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用力揉了揉眼,他恍惚看到眼前女子T恤遮蓋的窈窕的肚皮上,似乎突然鼓起了一小坨。苗問薇也感覺到了肚子里的異常,奇怪的摸了摸。等手還沒放上去,神秘的鼓起已經(jīng)消失了。
白大褂身體輕松了許多后,仿佛就連良心都少有的冒出來了一些。他嘆了口氣,眼神略有些恍惚:“小姑娘,看你年紀不大。要不再考慮考慮,你現(xiàn)在還年輕,可能不知道,有許多人到了歲數(shù)了,想要生一個娃,可是難于上青天的。”
“你懷著肚子里的崽,說不定就是跟他有緣分。”老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凳子:“要不,你先坐著休息一下。等會兒再下決定。畢竟這個決定,沒有后悔藥可以吃。”
肚子里的舒暢,不斷的用身體撞擊苗問薇,雖然輕微,但是苗問薇被他撞的心緒不寧。失魂落魄的真的坐在椅子上,腦袋里天人征戰(zhàn),亂的很。
“還有5分鐘。”
舒暢一邊撞擊肚子內(nèi)壁妄圖喚醒母親的母性。他看過一些雜書,說母胎一體的時候,嬰兒在肚子內(nèi)的每一次動彈,都能讓母體分泌母性激素,影響母體的判斷能力。
“還有3分鐘。”但是他不清楚,這個方法有沒有效。說不定現(xiàn)在母親早已將藥丸服下,他只不過是在可笑的垂死掙扎罷了。
“還有一分鐘。”
小診所內(nèi),苗問薇臉色鐵青的重新站起身,走到了白大褂跟前:“醫(yī)生,我決定了。一定要打掉肚子里的鬼東西。”
她咬著嘴唇,紅唇上血肉模糊。可見下這個決定,有多么艱難。人始終是人,會軟弱會流淚,被刀割了會痛,失戀了會傷心。同樣,當母親割舍自己孩子的時候,無論因為什么原因,人類的本能都會不斷的分泌激素折磨她。
白大褂又嘆了口氣,他今天心情好,少有的發(fā)了善心,結(jié)果既然是這樣,也不怪他了。白大褂的手探向抽屜。
“時間到。”肚子里的舒暢紅著眼,看著老煙槍這張惡靈卡牌的冷卻時間過去,連忙觸發(fā)了惡靈附身技能。
一道黑煙沖破肚子,飛入空中,直接朝著白大褂的天靈蓋射去。舒暢比剛才強大了許多,白大褂身上的三把火根本無法阻攔他。
黑煙刺破白大褂的人魂,進入了他的意識海。白大褂渾身猛地一抖,昏黃的眼珠子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精光。
他探向可疑藥丸的手同樣停住了,往下探入幾格,向放維生素片的抽屜伸去。
“姑娘,把這片藥吃下去,跟我進來。”已經(jīng)入侵了白大褂意識海的舒暢將他的行為控制住,此刻的白大褂猶如行尸走肉,再沒有了自主意識。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發(fā)抖。畢竟能跟已經(jīng)過世的老媽再次說話,他止不住的在激動。
媽,時間已經(jīng)倒流。孩兒終于懂事了,能為你盡孝了。別害怕,媽。孩兒,一定能保護你的。
舒暢仔細的看了老媽幾眼,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認真的看著這,恐怕會兩次將他誕生到人世間的女人。年輕時的老媽,確實清秀漂亮,只是因為遭受了家庭大變,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驚人的怨恨。
“盡量不要讓老媽察覺到古怪。”舒暢想著。
附身在白大褂身上的每一秒都珍貴無比。惡靈附身在不憑依在人類肉體身上,純怨氣狀態(tài)時,花費的幽能少得多,大約是兩點一分鐘。他足足能堅持22分鐘。但是一旦附身到人身上,那幽能消耗的就海了去了。
扣除激活卡牌的10點幽能,他滿值45的幽能上限,只剩下7分鐘時間就會徹底消耗殆盡。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費。
剛吃完維生素藥丸的苗問薇就被舒暢叫入了診所后邊的房間,他馬不停蹄的捆綁住她的手腳,拼命和時間賽跑。
“快點,快點。你妹的,這么大一罐子麻藥,老子要給老媽打多少進去?”舒暢有些手忙腳亂了。白大褂用的麻藥絕對不是從正規(guī)途徑買的,而且一個合格的麻藥師從本科開始,要系統(tǒng)的學習十一年左右。哪里是舒暢這個看了些雜書的家伙能夠掌握的。
麻藥打少了,沒用。麻藥多了,老媽會死,自己和妹妹也會隨之嗝屁。再來一次?或許就沒有這么順利了。而且,他還需要精確的在5分鐘內(nèi),讓老媽醒過來。
畢竟自己只能控制白大褂五分鐘了。
“算了,不計算了,寧愿少一點穩(wěn)當些。可不能讓老媽死掉。”舒暢一咬牙,用針管抽取了一些麻藥打入點滴中,眼睛一眨不眨的觀察老媽的一舉一動。
苗問薇覺得這猥褻老頭有些目光可怕,似乎對自己有什么不軌,有心想要打退堂鼓逃走,可是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捆住了。麻藥一入體,她腦袋就暈暈的,看什么都變成了重影。
“咦,怎么還沒暈?”舒暢見老媽的眼珠子沒了光,可眼皮就是不合攏,頓時更急了:“藥不夠量,力量來湊。老媽你可別怪我!”
這家伙顧不上許多,心里說了聲抱歉,用嘴在右手上哈了口氣,一記右勾拳就重重打在老媽的下顎骨上。
下巴痛,總比死掉好。老媽上一世經(jīng)常拿著棍子追他好幾條街,舒暢這顯然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苗問薇沒搞清狀況,就被他一拳給打暈了過去。
“終于暈了。”舒暢喘了口粗氣,這老頭的身體素質(zhì)真夠糟糕的,稍微一用力氣都讓他累的夠嗆。
他迅速布置著手術臺,找了些血灑在不算干凈的床上,制造出做過手術的模樣。估摸著幽能值就快要用的差不多了,連忙把被自己打暈的老媽給搖醒過來。
“手術已經(jīng)做成功了。”他操縱白大褂的嘴,冷冷說,同時解開了苗問薇的手腳。
苗問薇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痛的厲害的下巴,皺眉道:“為什么我下顎會痛?”
“這是麻醉后的正常反應,錯覺。”白大褂撇撇嘴:“你以前做過類似的手術?”
“沒。”這種手術她一個19歲曾經(jīng)清清白白的女孩,怎么可能做過。。
“沒,沒有就對了。”白大褂得意道。
苗問薇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可是看到兩條白皙雙腿附近的鮮紅血液,心里隱隱有些落寞:“我肚子里的孽種,沒了?”
‘“沒了,沒了。快走吧。我還有下一趟手術要忙。”幽能值已經(jīng)只剩下不到10點,舒暢趕忙將老媽趕出了小診所。看著老媽孤獨可憐,軟弱無依靠的消失在骯臟小巷的盡頭,他渾身一軟。
一道黑煙從白大褂的天靈蓋飛出,追著老媽的身影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小診所里的白大褂老頭,一臉莫名其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搖頭晃腦不清不楚的咕噥著:“怎么又暈倒了,難不成上次買的降壓藥是假的不成……哎喲,我的右手,痛,哎!”
老頭的右手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