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逃!”簡一手拿著油條,一面追著錦賢。他們打打鬧鬧已經有4年了,每天都這么開心,像一對成雙的喜鵲?!俺岳蠈O一棒!”簡用雙手抓住油條,一掄,油條輕輕地打在錦賢的肩上,錦賢反手一把搶過簡的油條,放在嘴里撕咬著,腳下還不肯放松地跑著。簡急了,大叫:“油條是我的,我還沒吃早飯呢!”錦賢這才停下腳步,舔舔手指頭上的油,把油條遞給她:“你這個惡魔!”然后在簡的額頭上來了一個爆栗子。簡把油條狠狠甩在地上,眉心抽著,兩條八字紋順著鼻翼拖下去,哇地一聲叫了出來:“你打我,你打我!”錦賢連忙托住簡的下巴,在她額頭上吹氣:“好,寶寶乖,吹吹氣,不會痛,啊——”
簡抬起頭,看見錦賢微微翹起的嘴,恍惚來到了4年前。
那年,她和他都是大一,只不過,她在中文系,他在物理系,平時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然而他們都加入了學校的表演社。表演社有七八十來人呢,所以他們根本不認識。簡的大三師姐寫了一本劇本,叫《玫瑰的槍》,中文系的教授很是看重,就把本子給了表演社社長,答應她只要把劇本排出來,學校的小劇場就免費借給她。社長面子大,請來了美國的表演老師詹姆斯來排這出戲。
演員當然要經過海選,表演社的每一個姑娘都躍躍欲試,唯獨簡。因為海選不僅要詮釋劇本,即興表演,還要才藝展示。簡可沒啥才藝,跳舞不會,唱歌更不會,唯一會點畫畫,這可怎么展示?但是表演社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參加,趁著海選休息的空當,簡去找了美國老師詹姆斯。
詹姆斯愛抽煙,在煙霧繚繞中,簡用蹩腳的英文說了一堆,他還是緊鎖眉頭。這時錦賢正巧上廁所路過,看見簡一臉焦急,于是湊了過來:“有什么需要幫助嗎?”簡見了他就像見了烏云里的太陽:“幫我翻譯一下,我不想參演,怎么說?”錦賢露出了一臉壞笑,對詹姆斯說:“Nothing.”詹姆斯一聽,就轉過身,點燃另一只煙。錦賢不顧簡,徑直往前走,簡已經反應過來了,一個大步抓住錦賢的胳膊:“你!你想干什么!”錦賢轉過頭,聳聳肩,笑著說:“這么好的機會,你怎能放棄呢?我只是彌補了一個遺憾罷了?!?
簡舉起拳頭要打,錦賢用他的大手包住她的拳,搖了一下:“同學,你為什么不想參演呢?”簡氣短了:“我,因為,我,我……”簡的眼神在地上到處掃描,宛若在找地上的一粒芝麻。錦賢露出了邪邪的笑:“什么?”簡受不了了,雙手舉拳,眼睛皺得像兩顆核桃:“我沒有才藝好展示??!”錦賢安撫般拍拍她的肩,徐徐說道:“你完全可以朗讀詩歌??!”然后朝她露出兩顆門牙,走了。
誠然,簡沒有退出海選,令她大吃一驚的是,老師還選上她了,雖然是一個不輕不重的角色——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而且戲份不多,但她已經滿足了。沒想到錦賢演的卻是男主角,簡坐在底下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這男孩還挺帥。
“Stop!”詹姆斯滿臉寫滿了失望,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和社長去門外交談了。社長從外面回來,立即就找了女主角:“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男主角還好,你演得就不行!再來一遍!不要只讀臺詞!”女主角焉了,后來演得更不好。詹姆斯煩了,抽了一只又一只煙,丟了第5只煙頭后,社長給了他一只中華,詹姆斯把中華放在桌子上,與社長耳語了一番。社長挺挺身子,站起來說:“女主下,其他演員試試?!毖輪T們面面相覷之際,詹姆斯環繞一周,食指指向簡:“you.”簡沒有反應過來,社長卻巧笑倩兮地走過來:“上吧,讓我們看看。”簡就被其他人的掌聲推上了舞臺。
這回詹姆斯沒有抽一根煙,只是認真地看著。隨著劇情發展,簡要和錦賢擁抱,間一直推推搡搡,對詹姆斯苦笑加擠眼,因為她從沒擁抱過男生,僅有的一次,還是抱著可愛的小表弟。簡正看著詹姆斯為難的時候,錦賢一把抓住她,把她抱在懷里,簡漸漸地抬高眼睛,看見了錦賢微微翹起的嘴角。
就像現在。簡在心里一笑。
簡和錦賢已經大四了,還沒有找工作,簡心里其實很著急,在食堂吃完早飯,簡就問錦賢將來有什么打算,錦賢很爽快地說,他父母在老家已經給他安排好了,簡追問他為什么要回去,錦賢歪嘴一笑:“我要照顧我父母啊?!焙啿恢暳耍@是第一次他們有分歧。
第二天,簡就向北京幾家著名的企業投了簡歷。在回宿舍的路上,她見到了錦賢的同學雪晴,正蹲在路邊嚎啕大哭,簡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關切地問:“怎么了雪晴?”雪晴猛地抓住簡的手:“??!”簡蹲了下來,正準備安慰她,雪晴卻從指縫里看見了簡,然后使出全身力氣推開她:“走開!你給我走開!”簡不知所以,茫茫然地站在路邊看著她。雪晴站起來,一臉苦相地又把簡推了個趔趄:“滾?。L!”這時錦賢抓著兩個里脊餅到了遠方大道口,還絲絲冒著熱氣,簡向他招手,錦賢滿臉堆笑地說:“來,吃餅,門口大叔做的,嘗嘗鮮。”然而錦賢順著簡的目光看見了雪晴,一下子就呆住了。過了兩秒,錦賢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噓——”然**住簡的手,悄悄地離開了。
晚上是簡和錦賢在表演社認識的哥們澤山請客,在食堂四樓的京都小炒旁。澤山的女朋友是他的學姐李尚一,她大三,他大二時開始的,不過她現在已經工作了,所以沒來。錦賢逗他說:“嫂子呢?嫂子呢?”澤山苦笑了一下,低著頭說:“她已經工作了,哪像你們,天天黏在一起。”說完澤山就不說話了,一個勁地吃糖醋排骨,吃得簡都直了眼。錦賢拍拍澤山的背,也埋頭吃飯了,接著是病房一樣的安靜,簡為了打破這一尷尬,就聊起了雪晴的事,表示很不解,這時澤山插了一句話:“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簡還是不解:“三月十四啊,怎么了?”澤山把嘴里的骨頭吐了出來:“三月十四,白色情人節,是女性向男性表白的時候,特別是要畢業了,更是向暗戀多年的人表白的季節?!卞\賢的臉色沉了下去,簡看看錦賢,又想到雪晴是錦賢的高中同學,立刻明白了幾分。這飯吃得很不是滋味。
回宿舍的路上,錦賢突然從包里掏出四張票,在他們面前晃了晃:“看,北京游樂園的票!”簡拱拱錦賢的胳膊:“這么大了,還去游樂場玩!”錦賢用手指點了一下簡的頭:“你這個惡魔!”然后又晃了晃手中的票,對著澤山說:“這是祭奠我們那無處安放的青春!怎么樣,澤山你帶著李尚一,我帶著簡,星期天去玩吧!”澤山在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搖搖頭:“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和她,分手了?!边@句話在簡心里炸出一片蘑菇云,一時不知說什么好。錦賢嘆了口氣,把一張票塞進包里:“這樣吧,我們仨去?!?
澤山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二月十四情人節時分的,她嫌我沒出息,將來養不起她。”簡沉默了一會,從錦賢包里拿出另一張票:“帶上雪晴吧。”錦賢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小聲地說:“好,好?!睗缮竭€在自怨自艾,簡和錦賢只好開導他,哪知路程才走了一半,澤山揮揮手叫他們不要說了:“好了。我自愈能力很強的,好了?!焙喓湾\賢不說話了,澤山卻情緒激動地講著不好笑的笑話,簡很配合地笑著,她知道,有些事,是說不出來的。
簡不知道錦賢是怎么把票給雪晴的,但是雪晴還是來了,雪晴一看見簡,她的眼圈就泛紅了,然后別過臉去,不再理簡。簡自嘲地笑笑,也不敢與錦賢走得太近。
坐在公交車上還下著細雨呢,一進了檢票口太陽就出來了,簡把右手遮在眉毛上,準備看遠方的彩虹,卻聽見雪晴在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聲,簡就立即把手放下了,覺得自己有些矯情,然后做錯事般瞥了雪晴一眼,看見她高昂著頭,像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然而她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錦賢的身上,是錦賢啊,錦賢。簡咽了一口唾沫,把目光轉向別處。
一路走著,還沒到有娛樂設施的地方,卻到了小吃站臺,不遠處正好有個廁所,簡和錦賢打了一個招呼,就去上廁所了?;貋淼臅r候,正巧遇到雪晴把草莓冰沙遞給錦賢,簡知道,錦賢是最愛吃草莓冰沙的,看來雪晴也知道。錦賢看見簡來了,連忙用雙手推開冰沙,簡笑笑,隔了老遠說道:“你吃吧?!卞\賢很不情愿地接過冰沙。雪晴一個轉身,挑著眉毛說道:“簡,你也想吃嗎?”簡停頓了一會兒,只好微微頷首。雪晴慢慢走近她,簡不知所措,只好立在那兒一動不動,雪晴用手遮住她的嘴,在簡耳邊說:“那就自己去買吧!”一陣風鈴般的笑聲后,雪晴又坐到了錦賢的邊上。澤山看出了簡的尷尬,舉起手中的蘋果冰沙,朝簡搖了搖:“簡,喝冰沙啊!這杯我還沒喝過呢!”簡擺擺手,坐到了澤山的身邊。
不知怎的,這天游樂園的人不多,眼見著排在瘋狂火龍鉆前面的人越來越少,雪晴伸了個懶腰,把手臂挽在錦賢的胳膊上,錦賢想甩掉她,然而她摟得更緊了,還把頭輕輕地靠在錦賢的胳膊上,然后瞥了一眼簡,簡實在氣不過了,扭頭就要走,澤山一把抓住了她,然后用另一只手撥開錦賢和雪晴:“雪晴,累了,就靠在我身邊休息會兒吧?!毖┣缢餍耘镜匾幌路砰_手,嘟起嘴:“不要了,不要了。”簡的氣消了,卻覺得有一股化學元素在空氣里碰撞,丘比特把這叫愛情。
火龍鉆果真很刺激,簡還是第一次在空中被甩來甩去,簡聽見了雪晴的尖叫,在天旋地轉、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簡看見雪晴緊緊握著錦賢的手,于是她聞到了心底里升出的酸酸的氣息。從座位上下來后,雪晴一陣干嘔,卻怎么也嘔不出來,簡強壓心中的不滿,問她有沒有事,她卻說沒事沒事,堅持要去雷龍過山車。為了防止顧客們掉下來,雷龍過山車座位后面有一個壓力穩定器,實實地壓著簡的后背,也間接地壓住了胃,一開始雪晴還好好的,突然她大叫一聲:“壓著我的胃了!”然后就吐了,恐怕是怕吐在娛樂設施上,雪晴站了起來,往底下的河吐起來。簡正要提醒她,卻有一只手緊緊地握住雪晴的手臂,那是錦賢。
簡也覺得自己的臉色很難看了,澤山只好一路陪著她,給她講笑話,簡只是敷衍地咧嘴一笑。錦賢被纏得實在受不了了,朝簡擠眉弄眼,簡卻賭氣似的把臉撇到一邊。
走著走著,就到了百鳥園。雪晴的臉色比嘔吐前好多了,臉蛋也散發出飽滿的光澤。雪晴從訓鳥人手里接過鸚鵡,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秀出修長的手指,做成V形,露出開心的笑容:“照一下吧!”只有澤山拿了照相機,簡只記得,澤山拿著照相機的手是微微顫抖的,然而,簡看得出來,澤山對雪晴的笑,是一顆真心打磨出來的。
“我們去那兒,我們去那兒。”雪晴指著過山車?!澳阈袉??胃舒服嗎?”澤山一個勁地問雪晴,雪晴卻看著錦賢:“去吧?!卞\賢看看一臉烏云的簡,又看了看一臉熱情的雪晴,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澤山把手臂伸進了錦賢的胳膊彎:“哥們,瞧瞧你媳婦兒的意思吧!”話音未落,簡就大吼一聲:“去就去吧!”
過山車坐完,簡覺得自己都暈了,而雪晴滿面菜色地握住欄桿,在微微抽搐,澤山走了上去。錦賢得了空,跑到了簡的身邊,簡雙臂交叉在胸前:“你還知道來看看你媳婦兒我啊!”錦賢湊近她耳朵說:“前幾天雪晴跑到我教室說從高一就暗戀我了,我不有了媳婦兒了嘛,當然拒絕了她。今天就是要陪她個開心,不能傷了她自尊?!焙喍抖都?,看向別處:“沒想到你還挺體貼的??!”錦賢伸出右臂把簡往懷里一摟,敲了她一個爆栗子:“你這個惡魔!我心里只有你一個!”然后在她的額頭狠狠親了一口。簡卻推開他,用下巴指指前面:“看,她倆多般配!”錦賢順著她的目光一看,雪晴嘔著,澤山正拍打著雪晴的背,任由骯臟的嘔吐物濺在他的鞋子上??粗粗?,錦賢又想把簡拉在懷里,她卻甩開了他的手。
簡度過了一個滋味最復雜的周末。忙完了這個周末,簡就要籌劃校園風采大賽了,澤山的前女友李尚一曾說過,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這樣以后求職才有優勢。簡是一個有理想的人,她一直準備扎根在北京,直到花葉繁茂。她不明白,為什么錦賢要回家鄉,不管他!簡的心里還有氣。
經過了海選與預賽,馬上就到大賽的決賽了。簡是串場人員,直到決賽才完整地看清所有進入決賽的人員,在她一低首一抬首之間,她看見了雪晴。雪晴是3號。簡故意打了一個哈欠,對同伴說:“你先幫我看著吧,我去盹一會。”沒等同伴反應過來,簡已經坐到音響背后的椅子上了。
雖然是四月份,蟲子還是出動了,圍繞著在操場上看風采大賽的觀眾。簡不想見到雪晴,然而她的耳朵還豎著,仔細聽著臺上的動靜,雪晴唱的是周杰倫的《開不了口》,簡沒有睜開眼睛,但她聽見了雪晴的眼淚。
雪晴唱罷,臺下掌聲雷動。簡睜開眼,穿越重重人群,她一眼就看見了澤山。澤山仰著臉,抬著頭,就像一只朝陽的向日葵。簡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突然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錦賢最喜歡的也是周杰倫,以前他們經常到公園的草地上,簡唱歌,錦賢彈吉他。錦賢說,他只會彈周杰倫的曲子,簡于是配合他唱周杰倫。簡聽錦賢說過,雪晴不愛音樂,但是錦賢和她高一做過同桌后,雪晴就變成了周杰倫的鐵桿粉絲。怪不得,還一路追人追到大學里,還學同一個系!簡咬了咬牙,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回宿舍去了。
轉眼是五月底了,畢業季要到了,簡心里一陣惆悵,不知是青春已逝,還是將來未來。但是,簡心里還有一個疙瘩,名字叫雪晴,所以,這一兩個月來,簡都對錦賢不冷不熱。
那天,簡正在宿舍里收拾東西,一個電話貿然響起,里面是有人捏著鼻子陰陽怪氣地說:“小豬豬,猜猜我是誰???”簡懶得和他嘮嗑,無精打采:“錦賢。”“啊哈,猜對了,獎勵你一個吻哦!”簡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之間,騰出雙手收拾衣服:“懶得和你說?!卞\賢的聲音卻很激動:“你這個惡魔!快到公園草地上來!”簡慢吞吞地把睡衣折好放進箱子里:“都晚上了,要唱周杰倫你就自己唱吧!”正要掛電話時,錦賢的聲音忽的大了起來:“一定要來,有驚喜哦!”簡想了想,反正也沒事,于是拖長語氣說:“好吧,你等我。”
校園的夜晚真美好,簡深吸了一口氣。公園離簡的大學只有一個紅綠燈的距離,所以簡很快就到了。夜晚靜得像一片白云,簡就漫步在云端。離草地越來越近,簡的心卻離草地越來越遠,她沒有試圖尋找錦賢,只是抬頭看看月亮,那柔和的月光散如淚落,一切是寂寥的靜定。
“嗨!”錦賢像一只猛兔竄了出來,簡一看差點嚇一跳——錦賢還戴著一個熒光兔耳朵?!案襾?。”錦賢握住了簡的手,就如同握住了整個世界。簡被他牽著走,目光只是看著他的兔耳朵,簡沒有見過這么大的兔耳朵,只記得她和錦賢剛認識談心時,她說過她愛兔子,沒出一個月,他就給她帶回一只兔子,簡問是哪里的,他卻說是動物園里逮的。那只兔子被她一直養在宿舍里,活了一年多,然后她與錦賢把它埋在了公園的湖旁。正在回憶著,錦賢卻停住腳步,繞到她后面用手把她的眼睛蒙住:“不許偷看!”簡想扳開他的手,他的手卻紋絲不動?!靶∝i豬,我說,三二一,你往下看啊!三——二——一!”簡睜開了眼——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壯觀!一朵朵玫瑰開得徹徹底底,整齊地排在草地上,排向天涯,排向簡心底的那篇草地。太大了,簡走了幾個彎路,才明白那是“520”的形狀,她正要開口,錦賢卻把食指放在唇邊:“噓——聽,玫瑰在唱歌。” 玫瑰在風中嗤嗤作響,一片夢般的寧靜。簡笑了。“今天是5月20號,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錦賢的手做成了喇叭狀,朝公園的湖大聲喊著。簡抱住了錦賢:“傻瓜!”這時從錦賢的背后冒出了一片火樹銀花,絢麗得仿佛一個昨日的夢,煙花他的背后盡情地盛放,他恍若從夢里走了出來。簡把錦賢抱得更緊了,眼角也有了微微濕潤,然而她沒有流淚:“傻瓜,什么都不要說,我愛你!”
一束煙花一雙人,就在這夜幕下,靜靜地幸福。
第二天,簡放學放得早,就在錦賢的宿舍樓底下等著他,錦賢一見到她,就把她摟進了懷里:“走,我們去九食吃咖喱飯?!焙喒郧傻爻\賢一笑:“說吧,昨天花了多少錢?”錦賢刮了一下簡的鼻子:“你這個惡魔!都是我打工掙來的,怎么了,這么早就想當賢內助啦?”簡用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腰:“想得美!不過,你說,澤山對雪晴……有意思嗎?”錦賢收回手,托在了下巴上,模仿柯南的語氣說:“真相永遠只有一個——有苗頭!”“那,我們要幫幫他嗎?”錦賢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開口:“千般萬般,只能看雪晴的意思了?!?
回到宿舍,簡想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