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往往是在你越是沒什么的時候,越讓你更缺。莫楠正愁事兒多時間少,事兒又來了。
一身淡紫色小黑花連衣裙的美女出現在莫楠的面前,黑絲襪,醒目的青亮色高根鞋,頭上戴著一個有小貓圖案的發卡。表情有些青澀,但長相的加分讓她足夠傲立全城。
“莫楠。”美女開口說話的同時,下頜向里收去,目光掃向了莫楠的腳。
莫楠的心里也是一陣難受,甚至一度把自己急著去見行長都忘了。因為面前的是她,曾經在莫楠最受傷時,最接近他心靈的人,韓柔柔。
“你好。”莫楠生分的說著,他沒忘掉他們一起同居的日子。沒忘掉被他帶動著學會了接吻的女孩子。當然,也沒忘記自己治好了她眼睛的時候,那夸張的表情,厭惡的表情。
“我想求你一件事。”韓柔柔小聲說著。
莫楠從她的肢體語言中讀出了她的意思,她變了,有所準備了。說是求,卻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這件事,她已經可以肯定自己成功了,但微有些不好意思,才會像現在這樣。
凌亂的心情配合著身前的車流,身后的人流,紅綠燈胡亂的閃著,世界突然安靜了。莫楠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迷茫,“說吧,要什么。”。
韓柔柔抬起了頭,她知道莫楠一定會答應,但沒想到他是這種態度。那種表面無懼,內心恐懼的態度。當然她已經想到莫楠會這樣,可真這樣了,她還是有了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她是來求人的,但這件事,她非成功不可。
“幫我治一個人吧,我爸病了,醫院說要截肢。他是個武術家,他不能沒有腿,我求求你,只要你幫我,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韓柔柔想起了當年的莫楠,多少次都有機會把她吃了,卻從未下手,現在說出這么句話來真是有諷刺意味。要什么?莫楠的錢她不知道有多少,莫楠的功夫,連表哥關舒文都說厲害,莫楠的女人。雖然沒有刻意去注意,但韓柔柔是知道的,學校里的兩個最火熱的女神,都跟他關系很曖昧。
“我答應你,但這是最后一次。”莫楠的心里有著淡淡的苦味兒,如果是其它人,跟莫楠熟一些的,讓他治病他都會毫不猶豫。但韓柔柔說出來,因為他特別醫術而離開的女友,卻有著另一翻味道。
到了韓家門庭,莫楠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長得很江南氣質的女子,家竟然是本地的。木門,灰墻,一個平地里的大院子,看來韓家不怎么缺錢,應該是個相當了得的家庭。
韓柔柔扣響了大門,里面不久就傳來了問話之聲。
“哪位?”很客氣的老婦人的聲音。
“錢奶奶,是我。”韓柔柔軟語溫聲的回著。
紅漆大木門慢慢打開了,里面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側系扣布衣,黑色套桶布褲的老婦人。看樣子五十幾歲,頭發花白盤在腦后打了個鬏兒。身高不過一米五五,體態清盈。雖然一臉是褶兒,但人看起來卻很精神。
莫楠很快給她定了位,一個下人,竟然有下人。而且下人都是練過武的人。抬頭看去,莫楠對正門上方那個穿出來的方形印子有些懷疑。四周都是風吹日曬的老木,顯現出了一些黑褐色,只有那個兩米長一米寬的方形印子是較新的,看起來原來一定掛了些什么,不知道為什么摘下去了。
“這位是?”錢奶奶看著莫楠,小心的提防著。看來這里真的發生過什么事。
莫楠微彎腰行了個禮,友好的說道:“我是莫楠,柔柔的同學。”。
“哦,大小姐,家里現在不方便接待客人吧?”錢奶奶一個下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看來她在這里還是相當有份量的。
“他會特別的醫術,是我請他來給爸爸看病的。”韓柔柔解釋著,已經拉著莫楠向里走去。手碰到莫楠時,她輕咬了一下嘴唇,見莫楠沒有反感,這才放松下來。
這之后,莫楠就被以上賓待了。茶水點心,什么都侍侯著。
三層的大院子,前有屏風后有水潭,韓柔柔家里真不是一般的富有。在千山能有這種房子的人,怕是也是城寶級的人物了吧?
正當莫楠打量著房子里的一切時,有人出來了。
韓柔柔帶著另外一個人一起從后屋走了出來。古色古香的房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全身西裝的大個子。屋子里的光線并不是很強烈,但這人卻還戴著一副墨鏡。右手戴著一個關節處有鐵護具的手套。
莫楠只掃了一眼,就想了起來。這人他有印象,雖然只是見過一次面。
“是你?”大個子走到了莫楠面前,右手就有些顫抖。
莫楠一米八出頭兒的個子,并不算矮,但跟這人站近后,卻只能抬頭看他的臉。
“雷哥哥,他是我請來治病的。”韓柔柔知道這個男人易沖動,連忙上前勸阻。
“嗯。我聽師父說過,這是個了不起的人。那就請你給老爺子看看吧。我必有重謝。”雷姓大漢說著,讓開了身子。
莫楠邪笑了一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要說這人,名叫雷虎,關舒文最開始跟自己打個沒完就是為了他。看了看他的下巴,有些形狀不太正常,那是做過手術拼好的。再看他的右手,怕是還沒好利索吧。也是被他誤會之下弄碎的。
“等等,這位小朋友,你是中醫還是西醫?師承何門何派?”錢奶奶又上前一步,還是對莫楠不放心。她兩手大張著護著那個通向后屋的小過道。
莫楠心里一陣贊嘆,一個武功不錯的女人,歲數又大,竟然甘心在這家當下人,還真是讓人意外了。到這里,他卻更想見見這家的家主了。韓柔柔的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我無門無派,不過,我想試試。不如這樣,錢奶奶,您選準備一個黑暗的房間,我向雷大哥道個歉。之前有些誤會,他的手和下巴是我弄的,我來治。”莫楠想了個好主意,即能補過,又能證明自己的能力。
錢奶奶向雷虎看了一眼,從他眼神中得到肯定答案后,錢奶奶就是一驚,看向莫楠的眼神也有些怪異了。雷虎的實力她再清楚不過了,那是關舒文帶出來的徒弟,身手不可謂不行。面前這個小子看起來二十來歲,卻能打敗了他?
韓家的屋子有的是,廂房內,一個單獨的小暗室,里面有濃濃的香火味兒。看起來原來是用來焚香禱告的。四周的布簾一拉,僅有的一些自然光也沒有了。
室內伸手不見五指,雷虎坐在了正中閉起了眼。感覺著氣流的變化,他有些發慌。莫楠打人他是領教過了,自己不是對手,甚至不是一合之將。這輩子他只怕兩個人,一個是關舒文,另一個就是這個兩招把自己放倒的學生。
“你很厲害,如果當初不是師父說不能動你,我就要用槍了。”雷虎淡淡的說著,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手術,不管中西醫,都很痛苦。
室內的黑暗是相對的,莫楠的眼睛可以捕捉到那些不可見的光線。在他眼中,這個屋子還跟白天一橂。伸手握住了雷虎的下巴,莫楠放出了妖刺。接著,他的手臂開始變化了。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妖化,但說起醫術,他還真不會。他只會以妖能當探子,用妖能修補身子。
“好了,伸手。”莫楠松開雷虎的下巴時,聲音已經有些怪了。妖化的程度已經到達了七成。
雷虎也覺得有些怪,但他為了韓師父的傷,他只能再試試。
只過了一分鐘,雷虎身上的冷汗已經出了很多。莫楠的妖刺卻已經收好了。隨后,就是漫長的等待。一直過了近一個小時,莫楠才完完全全的退回了人形。
開門后,雷虎摘下了手套。那只手已經因為長期不見光變得雪白粉嫩。他試著舞了幾下右拳,驚得把墨鏡都摘下來了。
錢奶奶激動的拉起了韓柔柔的手,這么長時間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雷虎在外人面前摘下眼鏡。
雷虎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起來兩邊眼角打彎處別明顯,看起來很清秀。配著他的大方臉很可笑。
“怎么做到的?”雷虎激動的回身看向莫楠,他不敢相信,不疼不癢的過程中,他的手就好了。完全感覺不到被鋼板和鋼釘固定后的那些奇形怪狀,也沒有了那股子酸勁兒。
“這個……”莫楠為難的摸了摸鼻子。
“好吧,我明白了,這是機密。快,快跟我來,韓師父正等著你呢。”雷虎拉起莫楠像拖死狗一樣急著向后屋里拖去。
吊著點滴的老人躺在床上,面白如紙,看起來很虛弱。莫楠看了也有些不忍心,一招手道:“把光都遮起來吧。”。
按之前的要求,把光線都遮好了。莫楠現在的話,在韓家就是圣旨一樣好使。
莫楠摸了摸,不止骨頭,肌肉,血管整條腿從膝蓋之上五寸處,被打死了一大塊,血脈不通,如果用西醫來治還真得節肢。
但現在問題來了,就算讓莫楠來治,他也不敢保證了。細胞組織全都壞死了。骨頭好接肉不好活呀。
“韓叔,不知道我這么叫對不對,如果我治了你,你要為我保密。”莫楠說著,伸出了手。他知道老人不能說話,只能用妖刺來感知他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