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盡一切力量抵抗她頭腦中呈現的那一片巨大的空白,但是她抵抗不了,不過正因爲太多次這樣的經歷,忘憂自己很早就學會應對這種情況。她會極力思索,哪怕是一句話,一個聲音,或者一個字,她要讓自己想起來。
在魅魔城主的眼中,虛空大王子的眼中,小惡魔霧耳和華目的眼中,忘憂現在只是站在他們中間,非常正常的看著這一切,聽著他們說話。他們還對忘憂說:“主人,別怕,一有機會,我們就帶你走。”
他們以爲忘憂在聽,聽的很正常。他們還很欽佩,一個毫無能力的地球女子,在面對圍攻自己的一片慘烈廝殺中,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沒有亂了陣腳。他們沒有看錯,忘憂確實保持了這樣的鎮定,但問題是,她越是鎮定,那種剝奪她能力的力量就越是強大。最後甚至強大到,忘憂已經無法顧及此時她身在戰場之中,她必須先對付那個剝奪她的力量,她一直恐懼、想要抵抗、卻找不到源頭的那個力量。
“忘憂,你怎麼了?你還好嗎?”只有初更能感知到忘憂的異樣,他抱了抱忘憂,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下,想讓她回回神。
忘憂感受到一個強大的身體,溫暖的支撐在自己身上,把自己託了起來。一種暖意的安穩讓忘憂開始恢復,她感覺自己可以去面對那個剝奪自己的力量,她正要去探尋,她覺得可以看見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是爲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忘憂正要伸手去抓住,忽然聽到一聲說話“初更,怎麼了,主人有什麼不對勁嗎?”是小惡魔華目,正在緊張的問。
小惡魔華目這一聲“初更”,讓忘憂忽然打了一個冷顫。初更?忘憂意識到她正靠在初更的身上,忽地一下把初更用力推開,自己也同時向後閃去,狠狠撞在魅魔城主的蝙蝠大翅膀上,摔倒在地。
“主人,你怎麼了?”魅魔城主被忘憂嚇了一大跳,趕快去扶忘憂。
初更也沒站穩,被忘憂用力一推,撞在身後的地獄獵手身上,也重重摔在了地上。不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爬起來衝向忘憂,不解的大聲問:“忘憂,你怎麼了?”然後他不得不停在了半路上,沒敢動,因爲他發現忘憂正瞪著一雙大眼睛,驚恐的盯著自己,就像能看到自己一樣,但是,她爲什麼這麼驚恐?初更怕嚇到忘憂,停在那一動不動。“忘憂,你……怎麼了?別怕,是我,我是初更啊。”初更儘量溫柔的說話。
初更往前慢慢走近一步,就嚇得忘憂打了個冷顫,然後他發現,忘憂看著他的時候已經由驚恐變成憤怒,是的,忘憂正在憤怒地注視著初更,初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別過來,你走開!”忘憂大喝。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認爲,初更還是不要過來的好,他會更加刺激到忘憂。
初更只好向後退了一步,
雙手朝前,擺出一副“我知道,我退下”的姿勢。
“哎!”天使拉烏爾嘆了口氣,對天使考斯特爾說:“看來初更是不行了,本來還以爲是他。這下可好,給忘憂惹著了。”
天使考斯特爾說:“這不都是因爲你瞎說話,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天使拉烏爾說:“我那不是爲了忘憂著想嗎?忘憂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等著她自己發現,到時候還不把初更給滅了?”
天使考斯特爾說:“那你起碼也幫初更多說說好話,別讓忘憂那麼擔心啊。”
天使拉烏爾說:“我還少說了啊?要不是你在那瞎參合,保不齊忘憂就信了呢。”
天使考斯特爾說:“我怎麼瞎參合了,初更處理不了糾纏他的女人,本來就是初更的不對,難道我還得讓忘憂忍氣吞聲不成?”
天使拉烏爾說:“這種時候,你應該幫著往裡撮合撮合,而不是在那兒堅守忘憂的獨立性。”
天使考斯特爾說:“這事兒的問題點在初更身上,我能把一有問題的男人撮合給忘憂嗎?那以後我在忘憂心裡是個什麼形象?不是連你都不如了嗎!”
天使拉烏爾說:“你!好好,我不和你說這個了。”他的後話是,反正我纔是忘憂的守護天使。
天使考斯特爾說:“那是因爲我說的對,你說不過我了。你這樣不行,拉烏爾,你對忘憂不公平。你不能總是給她出難題,然後苛刻的要求她成長,卻對她身邊的人放鬆要求。要是換了我,我纔不會放心把忘憂交給初更這樣優柔寡斷的人。我更喜歡那個男人!”
天使拉烏爾說:“可是你不得不承認,初更對忘憂是真心實意的,而且他總是很貼心,什麼都替忘憂做。”
天使考斯特爾說:“那個男人也能做到,況且,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我更欣賞那個男人的做法,跟忘憂一樣,快打斬亂麻!用人類的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一樣的人才應該在一起。”
天使拉烏爾說:“可是,忘憂和初更在一起的機率遠遠大於和那個男人。況且,只要時間上的一次差錯,忘憂和那個男人可能就永遠錯過了。這機率太小,沒什麼意義。”
天使考斯特爾說:“我就想讓這機率陡然升高,你沒什麼意見吧?”
天使拉烏爾說:“我有意見,我希望你能先讓初更處理。至少我們應該給他這個機會。”
天使考斯特爾說:“不是我不給他機會,你看看眼下,忘憂對他都已經這樣了,還怎麼給他機會?”
忘憂剛纔落在極度恐懼中,本來剛倚靠在一個寬廣有力、溫暖堅強的胸膛,可是小惡魔一聲“初更”,忽然讓忘憂發覺,她倚靠的人竟然是初更。忘憂只要一想起初更,就直接聯想起初更和一個女人糾纏不清,對初更的印象大爲不好
。她本來就討厭這種喜歡曖昧,總和異性不清不楚,既不接受人家還故意和人家千絲萬縷,就是不肯分開,一出事,就美其名曰是別人糾纏他,把自己摘了個一乾二淨的人。
忘憂在極度不安中,一發現自己竟然想要依靠這種“人渣”的安慰,自己都被自己的軟弱折服了,她討厭軟弱的人,也不會接受自己的軟弱。她恐懼自己的軟弱,在這樣的恐懼中,她總是感知到未來的樣子。她知道,如果不能現在和初更斷絕關係,以後會因爲初更和那個女人,自己會無緣無故地遭受很多自己無暇處理的事,會給身邊的人填很多麻煩。越是看的深刻,就越是恐慌。但忘憂練就的堅強的習慣,也總是在她軟弱的時刻,同時從身體中迸發出來,這讓她有力氣一把奮力推開初更,想盡一切辦法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繫,結果兩個人就摔在那了。
然後忘憂就看到,或者說是感覺到初更朝自己走來。她絕對接受不了這種人在自己身邊,不知羞恥,竟然想存著一個備胎,還假裝把自己當主菜伺候著,強烈的厭惡感讓忘憂覺得憎恨與憤怒,她絕不會讓初更走過來。
強烈的憤怒,讓忘憂的身體產生了力量,那片剝奪忘憂能力的空白不知道何時間已經消失殆盡。忘憂重拾能力,讓她覺得現在能夠想出辦法對付這羣暴走的紅化地獄獵手,雖然現在並沒有什麼辦法。忘憂站了起來,跑向遠處。
穿過戰場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死盯著她的紅化暴走地獄獵手發覺,忘憂順利跑出戰事中心,跑到遠處一塊空地。但這可嚇壞了後邊跟著她跑出去的魅魔,虛空行者和小惡魔兄妹倆。要知道,忘憂穿行戰場的時候,毫無防備,而那羣暴走的紅化地獄獵手已經處於戰事上風,隨便一個暴走紅化地獄獵手只要輕輕動動手,都能錘死忘憂。
初更感知到忘憂對自己的厭惡如此之大,心傷不已,他看著跟隨在忘憂身後的小惡魔兄妹倆,魅魔城主和虛空行者,他知道自己不能跟過去,忘憂現在根本無法接受自己。
天使考斯特爾飛落到初更身邊,對他說:“初更,你只能在兩個女人之間選擇一個,你不能這麼貪心,要了一個還想要另一個。”
“你放屁——!”初更終於忍不住委屈,爆發了出來:“你明明知道我心裡只有忘憂一個,爲什麼要這麼說我,爲什麼!”
天使考斯特爾輕鬆對答:“因爲你的行爲沒能和你的心思一致。你光有這麼個想法是沒用的,初更。你以爲你愛忘憂,那你爲什麼還放著別的女人在自己身邊,並且到現在你都不打算處理好這件事?對於那個女人來說,你現在這種不肯放棄她的行爲就是接受了她,行爲才能更好的說明心裡,那個女人知道你要她,所以纔會有你以爲的“她糾纏你”的情況,其實是你在用詭詐的方法糾纏她,讓她一直無法決定離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