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希當然知道九條良實的人以及冢本幸子爲什麼這樣有恃無恐。
冢本幸子說想要alala香江市站不要開發日文網頁是其他董事的要求,但是實際上她本人應該也是贊同的,畢竟nicoco也代表著她的利益,雖然只有20%。
冢本幸子和胡海希是那樣的關係,這並不代表說冢本幸子就可以無條件地聽胡海希的話,或者是相反。很現實的事情就是,他們的那樣的關係都是利益結合下的產物。
“我們之間可以搞個相互授權,”胡海希提議道,“資源共享,打破國界屏障,協調一致?!彼f道,“我很願意免於麻煩去和一家一家的電視臺,製作組地去談判,最好有一家版權代理機構,能夠代理所有的版權。”
“所有的做不到吧?”冢本幸子已經聽得入神了,“壟斷顯然不被允許。”
“中國市場天然就做不到,”胡海希舔了舔嘴脣,“不過日本市場裡以不同的法人多開幾家類似的機構難道也很難嗎?”
“難道你想……”
“網絡版權是一門大生意,我對於alala指定的策略除了早期儘量趁大家對版權不夠重視囤積版權作品之外,中後期的策略是儘量提前嵌入各種版權作品的開發,以前期投資換取後期的版權使用權。這是針對的中國市場,現在看起來,在日本或者韓國,也許有其他玩法?!?
“壟斷版權代理權?”冢本幸子試探著說道。
“壟斷網絡播映的代理權,”胡海希強調道,“這就好像電影拍出來必須通過院線才能夠上映一樣,以後其他版權想要在網絡播映上獲取利益,就必須通過版權代理公司?!?
“這可是大投資?!壁1拘易友燮ぬ颂?,“要想壟斷這一塊,沒有足夠的實力做不到的,類似youtube這種公司背靠著google,完全可以跳過代理公司直接和製作委員會談?!彼龘P了揚眉毛,“就算是中國的公司,也有好幾家可以這樣做。”
“我不要求全部,但是至少大部分的版權要能夠控制,偶爾漏一兩個倒是可以顯示我們沒有搞壟斷?!焙OUf道,“難道google也能夠前期就踏入到製作委員會中去嗎?”
冢本幸子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胡海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以和九條先生商量一下,這樣做同時有利於nicoco和alala雙方?!?
“那我說的關於alala的日文站點的問題……”
“你們如果控制了日本的版權代理,那麼就可以直接在版權轉讓的時候提出來這些要求,”胡海希說道,“不過我不可能將日文站點關閉,不過我可以將日本站點上的日劇、動漫等內容屏蔽,僅僅放一些日文字幕的其他國家的片子和節目。你看這樣如何?”
冢本幸子思考了一下,點頭說道,“原則上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不過她又補充說道,“但是有些東西我還必須和其他人商量之後才能決定。”
“沒問題?!焙OEe了舉手,“去吃點東西嗎?”他問道。
“好啊,”冢本幸子眼波流轉,伸手在胡海希的胸口用手指畫了畫,“可以請你的小情人一起過來吃飯嗎?”
胡海希有些無奈地說道,“行了,不要胡鬧了?!?
……
藍蘭和尹馨正坐在自己的賓館房間裡面發呆,尹馨已經訂好了後天的機票,所以她的房間裡面放著的都是各種打包好的箱子和盒子等東西,裝滿了禮物。
藍蘭有些無聊地反覆在一張紙上寫字,尹馨湊上去看了看,發現上面寫的都是胡海希、吳超瓊、冢本幸子之類的人名。
“你在幹嘛?”尹馨忍不住問道。
藍蘭下意識地把紙一抽,然後揉成一團,“幹嘛,嚇我一跳?!彼牧伺男乜?,“好了,你餓了沒有,要不要先去吃飯?”
“你在發什麼呆啊!”尹馨此刻追問道,“你認識那個日本女人對不對?她是幹什麼的啊?”
藍蘭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個……日本極道女老大?!彼f道,“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胡總看上,成了她的戰略合作伙伴,在日本建了一個和alala一樣的nicoco網站。”
“這些我知道??!”尹馨舔了舔嘴脣,“你就不能講一點私密一點的事情麼?”
“有什麼私密的事情?”藍蘭搖了搖頭,“她女兒到大陸首都讀書,還是我去幫她辦的入學。”
“她女兒?多大了?”尹馨忍不住問道。
“十三歲了,怎麼了?”
“十三歲!”尹馨表情豐富,用重音重複道,“禽獸啊!”
“我覺得胡總沒有那麼壞,”藍蘭忍不住辯護道,“不過冢本幸子那個女人也不像她表面上那樣簡單,她搭上胡總之後還在日本也搭上了一個大佬,哦,她和梅菲斯小姐的關係也很密切?!?
尹馨用力撓了撓頭,忍不住說道,“太亂了,”然後她看了看藍蘭,“他的品味怎麼這麼低?”
藍蘭似乎是出於逗或者說是試探尹馨的目的,辯解道,“你怎麼這麼說呢?你也看到了,那個叫做冢本幸子的女人長得還是挺漂亮的,而且我打聽到她也才三十歲出頭,年紀和菀鴻姐相差彷彿,”她壓低了聲音,“胡總說不定就喜歡這個年齡段的?!?
尹馨大概是出於本能地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於是臉色更加難看了。
“而且她的女兒很可愛?!彼{蘭說道。
“哈,你剛纔不是說……”
“不要誤會,我是真的覺得很可愛,因爲對孩子有好感所以愛屋及烏到了大人身上,這種移情的情緒也是有可能的?!彼{蘭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來,“而且她的女兒足夠厲害,任何男人想要用強的話,估計會被打碎膝蓋?!?
“打碎膝蓋?”尹馨有些懵逼,“你是在說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嗎?”
“她可是一個劍道高手,不過話說回來,生於一個黑道家族怎麼說也會不同尋常吧!”藍藍一邊說一邊自己點了點頭。
尹馨忍不住哂笑,“按照嚴格的定義,你所生活的也是一個黑道家族??!”
“胡說,我們家在大澳清清白白?!?
“開玩笑,開賭場有不涉黑的嗎?”
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已經經過了互相吐槽的考驗,尹馨的惡毒對於藍蘭毫無殺傷力,因爲藍蘭此事正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你說我們要不要和菀鴻姐說這件事情呢?”
“你以什麼身份去說呢?”尹馨問道,“你們是親戚還是朋友?你們之間的聯繫還是通過胡海希建立的?!?
“這倒也是,”藍蘭爲難地摸了摸下巴,“她又不是我姑媽?!?
“她是你姑媽的同事。”尹馨理解不到藍蘭在內心對自己姑媽的特殊情緒,順著她的話說了一句。
“同事嗎?呵呵?!彼{蘭忍不住笑起來。
“何況,你覺得菀鴻姐會不知道?”尹馨繼續問道。
藍蘭回想起之前在自己姑媽辦公室的那一番對話,周菀鴻如果說完全不知道那肯定是裝的。藍蘭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突然之間有點同情我的姑婆婆了?!?
“什麼?”
“胡海希出去打野食,周菀鴻還能夠裝作不知道,我的姑爺爺如果去他的其他老婆那裡過夜,我的姑婆婆可是一清二楚。”
“所以我說這不是一個文明的……”尹馨一邊說著,一邊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許多時候,人最怕的就是一面鏡子,從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嘴臉。尹馨從感情的深淵裡爬出來,喪失掉了對愛情美好的幻想之後,她的目光終於重新落回到了現實之中,但是那晚不幸的夢境讓她情不自禁地對自己的家族進行著鏡子一樣的觀察。
在有了胡海希這個現實的對照,同時又有了藍蘭的家族這個獨特的參照物之後,即便是尹馨,也不禁對自己的家族懷有深深的疑慮。
“你又怎麼了?”藍蘭打斷了尹馨的沉思,把她喚醒了過來,“你這幾天好像老是喜歡發呆??!”
“我要回去了嘛!”尹馨掩飾性地解釋道,“每當想到回去之後該如何面對父母,我就覺得頭疼?!?
“誰說不是呢!”藍蘭跟著她一起抱怨道,“我每次回去得時候,我媽就要叫我去相親,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樣,煩死我了?!?
顯然,藍蘭的煩惱和尹馨的煩惱完全不同。
……
胡海希陪冢本幸子吃了一個簡單的晚飯之後,沒有接受冢本幸子要其留下來邀請,開車回到了周菀鴻住的別墅。
周菀鴻正在吃一碗陽春麪,看到胡海?;貋磉€頗爲驚訝,“你回來了?”她頗爲驚喜地站起來,“我以爲你要很晚或者是明天才回來呢!”
“沒什麼事情,就早點回來了?!焙O?戳丝粗茌银櫭媲暗耐?,“就吃這麼簡單?怎麼不乾脆就在亞視的食堂吃呢?”
“一個人嘛,簡單一點!”周菀鴻說道,“坐在亞視的食堂感覺怪怪的,像是自己變成了什麼珍稀的動物一樣的感覺,你還要吃點什麼嗎?”
“不了,我先去洗個澡,再過來陪你坐坐?!焙OUf道,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吻周菀鴻的面頰,而是直接上了樓。周菀鴻倒是沒有什麼失落,胡海希一直保持著和她的距離,但是她的鼻端敏銳地聞到了不同於自己的女人的香味。
不過重新做下來之後,周菀鴻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地繼續吃起了麪條——至少掩飾代表著在意不是嗎?周菀鴻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期望得到一份正常的感情。
……
胡海希洗澡的時候,在賓館裡,兩個女人正一起泡在澡缸裡。
宅見由香裡身上的紋身,在泡沫和水中特別顯眼。冢本幸子一邊撫摸著她身上的紋身,一邊問道,“你對胡先生的印象如何?”
“很奇怪,”宅見由香裡此時倒是沒有了白天那股冷冰冰的味道,反而顯得很放鬆,話語中充滿了慵懶的味道,“按照道理,他要麼應該是一個滿腹才華但是自高自大,在人情上易於被看透的年輕人,要麼是一個老於世故,處事圓滑的早熟者,但是今天看來,他兩樣都不是?!?
冢本幸子微微一笑,手已經放在了宅見由香裡的胸口,“你的評價呢?”
“他像個普通人,但是明顯不是,很難捉摸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他表現得很自然普通,但是這就是最大的不自然和不普通?!闭娎L里香伴隨著冢本幸子手指的用力,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他確實足夠神秘,也足夠矛盾?!壁1拘易诱f道,“不過這就是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嗎?”
“特別是他前途遠大?!闭娪上阊e說道。
“是的,”冢本幸子說道,“九條先生那裡已經確認過了,等到alala香江市站上市,他的身價會超過一千億日元?!?
冢本幸子湊到了宅見由香里耳邊說道,“這遠遠不是他的全部,所以,”她問道,“由香裡,你是否準備好了把你的一切都奉獻出來,包括你的身體?”
“你也看到了,我願意奉獻出來,但是他不要?!闭娪上阊e眼波流轉,此時的嫵媚和白天機器人一樣的表情判若兩人。
“白天你根本不是誠心要給,不然的話,男人怎麼可能抗拒你的身體。”冢本幸子的手指探入了深處,繼續說道,“要有情調。”她說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讓我們來談談,宅見組究竟還有留些什麼東西,能夠成爲你有價值的砝碼?”
“還有我父親的聲名和忠心耿耿的組員?!闭娪上阊e壓抑著自己的嗓子說道。
“如果是以前,這也算是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在現在,名聲隨時間消散得如此快,而忠心又僅僅與金錢掛鉤,極道整體尚且江河日下,更不要說你作爲女人既缺乏作爲領導者的威名,又缺乏支撐組織壯大的財力。”冢本幸子把宅見由香裡緊緊壓在了身下,“你所擁有的,除了你自己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宅見由香裡用力咬著嘴脣,“那就是我自己?!?
“不要這樣輕易妄自菲薄,”冢本幸子突然笑起來,“宅見組和你還是很有用的,”她笑了笑,“正如你今天所聽見的那樣,極道之外,也大有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