅決依舊“我們不能回平臺,阿飛現(xiàn)在傷的這么重,要是得不到醫(yī)治,他會死的!”
“我要帶阿飛回去!”柳芳咬緊了嘴唇,望依稀能見的岸邊,倔強(qiáng)的劃了過去。黎咖只能苦苦的跟著劃過去,現(xiàn)在至少距離岸邊有三百米,并且兩人剛剛劃過了兩百米左右,兩位美女差點要橫渡長江了呢!
柳芳在青波中咬緊牙關(guān),體力不濟(jì)卻依然麻木的甩臂往前劃著,江岸的距離對于他們也越來越短了。
韓飛的呼吸的脈搏越來越弱,急得柳芳加快了游泳的甩臂速度,真的難以想象柳芳這么細(xì)弱的身形竟然托著韓飛劈波斬Lang的游了快三百米,柳芳的嘴唇滲出鮮血絲絲,是她為了讓自己的情緒高昂而故意咬破的。
柳芳左手摟著韓飛的胸膛很緊,而韓飛很可能鎖骨和保護(hù)胸腔的骨頭都有一定程度的骨裂,此刻韓飛卻沒有顫抖(人在受到重大的疼痛刺激的時候,即使昏迷,也會在一定程度上的顫抖)也許他的潛意識里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給柳芳一點點不良的影響。
三個月來一直是韓飛保護(hù)柳芳,而今天柳芳決定讓韓飛知道自己不光是他庇護(hù)下的小丫頭,只要韓飛需要,她一樣能爆發(fā)出強(qiáng)大的能量。
黎咖的心已經(jīng)徹底的淪陷了,她一點都不覺的柳芳是在耍小性子,因為即使柳芳不在,她也會和柳芳做一樣的事情。
“阿飛,你在堅持一會,我們馬上上岸了!”柳芳忍著疼呢喃的安慰昏迷的韓飛,江岸近在咫尺。
終于柳芳成功的摟著韓飛到達(dá)了岸邊,但是她身背著韓飛撲到在泥濘的岸邊,實在沒有一絲力氣再站起來了。
黎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在水里浸泡本身就是一件費(fèi)極了體力的活計,更何況是在水流有些湍急的長江里面游了半公里呢!
柳芳和黎咖的意識都還是很清晰,但是身體卻完全不受到大腦的支配,連爬都沒有爬起來!“可能我們要死在這里了!”黎咖的臉上沒有一點點的沮喪,如果不是韓飛,剛剛她便已經(jīng)死了,也是那短短的一剎那,湛湛的看破死亡,何況還能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長眠于此,而不是將自己的愛情埋藏一輩子,直至老死的那一天。
柳芳臉上無表情,或許只是因為注意力全在韓飛的身上,她很想擦干凈韓飛臉上的血漬和泥污,這樣也算有個英俊的死相。
“小咖”“孫女”熟悉的聲音傳到黎咖和柳芳的耳朵里讓他們有些震驚,黎老爺子和蛇手的呼號此時在他們的耳朵里已經(jīng)變成生的訊號!沒錯,她們不怕死,但不代表他們不想活。
“爺爺,我們在這里!”柳芳和黎咖合力喊道。
谷老爺子和蛇手在車上待得太久,最后黎老爺子拍板把車開到江邊公路,下堤壩來找韓飛還有孫女,找尋了半個小時之后,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
兩人趕過來后,發(fā)現(xiàn)躺在泥漿里的三人,其中韓飛最慘,很明顯的肩頸處和右胸口處都往下癟了很大一塊。
蛇手跑到韓飛的身邊,蹲下身,兩指往韓飛的鼻孔處一探“還好,還活著在!”蛇手感嘆道,柳芳和蛇手說道“剛才阿飛已經(jīng)殺掉了三名對面的狙擊手,已經(jīng)沒事了!”
蛇手有些出神,心似乎回到了剛才無比慘烈的戰(zhàn)場,感受到剛才韓飛最后智慧的一槍?!按蟾?,別發(fā)愣了,趕緊送阿飛去醫(yī)院吧!”黎咖無力的抬起手臂拉了拉蛇手的衣角。
“對了,老爺子,你能扛動你的孫女么?”蛇手問完,一只手扛起韓飛,另一只手抱起黎咖,走向堤壩,黎老爺子也背起柳芳。
不多久之后三人回到了江邊公路,押運(yùn)車?yán)镆呀?jīng)多了個人,真是黎家別墅的吳管家。“吳管家,你怎么來了!”黎老爺子隔個十來米問道。
“老爺,對不住了!我這次給你上演了一出無間道,你們黎家最大的臥底就是老夫,運(yùn)金路線也是我告訴地堂的!”吳管家手伸向窗外招了招手后,揚(yáng)長而去。
聽了吳管家的話,黎老爺子的精神萎靡了不少?!斑@個老鬼,他竟然是最大的外援!”蛇手想要放下韓飛和黎咖拼命的追回金子。
“不用追了,那里面的金子全是假的!”黎老爺子對金子一點都不上心。
“假的!你讓兄弟們?yōu)槟闫此榔椿钅憔谷煌锩娣诺氖羌俳鹱?!”蛇手顯得有些憤怒。
黎老爺子嘆了口氣“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救人要緊,我告訴你一點,是小飛讓我這樣做的!”
黎老爺子說完,蛇手情緒又平靜下來,韓飛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意思,不然的話,不可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蛇手感嘆不已,兩邊的高手付之性命搶奪的金子竟然是假的,果真是奪命金?。?
“嗚嗚”一輛白色的陸地巡洋艦停在了黎老爺子的身邊。陸地巡洋艦是佳龍的標(biāo)志,上次那一輛被藤原鬼左不知道折騰到那里去了,這一輛是用前段時間賭韓飛那場比賽的錢買的。
“喲,飛哥還沒死呢!”佳龍打招呼的方式總是別出心裁!“你小子死個通透,阿飛也死不了,快點開門,要不然待會,阿飛和兩位小美女就都要死了?!鄙呤譀]好氣的罵道。
“得了”佳龍打開車門,載著眾人準(zhǔn)備開往離此最近的江北中心醫(yī)院。
“等等!”蛇手剛把人放入車內(nèi)后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