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這頓飯,吃吃停停,最后倆個電話打完,一看碗里的飯都已經(jīng)涼了。他搖頭苦笑,欲待叫服務員再換一碗,電話又在桌上響了起來。抓起一看,是弓語又打過來的,笑著接通,只聽弓語劈頭就道:“翰哥,我忘記了一件大事,沒和你說啊!這才想起來,我說怎么好像沒聊透似的呢。”
林翰呵呵笑道:“好,你說是什么事。”弓語就神神秘秘的道:“翰哥,我臨走前和小婷姐一起睡的,那晚我可是把她‘嚴刑拷問’了。最后這個色女交代說,對你還是有點意思的,我想問問你,是怎么打算的?你對她有沒有點意思?”林翰不防弓語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有些語塞,一時便答不出話來。
弓語急道:“翰哥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啊,就這點事有啥害臊的啊。小婷姐人長的漂亮,身材又棒。關鍵是她的性格,多溫柔啊。你看她工作又很穩(wěn)定,家境也不差,對你還含情脈脈的。這樣的肥肉送到嘴邊了,你還有功夫害羞啊?要是我早就一口吃到肚子里再說了。”
林翰皺眉道:“我怎么聽你講話突然像個媒婆似的?你這小腦袋哪里來的這么多的彎彎道?”弓語很是鄙視的口氣道:“切,你少來老氣橫秋的教訓我。我就問你,小婷姐那兒,你有沒有什么想法。咱們丑話說到前面,你是我哥不假;可是小婷姐也是我姐啊,一樣作為女人,我這次就不能向著你了。要是沒啥態(tài)度,我這就打電話告訴她說翰哥對你牙根就沒興趣,你這一廂情愿的單相思還是趁早斷了念想吧,趕緊找下家,別在人家身上瞎耽誤功夫了……”
林翰最怕的就是弓語這樣單刀直進的打法。這話要是別人問,自己裝逼一下矜持一下或者還有余地;可是弓語和姬小婷那是什么關系?連自己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都是姐倆一起給研究的,純閨蜜啊,無話不談的閨蜜。隨隨便便一句不負責的話被弓語知道,那姬小婷就有可能知道;反過來一旦讓弓語把住自己的脈,掌握了自己的想法,姬小婷亦然。偏偏弓語和自己的關系也非常近,幾乎就像是兄妹,對她既不能兇也不能狠。這個態(tài)度,表也不是;不表也不是。
弓語可是小腦瓜轉悠的快著呢,察言觀色的聽林翰沒動靜,嘻嘻笑道:“怎么樣啊翰哥,你是不是現(xiàn)在也泛了騷動的春心了呢?被我發(fā)現(xiàn)了吧,哈哈。小婷姐要是在你的印象里好,那就去追啊,這還用我教你嗎?”
林翰被她擠兌的難受,敷衍道:“我現(xiàn)在出差在外地,不如這事回去再說吧。”弓語嚷道:“你少來!我還出差在外地呢,這和搞對象談戀愛有關系嗎?你別拿這個當借口。你知不知道,戀人之間啊,越是隔著倆地,才應該越加強聯(lián)系的,那話怎么說來滴?‘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現(xiàn)在不趕緊的找她一訴相思之苦,等到回去就屁用不頂了……啊對了,我問你翰哥,你已經(jīng)出來兩天了吧?這兩天里你一個電話、短信的什么也沒給小婷姐聯(lián)系過吧?”
聽到林翰沉默,弓語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不禁有些氣的夠嗆:“你回答我是不是啊?一個電話也沒打?哎呀我的親哥哥啊!你那男兒志就那么要強,真想著云游四方啊?活該你一輩子打光棍,氣死我了!”
一名服務員來到餐桌前,林翰看著他指了指碗里的飯,示意他去更換一碗熱乎的,然后對著電話說道:“小語,我先吃口飯行不行,這事一會再說。”弓語叫道:“不許吃!餓死你這沒肝沒肺,心大得沒邊的家伙都不輕!你到底怎么想的,究竟和我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真的這就給小婷姐打電話了!”
林翰被徹底打敗了,嘆口氣道:“好吧好吧,小語你先別操心這事了。等我吃完飯,一會就打給她,好不好?”弓語的氣立時就小了,嗔道:“好什么好,快點吃快點打,然后給我匯報情況!老大不小的人了,這事還用我當妹妹的操心,你羞不羞啊?”一下便掛斷了電話。
林翰瞅著電話恨恨的道:“你一個當妹妹的總關心哥哥這事,你說你羞不羞!”一時間氣串兩肋,食欲全無,鼓起腮幫子四下張望。弓語的話很毒,但是一下還真的觸動了自己的內心。想起姬小婷,不禁胸中一蕩。說實話,這倆天不是沒想起她,而是不好意思和她聯(lián)系。這方面的事,林翰總是抹不下臉。
眼前這飯是吃不下了,草草結賬回到了房間里,來回的踱步琢磨應該怎么和姬小婷打這個招呼。直接肉麻的說‘我想你了’打死也說不出口,那么應該說點啥呢?猶豫不決中時間在一點一點消逝,林翰的心情越來越煩躁。該死的小語,出了這么個難題,攪的人心神不寧。心煩意亂之下,抄起座機撥到了前臺,要了幾瓶啤酒送到房間來。
看著冰鎮(zhèn)后的啤酒瓶,晶瑩的水珠附著在上面。這下也不用設防了,還用什么飛芒幫忙,能喝多少喝多少,真刀實槍的干。一眨眼對瓶吹了倆個,可能是喝的有些猛,只覺的眼皮很是沉重,一個頭也重逾千斤。不但沒有什么興奮的感覺,反而有點想睡覺的欲望。不行啊,可不能就此睡去,不然這酒就白喝了。林翰咬牙又把剩余的倆瓶也打開,繼續(xù)接著喝。
這回速度慢了下來,不是有意為之,實在是喝不動了。平時的酒量也就是兩瓶吧,不作弊要超過這個標準,可有些強人所難。林翰突發(fā)奇想,打開了電視,調到一個體育頻道,里面的健身教練正在指導訓練一批學員跟著他一起做健美操,很有節(jié)奏感的音樂聲響起。這個節(jié)目不錯,跟著電視里教練的示范動作,林翰一手端著啤酒瓶,一手舉過頭頂,腳底拌蒜的開始也跳了起來。
幾分鐘后,這招奏效了。林翰感覺到額頭有汗珠密密的滲了出來,精神頭見長。拿起遙控器把音量又調大,跳的更加起勁了,還不時的仰脖干掉一口啤酒,歪歪斜斜的來回在屋里晃蕩。
這一路狂野的跳下來,不一會就渾身大汗淋漓。連著兩瓶啤酒也見了底,林翰感覺到屋子里天旋地轉,腳下沒根。不過困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興奮感逐漸的涌了上來。不錯不錯,就要這個勁,所謂的“酒壯慫人膽”大概就是這個狀態(tài)吧?看來可以停下來了。
把電視的音量調小,拿起電話再沒猶豫,直接就給姬小婷撥了過去。幾聲連接音響過后,電話被接通,里面?zhèn)鱽砹思℃锰鹈廊岷偷穆曇簦骸拔梗趾玻阍谀睦锬兀俊薄盀樯恫唤辛指纾俊绷趾泊謿忾]著眼睛問道,腦子里轟轟作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姬小婷也是被問的一怔,嘻嘻笑道:“你這是在挑我沒有禮貌嗎?呵呵,咦,你怎么喘氣的聲音這么急啊,你在干什么呢?不對不對,剛才你說話舌頭也有點打卷啊,是不是喝酒了?”林翰再也不能堅持坐立著,直接躺倒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頭頂?shù)陌谉霟魡柕溃骸澳阍谧鍪裁矗℃茫俊?
林翰隨口的這一句,他可能觀察不到電話的另一頭,姬小婷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害羞中還有一絲甜蜜。這個人肯叫“小婷”了,可是有實質性的進步。以前都是大咧咧的不是“姬小姐”就是“小婷妹子”,大哥的派頭擺的十足。如今這樣改口,是日漸生情了呢,還是醉話連篇?無論怎樣,聽起來可是很舒服受用的感覺。輕聲說道:“剛吃完飯,在家悶著。”
林翰只是喝多,可沒喝醉,繼續(xù)問道:“腳上的傷怎么樣了,上班了嗎?”這句話徹底露餡了,連跑風帶漏氣,一聽就是喝了不少的酒。姬小婷秀美微蹙,關心的道:“你真的喝酒了啊,在哪里喝的,不要喝多了,你聽聽說話都含糊不清了。”林翰嘿嘿傻笑,翻了個身道:“喝完了,自己喝的,就在酒店房間里。”姬小婷驚詫道:“自己喝的?自己……喝,能喝這么多?為什么一個人喝酒啊?”林翰道:“不知道你的腳好了沒有,所以就很著急。一著急,所以就喝了好多的酒……”
姬小婷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你就貧吧,一個人出差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反倒喝了這么多酒,你覺得很好玩嗎?我也不敢勞你大駕惦記,腳都好的差不多了,起碼可以慢慢行走,擠公交車沒問題了。”
林翰聽見她和風細雨的聲音在耳邊柔柔響起,心里說不出的舒服。嘟囔著道:“小婷,我還欠你一雙鞋呢,我要……一定要給你買回去……你說話的聲音好聽,別停下,再和我多說幾句……”姬小婷“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聲音好像提了幾個分貝:“瞧你前言不搭后語的,居然還記得那雙鞋啊,嘻嘻,看在你還算有良心的份上,我就陪你再聊一會吧。”
林翰趴在床上,眼睛已經(jīng)睜不開了,繼續(xù)嘟囔:“小婷,這里的啤酒,怎么好像比家里的有勁啊,我只喝了四瓶……四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