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非峻想起這些事就覺得心煩氣躁,下意識的摸向胸口的煙盒,驀然又想起閆之衡就在身前,不想被他看見太多的事情,閆非峻只好收斂下情緒。
他該想別的辦法把沙曼約出來了。
當天是她把可可送去醫院的,她應該很清楚害死可可的人是誰,儘管閆非峻早已肯定兇手是白素雲,可他沒有證據!
空口無憑,白素雲是不會承認的!
原本還以爲閆之衡會把沙曼一起帶去宴會,這樣一來,閆非峻便有機會向沙曼提起米可可的死,誰知道閆之衡根本沒打算把沙曼帶過去,閆非峻也不方便直接過去找她。
想到米可可的事又要被無限延後,閆非峻心裡充滿了不甘,他不可以讓可可和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之衡,你等一下!”
閆非峻驟然上前扯住閆之衡的手,眉宇之間流露著戾氣,“你真的不打算帶沙小姐去宴會嗎?過了今晚之後,你和葉小姐的婚事便會傳得人盡皆知,到了那個時候,你不可能把婚約取消的!閆家和葉家都不允許聲譽受損,大哥也是過來人,我真的不希望你也被政治婚姻束縛住!我過去找沙曼,你等我一下!”
閆非峻給自己找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不等閆之衡同意,他立刻過去找沙曼。
只要勸服沙曼出席宴會,就算閆之衡拒絕也沒有辦法改變,接下來,他只需要在宴會上找一個適當的時間向沙曼問清楚整件事的經過,就能指證白素雲!
“大哥?”
閆之衡蹙眉,大哥的反應太奇怪了,他放心不下,於是跟上了閆非峻。
閆非峻很快來到了沙曼的套房門前,隨即按響門鈴,等了一會兒,沙曼過來把門打開,看見閆非峻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外,她只覺得驚訝。
閆之衡剛走,閆非峻隨後就過來了,他們兩兄弟找她是什麼事嗎?
沙曼連夏若生留給她的信都來不及看呢。
“沙小姐,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邀請你出席之衡和葉小姐的宴會!”閆非峻直入主題,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宴會?”沙曼沒想到閆非峻會說起這個話題,閆家不是沒打算讓她出席嗎?如果她過去了,還不把閆嶽活生生氣死?
她可不想過去讓閆嶽罵她,“閆大少,很抱歉,我今晚沒有時間。”
“你怎麼會沒有時間呢?你是在洗頭髮嗎?”閆非峻看見沙曼半溼的頭髮,怒聲呵斥道,“你有時間洗頭髮,卻沒有心思管之衡的事嗎?你知道他爲了拒絕和葉小姐的婚事這段時間和爺爺……”
“大哥,該回去了。”
閆之衡剛好走過來,他不願意被沙曼知道這些事。
閆非峻驟緊眉頭,大概是不滿意閆之衡爲了一個女人默默承受這麼多壓力,接著對沙曼說道,“之衡爲了取消和葉小姐的婚事,和爺爺吵了很多次,你上次看見爺爺被氣得入院只是其中一次,之衡爲你做了這麼多,你可以不感動,但你能漠視不管嗎?你是想看著他娶了一個不
愛的女人,痛苦的過完一生嗎?”
“我不是……”
閆非峻的語速很快,閆之衡來不及攔住他,扭頭看見門前的小女人蒼白了臉,搖著頭喃喃反駁著。
“大哥,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閆之衡側身攔在沙曼,不想她承受這些莫須有的指責!
沙曼從來沒要求過他做任何事,這一切都是閆之衡心甘情願的付出,最後的結果不應該由沙曼來承擔。
“我是在幫你!”閆非峻沒想到弟弟的反應會這麼大,爲了一個女人,居然跟他說出這樣的話?
不要他再管了?
他們兩兄弟自從成年之後就再也沒有吵過架,沙曼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能讓閆之衡瞬間失去了理智。
“事情已經結束了。”閆之衡站在沙曼面前一步不退,強硬的姿態讓閆非峻倍感羞辱,只覺得閆之衡是在拿市長的架子來壓他!
他知道閆之衡很厲害,年紀輕輕就當上了A城的市長,所有人都在誇張他,誰還會留意閆非峻?
對,他就是個不思上進的人,永遠都比不上閆之衡!
閆非峻拽緊拳頭,五官有些扭曲,“你不要後悔!”
閆之衡抿脣不語,他的說得清楚了!
“那好,我走!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好,我不會再管你了!”閆非峻瞧見他這副態度,憤怒的甩手離開,忍不住又摸上了胸口的煙盒,拿出打火機抽了起來。
他以前沒有這麼強的煙癮,自從可可死了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很壓抑,心裡有很多話也不知道跟誰說,一直憋在心裡無法宣泄,容不得任何人去刺激他。
閆之衡今晚的態度,的確讓他生氣。
就算閆非峻來找沙曼是另有所圖的,但他心裡的確很關心弟弟,不想他走上和自己一樣的路,可惜啊,人家根本不領情。
閆非峻就好像小丑一樣在自導自演,受盡了羞辱!
閆非峻越想越生氣,他用力的抽著香菸,憤憤的吐出一口白煙,大步離開了這間酒店,懶得再管閆之衡會不會看見他抽菸的姿態!
閆之衡目送大哥離開,瀰漫在空氣中的尼古丁味飄進了鼻腔裡。
他心很清楚,這件事會給他們兄弟之間造成一道隔膜,只是大哥今晚的舉止,讓他感覺到奇怪。
大哥好像比他更想找到傻丫頭……
“之衡,是我連累你了嗎?”
女人小心翼翼的柔聲響在背後,撫平了閆之衡的情緒,他回身對上沙曼濺著漣漪的水眸,“沒有這樣的事,別亂想。”
“可是,你大哥……”
“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若生的消息我會告訴你的。”閆之衡故意用夏若生分散沙曼的注意力。
沙曼望了眼閆非峻離開的方向,他呵斥的聲音激烈的迴盪在腦海裡,弄得沙曼心裡不舒服。
她一直都知道閆之衡對葉蕓熙沒有特別的感情,如果強行把他們拴在一起,只會讓雙方都不愉快,可閆嶽卻
怎麼也不肯改變注意。
這是沙曼最難以理解的地方,她聽說閆嶽最器重的孫子便是閆之衡,既然對閆之衡賞識有加,爲什麼還要逼他娶一個不喜歡的人?
也許,在閆嶽心中,閆家的聲譽纔是最重要的吧。
閆家和葉家聯婚之後,對兩家都有好處,而閆之衡就好像成了這場聯婚裡的犧牲者,葉蕓熙還好,畢竟她是對閆之衡有感情的。
“之衡,我想幫你。”沙曼醞釀半息,心裡隱隱作痛。
在她說出和葉琛的事後,閆之衡很爽快的回答了她,給了沙曼絕對的自由,現在該輪到她幫閆之衡了。
沙曼兩人在門口的談話聲清晰的傳到大廳裡,艾克躲在窗簾後看得一清二楚,見沙曼還要和閆之衡繼續聊下去,艾克斜眸望向距離稍遠的陽臺,盤算著最佳的撤退時機。
今晚的行動要取消了!
時間被耽誤了太久,就算捉到了沙曼,也很難在悄然無聲的情況下把她帶走。
梅麗莎一再交代他,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這件事。
艾克環視過四周的情況,視線越過吧檯,望進了吧檯裡面,他知道宮聿的暗衛就躲在那邊。
艾克得想找辦法把對方先逼走,等對方走了之後,艾克才能全身撤退,以防對方趁他不在的時候把沙曼帶走。
想到這裡,他稍微後退了半步,調整出一個最佳的角度,伸手拿出了小巧的暗器……
呯!
艾克還沒有動手,對方比他先一步下手了!
只聽一道玻璃碎裂的聲音炸響在艾克旁邊的牆壁上,他顧不上查看,迅速往後躲進了窗簾裡面。
“什麼聲音?”
站在門口的兩人也聽見了異樣,沙曼示意閆之衡稍等,她走進了大廳裡,在牆角邊撿起一個開酒瓶用的開瓶器,“怎麼會丟到這裡?”
沙曼詭異的望向身後的吧檯,兩者之間相距了幾乎五、六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檯的東西居然會丟到窗簾下?
沙曼挺腰打量著眼前的窗簾,這是一張裝飾用的窗簾,掀開之後是一堵牆壁。
由於窗簾太大了,完全遮擋住沙曼探究的視線,她只好掀開窗簾的一角往裡面查看。
開瓶器丟到了窗簾旁邊,極有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帶過來的,那東西也許就藏在裡面。
沙曼的指尖捏住了絲綢般的窗簾,柔軟的觸覺卻讓沙曼有一種被棘刺戳入皮肉的微痛感,就在窗簾被掀起一小角後,沙曼突地鬆開手。
“之衡,我送你出去。”
沙曼刻意把聲音加大,拽緊開瓶器,拿了一件外套,在閆之衡的注視下大步走出了房間。
隨著房門被關上,套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猝然!大廳裡的窗簾內躥出了一道漆黑的人影,如疾風迅雷般衝向了陽臺,擡手撐在護欄上縱身跳下去。
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見,一定會把人嚇死!
這裡是酒店的高層,跳下去必死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