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葉乾有點疑惑。
他只記得自己瘋了似的逃跑,由于大腦中傳來的睡意越來越強烈,他的感知幾乎失去了作用,根本不知道后面有沒有人跟來。他能做的就是不停地飛行,直到巫力耗盡,直到無力抵抗睡意的侵襲,直到完全失去知覺從空中跌落下去。
當然,他的遭遇并不是像電視里放的那樣,受傷昏迷被人救了下來,以他那強悍的身體就算從百米高空落下也不會受什么傷。另外,他也沒有昏迷,只是由于池寒云的精神攻擊而陷入了沉睡,一覺醒來之后一切都恢復了,實力上并沒有多大損耗,就算沒人相救,他也不會有事。
可是沒有受傷并不代表沒事發生,醒來之后,池寒云的話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就像一枚枚鋼針刺痛著他的神經。
“我算什么?呵呵,她說得對,完全依靠實力才能得到女人的喜歡,喜歡的并不是我,而是實力。貴族,什么是貴族?就像過去的那種流于表面?偽裝?偽裝了人,也偽裝了心,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到底該怎么做?”
葉乾坐在竹椅上,思緒一片紛亂,他的優秀,他的過去,他的人品,他的所有都被完全否定了。一個背負著國家責任的人,一名肩負著神秘使命的巫,一個還要尋找自己身世的棄兒,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過去,他一直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隨心所欲,甚至是為所欲為,這到底是對,還是錯?
“你醒啦?”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按照葉乾的思路想來,出現在門外的應該是一個漁民,或者是老頭,或者是年輕的女孩子,又或者是個大媽。然而,當他抬起頭時,看到的卻是一個全身戎裝的……解放軍戰士!
“你是……是你救了我嗎”葉乾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昨天早晨集訓的時候發現你躺在海邊,很奇怪,你肺部并沒有進水,氣息也很均勻,身體更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卻一直沒有醒來,我也覺得很奇怪。”那名軍人說道。
他看起來30歲左右的樣子,國字臉,長相算不上英俊,卻十分的有英氣,身材挺拔,一副陽剛的軍人氣質。從年齡上看來,他應該不是一般的戰士了,肩章讓葉乾知道,他是一名連級干部。
葉乾神色不變,微笑道:“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出海游玩的時候汽艇出了問題,沉了,所以……呵呵……”
軍人點了
點頭,道:“一個人出海是很危險的,幸好人沒事。對了,你是哪里人?”
葉乾按照中國最常規的方式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葉乾,是香港人。”
“哦,你好,我叫陳海生,是廣東人。”軍人伸出手,微笑道:“我父親也是一名軍人,母親生我的時候父親并不在身邊,為了紀念這個日子,所以就取了個海生的名字,就是說我父親在海上的時候母親生了我。”
“很不錯的名字。”葉乾轉而問道:“這里是什么位置?”
陳海生想了想,道:“你出海跑得還真遠,這里距離香港至少有好幾百里,這個小島是南衛灘群島中的一個,一般是沒有人來的,只有軍隊常年駐扎,你要回去還真有點麻煩。這樣吧,過一段時間我們的補給船就來了,到時你就跟船走,暫時先在這里住著,怎么樣?”
他根本沒受傷,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御風咒就可以輕松地飛回香港,然而他并沒有這樣做。心中的疑惑沒有解除,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繼續下面的路,不知道如何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甚至于,不知道人生到底是什么。他選擇留下,他要搞清楚自己的本心,他要理清紛亂的思緒,現在他連自己都無法面對,又如何面對復雜的環境和人性?
“沒關系,陳大哥,謝謝。”葉乾真誠地說道。
“別客氣,你本來就沒有什么危險,算不上是我救你的。何況我是軍人,這是我是職責。”陳海生說道。
“職責……”葉乾吶吶道:“是不是所有軍人見到這種事都會這樣?還是,只是你會這樣?”
陳海生看到了他眼里的迷茫,他感覺到這個年輕人昏迷在海邊并不是因為所謂的出海遇難,而是由于某些原因輕生。處于軍人的覺悟,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開導他一番,否則很可能會讓他再入歧途。
“坦白說,并不一定所有的軍人都會救死扶傷,不過我敢肯定,大部分軍人都會如此。而且,做不到這一點的軍人從真正意義上來說,根本不配稱之為軍人。”陳海生沉聲道:“誠然,人性都有自私的一面,可是人活在世上是為什么?想建功立業也好,想名留青史也好,這必須要建立在成就的基礎上。成就是一種輝煌,而這種輝煌應該是積極的,引人向上的,如果是建立在別人的損失和痛苦之上,那就不能稱為輝煌,而是罪惡。”
“什么是正義?什么是邪惡?如果救一個人需要付出生命,你會愿意嗎?”葉乾的目光更加迷茫。
“世人有一種觀點,那就是,正義和邪惡永遠由勝利者書寫,但是真的是這樣嗎?”陳海生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是,正義存在于每一個人心中,絕對不會
因為歷史的掩蓋而變成邪惡。即使在后人看來是邪惡又如何?這并不能改變其正義的本質,并不能改變當局者為世人帶來的利益。為救一個人付出生命,這要看這種兌換是否存在價值,也就是說能不能為這個世界帶來最大的利益。打個比方來說,如果讓一個將軍舍棄生命救一個庸碌無為的普通人,這明顯是不智的,甚至是愚蠢的。任何一個人都有他的價值,只要把自己的價值體現出來,只要是為了全局考慮,在感性的基礎上加上理性的思考,我相信就不會犯錯。”
葉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世間紛亂復雜,人心難測,若是以本心對待,豈不是很容易受到傷害?”
“人就是這樣,總是深怕自己受到傷害,所以帶上虛偽的面具。也正因為如此,大家都是互相提防,真誠變地越來越少,這完全是一種惡性循環。”陳海生嘆道:“善意的謊言是好的,可是刻意的虛偽卻讓人情逐漸淡薄,這就是現在的都市人,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悲哀嗎?”
葉乾思索了片刻,道:“如果在完成一件有益于世人的事情時,需要犧牲很多無辜者,你會如何選擇?”
“同樣,看這種利益的大小,如果犧牲千萬人,能救萬萬人,我會選擇犧牲他們。然而,很多事都是可以避免的,每一個生命都有其生存的理由,我們沒有權力剝奪任何一個生命,除非他有必死的理由。”說到這里,陳海生尷尬地笑了笑,道:“不過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就算是必死之人,也不應該由我們來裁決,而是法律。”
葉乾眼中的迷茫少了很多,嘆了口氣,道:“陳大哥結婚了嗎?”
陳海生楞了一下,隨即笑道:“結婚了,已經幾年了,只是因為工作原因很少能和老婆在一起。”
“當一個女人因為男人的強大而產生依賴感時,你覺得這是愛情嗎?或者說,對方到底愛的是這個人,還是他的實力?”
“當然是實力!”陳海生肯定地說道:“所謂患難見真情,這種感情是不牢固的,當強大的實力消失之后,或許感情也會隨之消失。愛,不應該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而是發自本心的。葉兄弟,看來你是經歷過感情的挫折了?其實這也沒什么,就算是愛上實力又如何呢?順其自然好了,能患難于共自然是好事,就算不能,也可以把它當成一種教訓。女人需要的是什么?就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愛其實就是源自于此,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這回事,感情需要長時間的累積。也許對方剛開始只是因為實力而產生依賴,可是,如果雙方真的是對對方好,真的無怨無悔的付出,我想感情一定會越來越深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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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