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北山地處山區(qū)邊上,有好幾個村子都在這里。人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話一點兒也不假。但到了大北山這,定理被打破了。這里的人都向南發(fā)展,在小土坡上種著果樹,在大地里種著莊稼。有時也有人挖個大坑養(yǎng)個魚什么的,但上大北山種樹采果發(fā)家的,卻是一戶也沒有。那是祖上數(shù)千年傳下來的規(guī)矩,不許入山。就是打野味兒,也必須在山外轉悠,只要進山過了五里地,就有生命危險。
雖然可能是一種迷信,但就連來科考的隊伍都信,沒有那些野人考查隊的勇敢者來到這里。也就沒出過多少人命案子。
剛到村里,就遇到了一個拖拉機擋住了他們的路,慢吞吞的向前走著,時不時還停下來向莫楠他們看。
莫楠倒是有時間等,兩個大兵受不了了。
“唉,老鄉(xiāng),給行個方便,你能快點兒開不?我們要進村兒。”張從下了車,一摔車門不太客氣的說著。
“干啥?這么晚進村干啥?你以為你們有車了不起啊。我的拖拉機馬力也大著呢,不讓,說話這么沖,你吃火藥長大的吧?”農(nóng)民老大爺還是個沖脾氣,一聽張從說話聲大,他還不愿意上了。
莫楠一看不好辦,就也下了車,打著近光燈照著路,他走了過去,一伸手,遞上一根軟中華,“大爺,抽我的。”。
“你才大爺呢。我有那么老么?”那人跳了下來,但還是接過了煙。看了莫楠一眼,他突然拿出了一個手電筒,對著莫楠的臉照了起來。
“唉,別照眼睛。”莫楠連忙伸手擋臉,笑著阻止他。
“哎呀,這不那誰么?警察同志吧?你忘了,我是老林家那小兔崽子他爹!上回你給他一百塊錢是不是?我找你半天沒找到,要還你呢。”老農(nóng)一高興,伸手就摸了起來,從褲衩兒前面的貼身處,拉開了一個小拉劃,拿出了一百塊錢來。
那上面的騷氣和汗臭味兒十足,莫楠看著尷尬的笑了起來。他也想起來了,正是那個有意思的小孩兒,說要把白雪的干巴扎兒給捏爆的。
“別接,大哥,這錢我不能要。上回你家小林子幫了我大忙了。這是情報費。幫官府辦事,不是我出的錢。”莫楠解釋著,推著他的手,送了回去。
老林這就高姓了,把錢收了起來。拖拉機一開,就要請他們去家里吃飯。莫楠想了想,也沒拒絕,跟著開車就走了。
到了老林家,看到了林子媽,還有那個淘氣的小林子。現(xiàn)在又長高了一些,說起話來還是那么趕勁兒。
“我都聯(lián)系好了,準備讓我同學們把鳥沖子都拿著。不就幾個熊瞎子么,我們把它斃了,完了扔河溝里去。大哥哥你可不能說出去嗷,我把你當自己人才告訴你的。不讓我們上學,不是好熊,干死它。”小林子氣得乎的說著。
莫楠一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呵,就你有主意。都你干了,我們干啥?我們是當兵的,人民軍隊。這回來就是幫你們解決這問題來了。你老實兒在家待著吧,明天哥就看著他們動工,有人起屁兒,一下按倒。你看到過那個吃熊的人吧?他現(xiàn)在是跟我干的,我們都厲害著呢,不用槍也能打黑熊。”。
“吹牛。”林子一翻白眼兒,坐上了炕。
“哦,有大肉吃嘍。以后咱家天天來妾兒,我就天天能吃大肉了。”林子高興的伸手就抓。桌子上是一盤子切好的雞。
他剛一上手,林子娘就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去去去,沒出息。家里有客人,讓人家先吃,懂不懂事兒,十了歲了還這么沒出息。”。
“沒事,嫂子,我們一回生二回熟了。自己人。來,這錢拿著給孩子買個新書包。我保證這橋能建好,完了孩子們上學就不愁了。”莫楠說著,拿出了五百塊錢,遞給了林子的娘。
林子娘一看,嚇得一哆嗦,“可不能這樣啊,啥書包能值這么老些錢呢?你們吃吧,別客氣啊。”。
這時,林子爹進來了,“唉,你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娘們兒。這是官府給的,人家是官府派來的大官,切。這錢我們收了,是給官府面子對不大兄弟?”。
“啊?啊,對。”莫楠苦笑著,送了錢,還把人情歸官府身上了。
兩個大兵就想笑。飯菜做好,男人先上桌。農(nóng)村的規(guī)矩還是很多的,家里來人,男人先上桌,喝完了女人才能吃。或是女人干脆就在外屋地里吃一口拉倒了。老爺們兒們要喝就得多喝。
兩個大兵哥的體格子倍兒棒,莫楠更是萬杯不倒。老林可完了。四十來歲的身子骨兒,已經(jīng)不像這些年輕人了。三兩白酒下肚兒,就已經(jīng)頭發(fā)暈了。不一會兒,他就睡了。
林子娘拿著被子鋪好,把東屋兒大炕讓給了幾個男人。自己抱孩子上西屋兒小間兒睡去了。火燒得旺,炕頭兒熱得燙人。
莫楠讓兩個兵哥和老林睡在了炕尾,自己在這熱炕頭兒上燙起了后背。舒服!
正在半夜里,突然莫楠的耳朵又好使了,聽出了頂風的幾里遠去。好像有人喊救命呢。這是怎么回事?
莫楠一下坐了起來,拍了拍老林,“老哥,你聽是不是有人喊救命?”。
林子他爹一起身,沒想到他耳朵也好使了,聲音小得很,他也聽到了,“哦,那誰,這不就村口那破房子里的程寡婦么?她命不好,嫁來就死了公公,男人沒兩年也掛了。就剩她帶個兩歲大的女兒一起過,一晃兒的都十幾年了。現(xiàn)在她也三十多了。呃,那她為什么喊救命呢?”。
聽著林子他爹介紹著,莫楠也沒明白他要說什么。原來這老家伙喝多了,聽聲識人就說了起來,這時才反應過來。
“嘈的,走,我去看看。”林子爹是個好事兒的人,下地拖著鞋就向外走去,拿著手電筒,出門就抄起了一個鋤頭。
莫楠也跟著他出了門,這個大叔很生猛啊。一路走的跟跑一樣快。打著個手電筒一會兒的功夫就走出了幾百米遠,到了村口。一家家的,聽到的也沒有人起來,都半夜了。哪有幾個像林子爹這么好事兒的?
咚!林子爹踢了一腳那大鐵門,聽到里面的哭聲和另外一個聲音,是個男人。
“嘈你媽的,開門!開門!給我開門!”林子爹是過來人,一下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拿起鋤頭就掄了起來,砸得大門咣咣直響。
莫楠這時也趕到了,一拉林子爹,“讓我來。”。
轟!大門被栓也是鐵的,莫楠這一腳把門整個踢得脫了門框,紅磚水泥掉了一地,大門倒在了院子里。
林子爹用電筒一照,迅速找到了正趴在院子里的兩人。被壓在身下掙扎著哭著的正是那個程寡婦。壓在他身上的卻是另外一個人。很陌生。
但這時候了,林子爹管他是誰呢,掄著鋤頭就沖過去了。為防止打到下面的程寡婦,他一下反著向上掄起來。
不曾想那人卻相當有力量,一把抓住了鋤頭,把林子爹帶了個跟頭。
“叭嘎!”東瀛話一出口,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時,莫楠也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手腳挺快啊。你能抓是不?抓!抓!”。
說著話,莫楠的腳接連的踢出,第一腳被擋下,第二腳突然加重,那人再也抓不到,被踢到了臉上。當時就傳來了面骨碎裂的聲音。
再隨后,莫楠踢著這男人一路像踢皮球一樣,一直從前院踢到了大門,再從大門踢到了院邊。
男子被踢蒙了,連跑都忘了。最后掉在了一堆牛糞堆里,這才突然醒了過來。一轉身,以很快的速度逃走了。
莫楠就要追人,卻聽到身后那程寡婦喊道:“快來人哪,老林大哥,你沒事兒吧?”。
眼看那人影逃走,莫楠恨得一跺腳,轉身去看林子他爹。伸手一摸,林子爹的腰被摔傷了,手也存了筋,沒什么大事兒,但近期肯定干不了活兒了。
“沒事,回家我給你按按就好了。大姐,你家有地方住沒?”莫楠扶起了林子爹,問向了那個寡婦。
“啊?”寡婦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
莫楠這才看清,原來這寡婦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在這農(nóng)村里算是漂亮的了。皮膚難得的白凈,戴著對兒金耳環(huán),一大一小,盤著頭發(fā),被弄得有些亂。
三十左右的婦人長成這樣,在夜里做著扭捏的姿態(tài),還真挺折磨人。
“哦,別誤會,我是怕那壞人再回來。我是軍人。”莫楠終于有機會用自己的新身份了,當他說出自己是軍人時,無比的驕傲。
“哦,有,有地方。你來吧,我給你留門兒。”寡婦很曖昧的說著,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莫楠邪笑了一下,“不用了,門兒已經(jīng)壞了。”。
說著,眾人一起看到了那被他踢得飛出門框的門來。這哪來的軍人,當兵的還真猛啊。
于是,莫楠送著林家大哥回了家,跟兩個大兵一商量,誰也不愿意去寡婦家。尤其聽說是三十多歲的人之后。兩個兵哥可都才二十出頭兒。挑著呢。
無奈,莫楠只能自己走到了寡婦家,看了看,心中犯了嘀咕,‘寡婦門前,是非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