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從來不肯從正眼看她,如果不是因為凌家,她的這個皇后之位,也根本保不住,后宮之中,從來就沒有秘密,她并不受寵,所有后妃都清楚。
如今還多了一個秦貴妃,心中不難過是假,只是又能改變什么?
“公主這么晚了還不歇息,倒是難得過來與本宮閑話家常呢,不過倒是有一事,今日元御醫還來了交泰殿,給我開了一些藥,據說是安神的,公主若是睡不好,不妨試一試?!?
“元御醫今日來過?”聽見心愛男子的消息,她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是啊,本宮近來有些困乏,身體不適,便吩咐了元御醫過來看看,他開了些安神的藥,據說不錯的。”
“不必了,本公主倒是聽說今晚那秦貴妃被皇兄宣到了乾坤殿去,不知此事皇嫂可知情?”
容希月說完一臉笑意看著凌千慕,將她的驚愕盡收眼底,果然如此,見目的達到,她便起身告辭。
凌千慕似乎還未曾回過神來,容景竟然允許秦貴妃到乾坤殿?
“等一等,公主說的都是真的嗎?皇上不是從來都不允許后妃到乾坤殿去?今晚莫不是有什么原因?”
容希月等的就是她這般激動的反映,笑著搖頭。
“本公主也不知情,皇嫂可以讓孫公公去打聽一下,不過錯不了,我在碧華殿的時候,徐公公親自來請的人。”
凌千慕頓時臉色蒼白,雙手交握,攪動著掌心的手帕。
“皇嫂,您沒事吧?”
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緩緩搖頭:“沒事,皇上既然是大婚,想必一定是想要給秦貴妃不一樣的新婚之夜吧?!?
“是啊,本公主也沒料到,皇兄竟然會這樣做,秦貴妃可不是什么善類,在秦家的時候就知道出去招搖,圣旨下了之后,更是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是最尊貴的女人,若不是皇兄看在左相剛剛喪女的份上,絕不會允許她進宮的?!?
凌千慕不知里頭還有這樣一層原因,如此說來皇上并不喜歡那秦家千金,為何一進宮,就被宣到了乾坤殿,實在讓人費解。
“或許皇上也有自己的考量吧,本宮也不敢猜測。”
“皇嫂,你才是后宮之主,若是有誰不本分,盡管治罪便是,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她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凌千慕性子柔弱,雖不甘心,妒忌,卻從不曾去害人,如今被容希月一說,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
“好了皇嫂,這么晚也就不打擾您歇著了,本公主也要回寢宮了?!?
容希月說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冷魅的眼神的掃過孫云之的身上,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云之,你說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難道秦貴妃真的在乾坤殿?”
她咬著牙,眼睛里滿是憤怒。
孫云之眸光復雜,緩緩搖頭:“娘娘,您該歇著去了,那些事情還是不要管了,怎么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不,你去給我查清楚,本宮今晚一定要知道?!绷枨揭呀洘o法控制自己,心中也好像多了一根刺。
扎入了血肉中,怎么能安枕?
孫云之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退了出去。
慈寧殿中,裊裊檀香縈繞,太后手中握著一串佛珠,保養得宜的臉讓她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盡管已經不年輕了。
可那尊貴的氣質,精致的妝容,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不年輕了,歲月是厚待她的,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是那么輕。
“今夜是秦貴妃進宮的日子,不知皇上在何處臨幸她呢?”
身旁的婢女恭敬應道:“回太后娘娘,在乾坤殿。”
“糊涂啊?!碧笠宦牼桶櫰鹆嗣碱^,“這秦貴妃不是才進宮,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在乾坤殿臨幸她?”
“回太后,奴婢也是聽徐公公那邊的人說的,應該不會有錯,只是皇上的意思,奴婢不知。”
“糊涂,皇上怎么都不給哀家說一聲,擅自決定,也不知明日宮中會傳出來什么樣的謠言。”
她眉頭緊皺,望著金碧輝煌的宮殿,腦中一片混亂。
“太后,該歇著了。”
太后搖搖頭,依靠在軟榻上,一只手撐著額頭,眉心緊緊蹙起。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的話,如今也跟景兒一樣大了吧,都怪自己當初太過軟弱了,如今……
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又哪里會不心疼。
燭光滅,東方白。
一夜春宵,秦桑雪緩緩睜開眼,身旁位置早已經冰冷,只有枕頭上面的痕跡告訴她昨晚躺著另一個人的事實。
活動了一下酸軟的手腳,幾乎使不上力氣,想起昨夜的一切,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那是從未有過的體驗,霸道的占有,強勢的主導,鋪天蓋地來自另一個人的氣息將自己淹沒。
好似在大海中翻卷,浪潮洶涌,而她攀附的那具溫熱的身體,猶如大海中的浮木。
“秦妃娘娘,您醒了?!?
猛然聽見蘇昕陌生的稱呼,秦桑雪有些無法適應,蘇昕道:“今日起娘娘就是名正言順的秦貴妃了,奴婢可不能在宮中丟了規矩,這是要受罰的。”
聽她這么一說,秦桑雪緩緩點頭:“也是,不過一個稱呼,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注意,不過若是沒人的時候,你想要如何稱呼,都是無所謂的?!?
“多謝娘娘?!?
蘇昕看著凌亂的床鋪,不禁臉一紅,她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女子,對于這些事情懵懵懂懂,心中只有好奇。
“娘娘,奴婢為你梳妝打扮吧?!?
“好?!?
秦桑雪拖著酸軟的身體起身更衣的時候,已經有宮女進來將寢殿收拾好,蘇昕認真的替她梳著頭發,不經意開口道。
“昨夜有件事情倒是來不及告訴娘娘了,娘娘可記得上元燈節的時候,那跟蹤我們,最后被收拾的人?”
銅鏡中,美艷的臉龐微微一動,眉心蹙起,“為何突然提起此事呢?確實有印象?!?
蘇昕想了想,昨夜那人分明就是跟自己見過的,可小姐真的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徐公公,娘娘難道不覺得十分面善嗎?”
她的話一落,秦桑雪腦中已經閃過許多畫面,快得抓不住,只是隱約覺得似曾相識。
“你的意思是?徐公公就是那夜我們見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