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莫黎吃過了晚飯,卻是一言不發,回到臥室裡,莫黎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香菸,煙霧繚繞,要人看不清楚男人的眼裡的光彩。
男人的脣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溫和儒雅若君子,只是眼底流轉著嘲諷,苦澀。
做這個決定,沒有人會比他更爲爲難。一方面,他是那麼的想要蘇傾羽能夠安安靜靜的待在他身邊,陪著他??墒橇硪环矫?,作爲他在乎的人,蘇傾羽是放在明面上的,相比要別人傷了她,他倒寧願是自己親手放開她。
殺了她,那和拿著一把尖刺匕首直直刺入心臟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他是莫黎,對於自己放在心上的女人,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但是,也只此一次!沒有人明白,她要的放手對他有多難,也沒有人會懂,要他親手殺了她,那對他會是怎樣的難以下手!更不會有人知道,他這麼放任她不管,他需要有多大的決心來說服自己。
蘇傾羽,那彷彿就是他的劫,無論他怎麼做,留給自己的都是那種澀澀的味道,濃厚,深至心底,卻要人說不出來什麼。
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莫黎甚至可以感覺那些東西在自己的肺部盤桓了一個週期,又隨著呼吸遊走至脣舌,最後飄散在空氣裡,只留下越積越深的嗆人煙霧。
看著外型優雅的雪茄,被他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隨意的姿態,盡顯頹靡,第一次,感覺好累的說。
或許,他也該給自己一個機會的,不是嗎?
……
華盛頓,莫欣並沒有急著回意大利,畢竟,他不想莫黎以後後悔來著。而且,就算是勸不了,他也想多陪陪莫黎。很多年了,他們總是聚日難多,很少可以就那麼靜靜的陪著對方。
第二天,早早的,莫欣就起牀準備了早餐,去叫莫黎時,那間屋子的門還是緊閉著,走到門口,莫欣就聞到一股香菸的味道。
“砰砰”兩聲,莫欣敲門,眼裡略帶了焦急的意味,哥哥很少會抽菸的,現在……
門打開了,莫黎滿臉疲憊的看著站在門口眼含焦急的莫欣,心底有了一抹愧疚,看來,他是又讓莫欣擔心了。
“莫欣,怎麼起的這麼早??!”莫黎微笑著,整個人溫和,沒有一絲高位者的強勢犀利。
聽到莫黎沙啞疲憊的聲音,莫欣的目光從莫黎的臉龐上移開了,強迫著自己不去看莫黎那張有著青色胡茬兒的面孔。他只是掃了一眼,可卻是記在心上了。
他從沒有見過那樣的哥哥,雙眸中密佈著駭人的血絲,一張臉滿是疲憊,下巴上,有著看起來硬硬的青色胡茬兒,身上有著濃重的煙味兒。那分明是一宿未睡才造成的,看莫黎整個人看起來頹喪,只是,卻是讓他心疼。
莫欣看著莫黎笑了起來,可是莫黎卻是分明能夠從莫欣的笑裡感覺出勉強來。
“哥,不早了,已經都九點了!”
看著莫欣眼底微微流露的苦澀,以及滿臉的嬉笑之意,莫黎不想點破,只是加深了脣角的笑意,斂去了渾身的消極之態,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他希望可以藉此打消莫欣的擔憂,讓莫欣可以安心。要莫欣擔心,那是他最不願的事情了。
“哥你快去洗漱一下,我們要吃早餐了!”
莫欣很快的就掩去了眼底的苦澀,並且笑得真誠,只是,那抹苦澀,他卻是看得真切!
“嗯,好,你先去吃吧!我隨後就到!”
打發走了莫欣,莫黎回到自己的房間,快速的衝了一個戰鬥澡,換了一身衣服,洗漱完畢,便去了家裡用餐的小客廳。
之前,他並沒有讓莫欣進入房中,不是因爲裡面有什麼機密文件,而是因爲裡面一片狼藉,他並不想再增加莫欣的擔憂了。
餐桌上,莫欣安安靜靜的在用餐,安靜的似乎像是一幅靜止的素描畫,讓人感覺不出動作來。他沒有說過,相比這種安靜,他還是喜歡那個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說個不停的莫欣。那樣的真實,真實到讓他會懷念。
坐在餐桌前,莫黎對著莫欣笑了,嚐了一口莫欣做的早餐,味道不錯。莫黎脣角笑意瀰漫,直達眼底,讓人迷醉。他說,“莫欣,手藝進步了!不錯!不錯!”
莫欣的手,他一都覺得是很神奇的,可以拿著手術刀,也可以拿著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還可以很優雅的拿著餐桌上的餐具。
莫欣聽見莫黎如此誇讚,“嘻嘻”笑了起來,一臉的小幸福摸樣,看得莫黎直直搖頭。
看著用餐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莫欣沒有忘了自己的初衷,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看著莫黎,不過眼神這次卻是古井不波。
他說,“哥,我從意大利走之前,曾對蘇傾羽做了一次很完整的也很精確的身體檢查,她的身體各項指標綜合起來雖然仍舊屬於正常範圍內,但是卻是並不適合做手術,她的身體現在來說,過於孱弱了,做手術,我擔心她的身體負荷不了!”
一說到蘇傾羽的身體狀況,莫欣總是會將眉頭狠狠地皺著,甚至已經打成了結,高聳在眉心的地方。
“莫欣,你還是不明白,我要她做手術,不管是赴德還是就留在華盛頓,都是一定會進行的,其實,現在的我,護不了她周全,可是,殺她,我畢竟不忍心!”
後面的莫黎並沒有再說下去,他也不想去管莫欣究竟會不會懂,只是爲什麼心底會有那種澀澀的感覺伴隨著疼痛拉鋸著他的心臟呢,可是,這畢竟是他的選擇,無論是怎樣的痛楚,他都必須接受。
他眼裡的掙扎,痛苦,他卻是不知道,莫欣看得明明白白,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