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都修看起來早就猜到會離開亞夏宗,所以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姚海磊走出了門。
亞夏宗的山門是在一座山峰上,姚海磊感受了一下,此處的靈氣算不得濃厚,比起蜀山來說更是天差地別。
兩人一路緩步下山,沿途所及,竟然都是亞夏宗弟子放著鞭炮歡送,甚至還有不少老輩興奮地跑出來,高聲歡呼。
“我說薛兄,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啊?讓人這麼憎恨?”
姚海磊看著四周衆人興奮的目光,禁不住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心頭暗暗後悔答應接受薛都修,但是既然答應了,他也不想反悔。
薛都修卻是絲毫不在意四周的呼喚聲,反而好象大將軍出征一樣給他們打著招呼。
聽見姚海磊的詢問,薛都修撓了撓頭,笑道:“沒幹什麼啊!只是偶爾逗逗他們,偷偷二長老的丹室內丹藥,還有三長老木園的靈藥……”
“其實他們那麼緊張幹什麼啦,這些東西放到黑市上也不過數萬晶石,根本不值什麼錢嘛!”
姚海磊兩眼一翻,不過這時他們已經到了山腳,他直接祭出碧櫺劍,道:“走吧!”
薛都修看見碧櫺劍,眼睛一亮,驚訝道:“好劍啊!不過這好象不是仙劍,沒有仙氣,唔……也不是魔氣,妖氣?也不像……”
姚海磊瞧他居然琢磨起了自己的碧櫺劍,不覺莞爾一笑,搖頭道:“薛兄?”
“啊!我知道了,”薛都修眼睛一亮,興奮道,“凡是被人驅使的寶物,都會帶有使用者本身能量的氣息,你是修真者,上面卻沒有仙氣……”
“世界上,能夠不帶有使用者能量氣息的寶物,只有十件!就是始祖、次祖、半祖瑰寶,你這是劍……我記得這十件裡面劍型法寶就是斷月之光和誅天劍,沒有劍啊?”
“等等,次祖級瑰寶中還有生命系本源未被發現與煉製成次祖瑰寶,這麼說的話,我的老天,你這柄劍是第九本源所化的次祖瑰寶?”
姚海磊的臉色初時還平淡,只是有些好笑,但是隨著薛都修的話,他的臉上慢慢露出驚訝的神色。
薛都修說完,一臉興奮地看向碧櫺劍,喉嚨接連滾動了數下,欣喜地說道:“作爲一個敬業的煉器師,我希望知道你這劍的名字。”
“碧櫺。”
“碧櫺劍?唔,好名字,好名字哇!”
薛都修此刻簡直都要手舞足蹈了,眼睛死死盯著碧櫺劍。
姚海磊無奈一笑,只得將碧櫺劍收回體內,祭出斬龍劍,道:“走吧。”
直到碧櫺劍消失,薛都修的眼睛才轉了開來,戀戀不捨地看向姚海磊的身體,姚海磊有種感覺,如果可能的話,這傢伙絕對把自己的身體扒開來看碧櫺劍。
不過對於斬龍劍,薛都修只是瞥了眼便轉過頭,顯然對這把劍看不上眼。
兩人終於御劍離開了亞夏宗的山門。
薛都修的飛劍是一柄赤紅色的飛劍,姚海磊看了幾眼,便被上方華麗複雜的紋路給吸引了。
他的煉器水平已經算是大陸一流了,自然看得出來,這把飛劍上紋刻的道文絕對是一流煉器師才能煉製出來的。
而且只是粗略一看,那各種符文相互配合的紋路,以及配合劍身的形狀,煉製這柄飛劍的煉器師,除了是一名一流的煉器師外,絕對還是一名一流的藝術家。
感覺到姚海磊的目光,薛都修笑道:“姚兄,你對我的心劍很感興趣?”
姚海磊回過神來,唸到薛都修的話,驚訝道:“薛兄,這是你的心劍?”
“當然啦!我是劍修嘛,一般來說,劍修的本命法寶都是劍型的。”
姚海磊唸到自己的景命鍾,淡淡一笑,說道:“薛兄也是煉器師,那麼這劍上的道文組合都是薛兄自己組合的咯?”
薛都修哈哈一笑,點頭道:“當然啦,這可是費了我好多心思,才繪製好此劍的設計圖呢。”
“敢問劍名是……”
“炎曙。”
“炎曙?唔,好名字。”
他們飛出一百多米,薛都修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笑道:“姚兄,等一下,我們看好戲哦!”
“好戲?”
沒等姚海磊問好,遠處亞夏宗的宗門內突然爆發出一聲劇響,隨即便看見一股熱浪衝天而起。
“哈哈,他們果然去我的屋子了!”
薛都修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若非他此刻御劍在空中,他鐵定要就地打三個滾。
“呃,薛兄,怎麼回事啊?”
“我早就猜到,一旦我離開了,這羣混蛋肯定會去砸我的屋子撒氣,我就在那裡裝了一個機關,把辣椒粉、大蒜粉、癢癢粉這些東西弄在了那裡。”
“只要他們砸毀我的屋子,那麼這些東西就會立刻噴射出去,還有那團火花,沒有什麼溫度,但是足夠讓他們樂上幾天了。”
姚海磊啞然失笑,這薛都修也真是有趣。
他沉默了一下,忽地遲疑道:“薛兄,敢問你爲何一定要離開亞夏宗呢?”
薛都修聳了聳肩,苦笑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啊……”
“那就長話短說、不,如果可以的話,長點講沒關係。”
“呵呵,那就好……”
薛都修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組織語言,過了幾分鐘才慢慢開口。
“我前世……唔,可以說是前世,那時候我本來是天劫期的修真者,也是劍修,原本按我的修爲和心境,度過天劫是絕對沒問題的。”
“但是度劫的前一天,我一時貪杯,就把宗派裡面的醉仙釀給喝了一個精光,結果嘛……這醉仙釀連仙人都能醉倒了,更何況我這個天劫期修真者。”
“結果,我在酒醉中開始度劫,幸虧天劫把我肉身打碎的時候我也驚醒了,連忙保護好元神逃了出來,結果就只能修散仙了……”
“那倒也沒什麼,我花了一千多年接連度過前面八劫,然後就到了第九次天劫,如果我度過了這一劫,那麼我也就變成大羅金仙了。”
“誰知道,誰知道……在我度劫前夕,突然聞到一股酒香,我一時好奇,就尋覓了過去,發現居然是一名酒泉子釀製的極品美酒……”
“我酒性上來,直接把他打昏了,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誰知道這酒比醉仙釀更加厲害,得,我又直接醉了過去,等到天劫來的時候我也就……”
姚海磊的臉色要多古怪有多古怪,皺眉道:“我記得,散仙度劫每千年一次,你怎麼一千年就連度九次呢?還有,那個酒泉子釀酒的地方距離你多遠?”
薛都修撓了撓頭:“我說的是人間界的時間,人間界被天覆壓著,時間比外界要慢上許多,我在修真界度過九千年相當在人間界度過一千年。”
“至於酒泉子那廝,那時候他在蜀山派的密室裡面,混蛋,他什麼時候釀酒不行,非得要這個時候釀酒……”
姚海磊無奈一笑:“你偷了別人的酒,敢情還是你有理呢。”
薛都修尷尬一笑,抓了把頭髮:“當時我本來是死定的,結果運氣好,以前一個故人救了我,還在我靈魂中加了一把禁酒鎖,鎖住了我的靈魂能量。”
“該死的,他說了,我兩次度劫失敗都是因爲酒,只要我能夠克服對酒的渴望,那以後度劫時也就不會再出事了。”
“所以每次只要我的酒性上來,那禁酒鎖就徹底封鎖住我的靈魂能量,只有我克服了那酒性,禁酒鎖纔會鬆開一些……”
姚海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樂道:“那你現在有多久沒有喝過酒了?”
“呃,差不多……十多年吧!”
姚海磊莞爾失笑,薛都修兩次因爲酒而度劫失敗,足以體現他對酒的狂熱興趣,這禁酒鎖讓他十幾年不喝酒,也足夠爲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