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也趕快趕了過來。
有人餵了家旭一些水,看來他的意識還算清醒,只是腿被壓傷,動不了了。
這個男人就是今晚的輪班門童之一,在那個手持爆炸按鈕的小女孩進門後,深覺不妥,追進去的男公關。
他看到玲瓏來到自己身邊,一把拉住她,說:“是人爲,有備而來。應該是針對你的,你要小心。”
玲瓏握住他的手,對他說:“我知道了。你放心,好好養傷。”
然後從衣服裡,胸間的位置,拿出一個小藥瓶,和上回給忘憂擦藥膏的瓶子不一樣,這回是一種深色細長玻璃瓶,裡邊剛好裝下一排藥丸,已經用了2顆。
玲瓏拿出一顆放到家旭的嘴裡,“吞下這個藥丸,就沒事了。”話語溫柔而有力量,讓人一下就信服了。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精神支撐,要讓受難者保持生存的信心。
家旭吞下藥丸,接著說:“大概六點剛過,一個六、七歲的漂亮小姑娘來到店門口,說是要借廁所。我沒讓進,但是小古看她可愛,就給抱了進去。”他停了停,喘了口氣繼續說。
“之後我感覺不妥。這個小姑娘雖然漂亮可愛,但是可愛得也太過了,說不上,就是一種感覺。我在門外看到她拿出一隻很粗的筆,怕有什麼事,就馬上追進去。剛一進門,有幾個喝醉酒的客人正往外走,撞在我身上,我扶了一把,就在這一刻,爆炸發生了。”
家旭忽然又一次激動地抓住玲瓏:“最近你一定要小心,肯定是衝你來的。今晚不是有一個不知道身份的委託人,約了你在紅館談生意嗎?快查那個委託人,肯定是他故意要把你留在紅館,所以才假裝約你談生意。”
她女朋友在他身邊一個勁兒地哭。
玲瓏聽完,溫柔地對他說,“我知道了,家旭你安心養傷。這邊的事不要擔心。”
然後對晶瑩說,:“家旭沒事,只是腿部受傷,大腿部骨折,趕快送他去醫院。”
衆人急忙做了副簡易擔架,小心把家旭擡上去,帶到車上,去醫院。
現在所有人都看著玲瓏,她說:“好了,大家快再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
忘憂趕快上前,“玲瓏,怎麼回事,是針對你的。現在你很危險,是不是先回避,請一些保鏢保護你比較好。”
玲瓏說:“我自己就是當保鏢的,你別擔心,我很厲害。” щщщ тт kΛn ℃O
很厲害連幾隻貓都打不過?忘憂根本不放心。況且這個人和自己救母親還有很重要的聯繫,萬一自己救不了爸爸媽媽,只有請她幫忙纔可能製造再一次拯救的機會。
“玲瓏,你現在是不是趕快回家。這裡交給我們就好了,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救人。”忘憂焦急地說。
“沒事,他們剛剛製造爆炸,肯定以爲我已經被炸死了。不會這麼快有動作。”玲瓏不當回事的說。
沒辦法,忘憂只好去找玲瓏的大哥。然然陪她一起圍著廢墟轉。
走了半圈,一下看到他大哥和那個叫阿修的男人,正把一個人擡到平地
,趕快跑了過去。
“你是玲瓏大哥吧?我是樑忘憂,今天你們幫我打的羣架。我們剛剛救了個人,他說這場爆炸是衝著玲瓏來的,有預謀的。玲瓏現在很危險,你能不能帶她回家,先把她保護起來?我和她說了,她不聽。”忘憂連珠炮似的講完。
玲瓏的大哥趕快跑過去找玲瓏,阿修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忘憂。
忘憂和然然正奇怪,你怎麼不跟著過去啊。結果他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想起:“阿修,怎麼了?”
媽呀!認錯人了,剛纔跑過去的是之前那個長的很像玲瓏大哥的男人,因爲光線太暗,加上著急,沒看清楚就說話……
她大哥走過來,阿修把忘憂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趕快給她叫回來。”她大哥焦急地說,自己已經朝玲瓏的方向跑去,阿修在後邊跟著。
“怎麼會這樣?然然。”忘憂很壓抑。
然然拉住她的手,給她打氣,“沒事的,都會好的,沒事的。”
接著她們又投入到救援工作。
大概九點鐘,初更見忘憂、房軍他們誰都沒回來,給房軍打了個電話,才知道這邊出了事,現在還在搶險中,回不去。初更讓他們彆著急,自己馬上趕過來。
放下電話,初更和小守說了一聲,立刻出門。小守表示一定要跟著,它能幫上忙。
初更想想也對,至少小守可以幫忙嗅到活人的氣息,就對他說:“這樣的話,我們得先走到沒人的地方,然後我抱你過去,不然你的速度太慢了。”
出了門,他們找了個貼近山路的地方,坑坑窪窪很不好走,而且開發區這,3月間冷,這個時間,這個偏僻位置,一路都不可能遇見人。
初更一把抱起小守,以最快的速度從山路朝郊區紅館飛奔而去,兩邊山林不斷向後迅速滑行,如同播放電影時的快速倒帶。
不到一個小時,初更來到紅館爆炸現場。除了留在那救援的人,之前看熱鬧的人膩了,也就走了,已經沒有無關人員。
初更放下小守,兩人朝忘憂的味道跑去。
他們發現忘憂,小守在她身後叫了幾聲,引起忘憂的注意。然後初更走過去,握了握忘憂的手腕。趁夜色掩蓋,又沒人注意,初更小聲說:“我來了,你還好嗎?”
“我還好,你小心不要讓別人發現你了,快過來救人。”忘憂凝重的說。
他們一起回到廢墟。初更拉著忘憂慢慢圍著廢墟行走,遇見然然他們,忘憂故意大聲說:小守來了。示意他們初更也在這裡。
幾乎走完一圈,初更停住。猶豫了一會兒,他不知道該不該和忘憂說實情。這堆廢墟之中,確實還有人活著,可是現在沒有任何大型救援設施和專業的救援人員,靠人力不可能挖到應該進入的位置,而且沒有辦法保證施救人員的安全。
同時,最糟糕的是,許多待救人員,已經重傷,或者被爆炸物刺穿身體,不能輕易移動。如果這件事情告訴忘憂,她一定無法接受,他已經感受到她內心面對這一切的悲傷與無能爲
力的壓抑。
初更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的時候,忘憂突然朝廢墟旁邊的一個小女孩說話。“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找媽媽。”一個小女孩回答。
“你媽媽在哪兒?”忘憂問。
“唔,她說會來接我的。”小女孩答非所問。
忘憂走過去,“我可以看看你手裡的筆嗎?”
“嗯……這是媽媽給我的,你不要把它弄壞了,媽媽只送給我這一件禮物。”小女孩擡起手,讓忘憂看她手裡的筆。
不遠處,夏盈忽然從廢墟上下來,拉住然然就往忘憂這邊跑,跑到她身後,就看到她在對著空氣說話。
然然剛想問忘憂,就被夏盈攔住,示意她等等。
“你媽媽……對你好嗎?”忘憂憂傷地問。
小女孩低下頭,不說話了。
忘憂知道,現在她看到的應該就是引爆炸彈的那個小女孩的靈魂。一個人,無論年齡多少,當他死去成爲靈魂的時候,就會知道很多事,不能再用活人的年齡去衡量他們的知識。但同樣地,死前地執念越深,越是容易影響死後地靈魂。
“你知道,她並不是你媽媽,她對你也不好。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不要在這裡等了。”忘憂好像明白了什麼異樣,對她說著。
“我不回去,那裡不好,我要媽媽。”小女孩擡起頭,哭著說。
“那裡什麼樣子?很嚇人嗎?”忘憂問。
“那裡很深,著了火,好熱好熱,冒著燙人的黑煙,我不要去,有好多人在叫,不停地叫。我害怕,我要找媽媽。”小女孩很害怕。
“你看見天使了嗎?”忘憂抱著一絲希望問。
“天使?是什麼?”小女孩不明白。
“你看我的背後,能看到一個長著翅膀,很漂亮,飛在我身後的人嗎?”忘憂努力尋找這一絲希望。
“嗯……我看見了,但是他不理我。”小女孩奇怪。
“你問他,怎樣纔可以去到天堂。”
“怎樣纔可以去到天堂?”小女孩朝忘憂的天使拉烏爾詢問,然後又問忘憂:“天堂是什麼地方?”
“天堂就是……”忘憂突然看到小女孩身後,站著一個女人,年輕、漂亮,就好像是小女孩長大的樣子。
她和藹的微笑,關心地看了看小女孩,然後對忘憂露出一個哀求和期待的目光,消失在一小團柔和燦爛的白光之中。
“天堂就是你媽媽呆著的地方,你的媽媽,她正在那裡等你。”忘憂對著她說,似乎明白了什麼。
“真的嗎?”小女孩很開心,忽然又焦急地問:“爲什麼?”
忘憂不知道她要問什麼,初更馬上對她解釋:“拉烏爾說,她不能去天堂,她的歸屬在灰色地帶,不過她的母親可以去看她。如果她願意,也可以留在人間,做一些需要做的事情,當時間和事件足夠,她還有去天堂的機會。但這很漫長,無法用人類的時間做衡量,而且她必須遵守規則。可這樣的話,她就沒有和她母親在一起的時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