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汐月領著魏南風進來了,溫陽公主就歡快地招呼魏汐月:“嫂嫂快過來看呀,看玲瓏的手有多巧。”
玲瓏給二人行了禮,就拿了那條絡子呈在魏汐月的面前:“這是給王妃殿下打的。昨天晚上紅杏說王妃殿下有一枚玉佩,從不離身,可那條系玉佩的絡子就要斷了,就讓奴婢重新打了條絡子。”
這條絡子是用五彩的絲線打成的,尾端用了個小小的蝙蝠扣子,看著就精巧別致。
魏汐月就從衣服里掏出那枚玉佩,解下來遞給了玲瓏:“那就煩勞你為我系上吧。”
玲瓏知道他們兩個人有話跟溫陽公主說,就自覺地退到一邊去了。
魏汐月先是給溫陽公主把了把脈,確定無大礙之后,才對溫陽公主說道:“明天早上咱們就要趕路了。你的病已經大好,就是身子虛。接下來的幾天,你可要安安生生地待在馬車里,不要騎馬了。”
溫陽公主乖巧地點點頭,又看著魏南風,笑道:“魏將軍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魏南風低著頭,不敢去看溫陽公主的星眸。他覺得那雙清澈的眸子像是有魔力,會吸引著他一步一步地陷進去。
“微臣只是來謝恩的。多謝公主殿下賜膳。”
“將軍言重了。一頓早膳而已,算不得什么。將軍為了我們的周全,日日夜夜巡邏,這點子膳食,也算是溫陽的一點心意了。”
魏將軍謝恩起身,眼睛卻一直都盯著床邊的那雙粉綠色的繡花鞋,小巧的鞋子,精致的繡工,一看就知道是溫陽公主的鞋子。她那樣的小人兒,正好配著這樣好看的鞋子。
魏汐月就瞄了魏將軍一眼,一種怪異的情愫便油然而生。
幾個人又客套了一番,魏汐月就要和魏南風一道告辭了。
玲瓏就走過來將玉佩往魏汐月的脖間系上了。魏汐月低頭一看,五彩的絲線,配著白玉環,的確十分好看。
等人一走,玲瓏就湊到了溫陽公主的耳邊:“殿下,奴婢剛才看見半月環了。”
“嗯?”溫陽公主漫不經心地卷了一小縷頭發在手中把玩,“在哪兒瞧見的?”
“王妃殿下脖子上佩戴的就是半月環!”
有了偷蜜餞這個小插曲,魏汐月和楚遇的心里面都裝了心事。
楚遇想著接下來的幾天要跟緊了魏汐月,倒不是要故意整治魏汐月,而是讓魏汐月不自在,不能夠自由來去地和她那幾個手下見面。
魏汐月也有心事。
自從昨晚上偷了楚遇的蜜餞,魏汐月心中就有了一個大膽而荒唐的想法。既然蜜餞能夠偷得,那玉雕是不是也可以偷得?
只要找到蕭冰玉將玉雕藏到了哪里,憑她的身手,還不是手到擒來?再不濟,還有綠調她們呢。
等拿到了玉雕,讓白淘火速找一個一模一樣的送過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掉了包,看蕭冰玉怎么察覺!
主意打定,接下來的一天,魏汐月就格外注意蕭冰玉的房中動靜,來來回回,只見到蕭冰玉的丫頭們匆匆忙忙地收拾著行禮,卻不見蕭冰玉出得房門半步。
到了晚上,魏汐月想出去打探一番,可楚遇今晚像是打了雞血,精神著呢,守著房門,死活不讓魏汐月出去。
“這可是在外頭,魚龍混雜,你知道這些侍衛都是誰的人?你大半夜地鬼鬼祟祟出去,被人發現了,像什么話?”
魏汐月煩躁地翻了個身子,背對著楚遇:“你別跟著我,別人就不會發現。”
楚遇的嘴角在黑夜的掩映下盡情地彎著:“本王要是不跟著你,你還不知道要給本王惹多少麻煩呢!”
魏汐月氣不過,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來:“楚遇!你什么意思呀!我什么時候給你惹過麻煩了?你既然嫌我煩,當初為什么要死皮賴臉地求娶我?你是不是就看中了我的醫術?”
楚遇苦笑,是看中了醫術又能怎么樣?反正現在吃藥跟服毒也差不多少了。
“你這幾天頂撞大皇子殿下,難道惹的禍還不夠大嗎?”
“說我得罪了大皇子殿下,你為了錦繡,說話那么沖,你沒瞧見大皇子殿下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嗎?”
說起錦繡,魏汐月干脆就問道:“我問你,你到底想拿錦繡怎么辦?現在大皇子已經注意到了錦繡,等回了京城以后,他肯定會將錦繡的底細都查個干干凈凈。甚至不用等到回京城,說不定現在,大皇子殿下就已經派人暗中查訪了。”
“本王知道。”楚遇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還沒等著明面上撕破臉呢,他和大皇子就已經走到了現在這般田地,“接下來再看看吧,本王想把她在路上嫁人了,這趟出來,就不要回去了。”
“你有人選了?”
楚遇搖了搖頭,又想起了魏汐月看不到,便道:“本來想著要將錦繡嫁給南風的……”
“可千萬別。”
“為什么?”楚遇奇道,“你怕錦繡嫁給南風之后,會受南音這個小姑子的氣?”
“不是。”魏汐月想起白天在溫陽公主屋子里見到的那一幕,遲疑地道,“我倒是覺得,我那個堂哥好像對溫陽有些意思。”
“別胡說!”楚遇也緊張起來,“溫陽還小著呢。”
這么一說,魏汐月便笑了起來:“我倒給忘記了。溫陽還小著呢,堂哥不會那么糊涂的。他可是目前為止,我們魏家唯一的男丁,魏家全族人的希望都壓在了他的肩膀上,若是真的和溫陽公主有了什么瓜葛,那可真的是惹禍上身了。”
“嗯。”楚遇又放松下來,“本來本王是想將錦繡嫁給南風的,但現在想來,南風并不是錦繡的良人。就算是在路上成親了又能夠怎么樣?南風還不是要回到京城中去?大皇子盡可以拿著錦繡做筏子,威脅南風和本王。”
“所以,你想偷偷地把錦繡留在路上?”
“是。”楚遇的語氣歡快起來,魏汐月什么都能夠跟他想到一塊兒去,這讓他心里很舒服,“在路上看一看,有什么人品好的年輕小后生,就把錦繡嫁給他。若是家世不好,咱們補貼些銀錢就是了。錦繡這樣的身份,能夠在外頭一輩子安樂無憂,就是她最大的福氣了。”
魏汐月也頗為贊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
說道:“我沒有想到南音會那樣對待錦繡,從前她們倆可是親如姐妹的,形影不離呢。”
“不怪南音。”楚遇的眼睛眨了眨,“南音的本質并不壞,只是被‘情’字給迷了眼。”
魏汐月就想到了遠在京城的魏清淺,同樣也是被“情”字迷了本性,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京城里的魏清淺這幾日過得的確不怎么好。
自從溫陽公主將那個歌姬給處死了,她和方云書就嚇破了膽。
太子沒了侍妾,又受了皇上的訓斥,將一腔怒火都發泄在她們二人身上,見到她們兩個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可太子是受慣了女人的伺候的,沒有女人在身邊服侍,他一點都不習慣。皇上已經從宮中派了人來監視他,他不能夠繼續拈花惹草,只得對著家里的兩個側妃了。
魏清淺滿心以為太子會念在從前的舊情上,更寵愛她一些。可事與愿違,太子一次都沒有進過她的房中,日日夜夜都宿在西苑方云書那里。
太子慣會喜新厭舊。方云書還是云英之身,別有一番情趣。而魏清淺早就已經將身子交給了太子了。太子自然而然就失去了興趣。
加之方云書是真的被溫陽公主給嚇壞了,從前的傲氣全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柔情似水。太子就更加喜歡往方云書那里去了。
魏清淺就連太子的面都難得一見,魏汐月給她的藥水,她更是連用的機會都沒有。
心里一苦惱,魏清淺就總愛往娘家跑。這日從娘家出來,經過逍遙王府,魏清淺就瞧見前面走著一個特別熟的人。
一拍腦袋,她想起來了,這個人不就是從前伺候魏汐月的紫沁嗎?她記得后來紫沁好像跟著魏汐月嫁到了王府,魏汐月對這個丫頭還挺喜歡的。
她怎么在大街上走?難道說魏汐月已經回來了?算算日子,好像也不可能。
魏清淺就吩咐丫頭桃紅去把紫沁叫了過來。
紫沁是剛剛從月城回來的,知道魏汐月已經去了浩清國,她不過是來走走就是了。新月樓里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處理呢。
見了魏清淺,紫沁倒有些吃驚,從前那么厲害的二小姐怎么瘦了這么多?
魏清淺不自然地笑了笑:“大姐姐什么時候回來?”
紫沁也禮貌而疏離地笑道:“回側妃的話,奴婢也不知道王妃的行程呢。”
魏清淺就有些失望:“哦,那沒什么了。”
紫沁情知有異,眼珠子一轉,就笑道:“奴婢這幾日正好有信要打發了信差送給王妃殿下呢。側妃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話,不妨也寫了信,明天就派了人到王府門前交給奴婢,奴婢一道給王妃殿下送過去。”
魏清淺馬上就轉憂為喜:“好,我這就回去寫信去。”
魏汐月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以后了。
紫沁是派了輕功高手,一路趕著將信秘密交給魏汐月的,因此行程倒要比官家的信差快上許多。
那派來的高手就潛伏在送親隊伍的四周,只等著魏汐月回信,他好一路趕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