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底線,龍有逆鱗。
人民調(diào)解委員會的流氓對付欣然毛手毛腳,就是觸摸到了王卓的逆鱗,而王卓打砸傳銷窩點,甚至還拍攝了錄像搶走了賬本,這同樣也觸碰到了當(dāng)?shù)乩婕瘓F的底線。
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是省市高級領(lǐng)導(dǎo)打電話要求錢清風(fēng)維護王卓的安全了,而是錢清風(fēng)希望王卓不安全,要求王卓不安全,責(zé)令手下讓王卓不安全!
王卓現(xiàn)在手中掌握的,不僅是錢清風(fēng)等人的烏紗帽,甚至還有他們的全部家產(chǎn)、項上人頭!錢清風(fēng)等人其實是不想動王卓的,但王卓做的實在太“過”了,他們實在無法忍受,就算事后要受省市領(lǐng)導(dǎo)的責(zé)難,甚至可能會搞掉烏紗帽,他們都要在所不惜的先把王卓搞定了再說!
王卓做的過分嗎?在錢清風(fēng)等人看來,這是顯然的事——咱們都親自去維護你的安全了,你不僅給臉不要,現(xiàn)在還鐵了心的站到對立面上,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嗎?
可在王卓的角度看來,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天路縣的傳銷窩點比零售小店還多,不知道坑騙了多少無知的無辜者,身為領(lǐng)導(dǎo)你們是干什么吃的?老子憑什么給你們這幫貪官污吏好臉色看?
雙方的思想截然相反,于是做出的事也就針尖對麥芒了,王卓打砸了傳銷窩點后拿著第一手的證據(jù)資料上了路,而公安局長李冬雷則在代縣長錢清風(fēng)的暗示下,派出“不明身份”的武裝犯罪分子,在王卓離開天路縣的必經(jīng)之路上進行喋血阻截!
……“好啦,別哭了啊。”
“那種家伙,不值得你為他哭。”
商務(wù)車在快速的行駛之中,車內(nèi),王卓和付欣然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王卓正在開導(dǎo)著一臉淚痕的付欣然。
陸偉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思源也坐在商務(wù)車的前排,盡量離他們二人遠一些,給他們制造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私密空間。
良久,付欣然才收住了眼淚,一邊用紙巾擦臉,一邊委屈的說道:“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淚就是流個不停。”
看著她黑白分明的雙眸哭成了兔眼,王卓心生惻隱,肚子里又把紀光罵了一遍,淡笑說道:“分手了更好,正好通過這件事看清了他的本質(zhì),既然他一直就不信任你,那就算將來結(jié)婚了也早晚會爆發(fā)出來,現(xiàn)在好了,長痛不如短痛。”
付欣然微微點頭,又輕嘆了一口氣,經(jīng)過這段時間她也想明白了,今日種種在偶然之中也有必然,紀光并不是心胸寬闊的人,這次沖突更是暴露了他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狹隘,而且他的偏執(zhí)、多疑、狂妄自大都被放大呈現(xiàn)了出來,自古破鏡難重圓,現(xiàn)在付欣然已經(jīng)透過外表看清了紀光的本質(zhì),就算紀光回心轉(zhuǎn)意馬上跪在她面前求她,她都不會再接受他了。
“我真是有眼無珠……”她苦笑一聲,舔了一下被淚水潤咸的嘴唇:“其實他遠沒有我以前認為的那么優(yōu)秀,為什么我以前那么傻呢?”
“誰沒做過傻事?”王卓嘿嘿笑道:“我小時候還撒尿和泥玩呢,當(dāng)時不覺得,現(xiàn)在才覺得那時候真傻。”
付欣然終于破涕而笑,“那是兩回事,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
王卓微笑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大腦部位,說道:“越是成年人,這里就越偏執(zhí),越缺乏接受能力,有時候反倒不如小時候更聰明了。”
他的話引起了付欣然的一段沉默思索,回想起青梅竹馬的兒時種種,她沉默良久,終于黯然嘆了一口氣。
“老板,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好嗎?”她突然開口說道。
“干嘛?”王卓一邊隨口反問,一邊把手機遞給了她。
付欣然接過手機,從播放器中很快找出一首歌曲,點擊播放鍵后,探手拍了拍思源的背,把手機遞給她:“幫我連在汽車功放上吧。”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陪我經(jīng)過那風(fēng)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一曲李宗盛作詞作曲,張艾嘉演唱的《愛的代價》在汽車內(nèi)悠然響起,從此之后,女孩的心中,再沒有他。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就當(dāng)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
當(dāng)愛情悄然離去時,留下的是黯然神傷,時間會磨滅一切,這段感情終云淡風(fēng)輕。
商務(wù)車已經(jīng)離開了天路縣地界,再經(jīng)過一段十公里的省道,就要進入鄰縣境內(nèi)了。
王卓感到了一陣陣的倦意,剛才大殺四方的時候他肆無忌憚的透支了異能,現(xiàn)在后果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來。
但他不敢閉目假寐,更不敢打瞌睡,因為這里離天路縣還不遠,在獲得徹底安全之前,隨時可能有新的狀況發(fā)生。
以他對社會黑暗程度的了解,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天路縣的某些人一定會有將他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勇氣和決心,眼看著安全在即,此時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快到了吧?”坐在副駕駛位的陸偉民始終關(guān)注著車后的情況,他和王卓一樣警惕,只不過沒有王卓表現(xiàn)的那么灑脫從容。
“快了,再有一公里多。”司機師傅一邊說,一邊聚目前望,一公里多的距離已經(jīng)相當(dāng)近了,視力好的人已經(jīng)能看到隱約的情況。
“前面,好像有兩輛車?”他一邊平穩(wěn)的駕駛著汽車,一邊猶豫說道。
“是有兩輛車,停在路邊了。”陸偉民定睛一看,點頭說道。
“是接咱們的吧!”司機大喜。
他正要換檔提速,突然聽到王卓叫道:“等一下!快減速停車!”
“吱——”
汽車拉著四條漆黑的剎車印,帶著刺耳的制動聲,停在了路邊。盤腿坐在中排坐椅上的思源險些被甩了個跟頭,若不是王卓及時伸手抱住她,免不了要落個擦傷。
陸偉民連忙問道:“怎么了王卓?那兩輛車不是來接咱們的?”
“不是!”王卓微瞇著眼睛,盯在前方的兩輛面包車上,冷笑說道:“那兩輛車是天路人的,他們在縣城沒找咱們的麻煩,這是在這等著呢。”
大伙一聽就都明白了,在人多的地方不交涉,卻跑到這個偏遠地方來堵人,對方這是明顯的不懷好意!
而這時王卓的目光已經(jīng)穿透那兩輛面包車,聚焦在了三把獵槍上,這三把獵槍已經(jīng)子彈上鏜,持槍的“炮手”表情陰狠,看來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司機為難的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咱們離地圖上的指定地點還有一公里多,那兩輛車正好把道路堵住了。”
“沖過去吧!”思源激動的揮舞著小拳頭。
陸偉民搖頭苦笑:“路太窄了,沖不過去的。”
聽說不能上演公路大追逃的戲碼了,思源略微有些失望,看向王卓,等著他拿主意。
“要不,咱們打過去?”陸偉民摩拳擦掌,沉聲問道。
“不用了。”王卓突然眉頭一展,伸手向前方的天空一指,笑道:“你們看,那是什么?”
“什么也沒有啊?”司機手搭涼棚向外張望,皺眉搖頭。
陸偉民也定睛看了看,還伸手擦了一下?lián)躏L(fēng)玻璃,突然咦了一聲。
“當(dāng)當(dāng)”,他在擋風(fēng)玻璃上敲了兩下,突然怪叫一聲,說道:“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思源連忙湊上前去,就連后排的付欣然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到第二排座位,雙手搭在座椅靠背上向前張望。
“靠,真是直升飛機!我剛才還以為是趴在玻璃上的一只蒼蠅呢!”司機啼笑皆非的嚷道:“還是小陸你眼神好,你剛才敲玻璃的時候,是不是也把它當(dāng)成蒼蠅了?”
陸偉民嘿嘿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眼神好的還是王卓,咱倆受了提示還要找半天,他一眼就看見了。”
王卓搖頭笑道:“我是知道有飛機要來,比你們準備充足。”
“那倒也是,”司機笑著連連點頭:“這飛機是來接咱們的?”
王卓嗯了一聲,同時把視線拉遠,透視眼將直升飛機無限拉近,立刻就對它一窺全貌了。
“這是,直9吧?”陸偉民定睛細看,不確定的問道。
“對,直9,教練機。”王卓一邊回答,一邊細數(shù)飛機內(nèi)的剩余座位,一、二、三、四……就四個?
原來飛機里除了主副駕駛之外,還額外坐了四名身穿軍裝的士兵,這架直9型直升飛機共有兩排乘員座位,每排能坐四人,被四名士兵占去了一排,給王卓他們留下的座位就只有四個了。
眼看著直升機隨著距離的拉近而變得越來越大,螺旋槳翼發(fā)出的噪音已經(jīng)清晰可聞,思源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空中,喃喃說道:“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坐過直升機呢……”
王卓點頭:“我也是……”
付欣然附和:“我也是……”
“誰不是?”司機哭笑不得的問道。
陸偉民苦笑聳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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