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書信早已被揉得皺成一團,如同收信的主人看到書中內容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複雜心情。
“爹,是我,我是凝兒,我終於找到你了,這些年我好想你。”儘管記憶已經模糊,但血緣是斬不斷的羈絆,夢凝不禁潸然淚下。父女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痛哭。
許久,張父率先緩和情緒,替女兒擦了擦臉,道:“女兒啊,這麼些年,你到哪受苦了?是爹沒用,派了這麼多人也找不到你,多虧吳曉生幫忙,不然……不然,爲父的這輩子可能就見不著你了,有機會,我等一定備厚禮上門道謝。”
重拾親情,夢凝淚中帶喜,道:“嗯,女兒聽爹的,對了,這次除了吳曉生前輩幫忙,多虧了這位林大哥,他對女兒頗爲照顧……”
“是你!你還沒死!”張父視線落到林白的臉上,驟然瞳孔一縮,立馬把人認出來!
那人是他們四大門派聯手要殺的林白,哪知現在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敢情這傢伙沒死!面色一狠,張父運起全身內力,揮袖劈向林白。張父的攻擊來得又猛又快,沒給林白反應過來的機會,林白已經被揮得直往後倒,後腦重重撞向牆壁。
“唔!”林白痛呼出聲,血從頭顱流出,染紅了牆壁。
“林大哥!”夢凝見此變故,先前的喜悅一一掃而空,看張父要下死手的打算,拼死撲到林白身前打算以身相擋。
“林大哥,你怎麼樣啊,啊。”夢凝用全身的力氣撐起林白,想到林白可能會死在張父手上,夢凝心痛如絞。
“女兒,你讓開!”見她這般不要命的舉動,張父面露不悅。
念在張夢凝是自己女兒,張父哪怕氣得要死,卻沒再動手。
“爹,林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爲什麼要殺他?”夢凝滿臉痛苦,聲音哽咽。
“於你而言是恩人,於我碧雲山莊,於我張家他就是我們的仇人!”張父看到夢凝眼中的情意,心下一咯噔,語氣更加不留情起來,“你要麼當張家的人,要麼跟他走!”
他不殺林白,不代表林白不殺他,爲了不遭
受滅門之災,林白絕對不能留!
夢凝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眼淚漣漣。
“家人和他之間,你選哪個?”見此情景,張父趁熱打鐵拋出了兩難抉擇。
“爹,對不起,女兒不該回來找你!從今以後,你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彪p膝一跪,夢凝流淚把頭磕完。
這句話在張父聽來猶如五雷轟頂!他的嘴脣微張,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夢凝擦乾眼淚之後,不敢多看一眼地扶著林白離開張家。
大雨傾盆。
林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
“夢凝,這幾日照顧我讓你費心了?!绷职卓聪虿菖飪葼懰舅幍呐?,心中爲難。
夢凝面色一滯,很快又恢復過來,道:“沒事,林大哥爲我受的傷,我應該做的?!?
說著,用其纖纖玉手把晾涼的藥遞給林白。
“我已經恢復記憶了?!绷职讎@了口氣道,“碧雲山莊與三大門派滅我乾爹葉龍全家,此仇不報,我枉爲葉家後人!”
曾經的親人屍橫遍野,每想到這個場景,林白滿是滔天的恨意!夢凝原本喜悅的心情跌落谷底。
“可……”夢凝失去血色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可我喜歡林大哥,想永遠和林大哥在一起?!?
現在才明白對他的感情或許已經晚了,但夢凝還是鼓起勇氣說給他聽,她怕以後沒有訴說心意的機會了,夢凝的話令林白大吃一驚。
“我一直當你是妹妹,我有喜歡的女子了,抱歉?!毕氲奖庵械牧謱殞?,林白黯然神傷。
夢凝幾乎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請讓我跟在你身邊,我和我爹鬧成這樣,我已經沒有地方去了?!睕]敢再強求別的,夢凝低聲請求。
她想,見到林白心愛的女子,或許自己就會死心。面對這樣的夢凝,不知所措的林白在之後落荒而逃。
一年後。
林白正在酒棚中喝酒休息,肩膀被人一拍,他反射性往人命門扣去。
“哎,鬆手啊兄弟,疼。”偷襲的人淚流滿面,後悔不迭。
早知會把小命給送了,他就不對久別重逢的故友――周建“動手動腳”了。周建原本和林白在靈仙門修煉,後來,靈仙門慘遭滅門,死傷無數,之後,林白靠自己手中的殘劍從諸多強手中僥倖逃出,後來,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關於靈仙門之人的任何消息,這次在意外碰到周建後,內心格外歡喜。
看清來人,林白動作一收,眼中帶了點點笑意道:“是你啊,周建,這幾年你跑到哪兒去了?”
邀請好友坐下,林白熱情地爲他倒酒。
“唉,別說了,這幾年一直被人追殺,直到現在才解決完這爛攤子?!敝芙ǔ蠲伎嗄?,端起酒一飲而盡。
“別說了,你呢?”
把自己的煩心事簡單帶過,周建微瞇著眼詢問林白。
“我啊……”林白強顏歡笑,還是把這之前和如今的狀況告訴了他。
聽完他的種種遭遇,周建心中五味雜陳。
“兄弟,沒想到咱都不容易啊過得……”周建又喝了酒,酒上了頭,滿臉通紅,“寶寶姑娘,唉,年紀輕輕就……”
香消玉殞四個字沒脫口而出,就看到林白渾身陰鬱氣息圍繞,周建下意識地沒往下說。
時至今日,林白每每思及此都愧疚萬分:“我欠寶寶一條命?!?
“別這麼說……”周建強自一笑,趕忙轉移話題,“夢凝那姑娘長什麼樣兒?她可是纏在你身邊一年多了,你就沒動心?”
換作是他,嘖嘖嘖……
“我與夢凝不合適,我如今被人追殺不能拖累她,不然,我也不會趁她不注意時跑出來了?!?
夢凝這一年來的溫柔體貼,他看在眼裡,只是……想到什麼,林白幽幽一嘆。
“你欠寶寶一條命,那你把她救活不就好了?!贝蛄藗€酒嗝,周建毫不吝嗇地掏出一瓶天靈水拋給他,“這是我的爺爺在我沒離開家去靈仙門修道之時給我的一件至寶,我一直沒有機會用它,現在,我把這個交給你,希望對你有幫助,這是一瓶難得的天靈水,把它倒入屍體保存完好的人口中,若其身體內靈性猶在,不出半個月,此人必能復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