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也沒有系安全帶的,而這死丫頭也不和哪來的這么大力氣,一馬當先就把他逮了過來了。
敲門的聲音,俐落清脆,篤篤二聲響。
衛紫不吭聲了,低頭看著被子,腳上打了石膏,現在還給吊起來。
顧淮墨進了來,掃了一眼那飽含恨意的冷亦安,再看著衛紫。
她低頭,像是認錯。
他忽然發現,他真的不太了解這個妻子了,他和她是最親密的人,可是他不太了解她。她的性格,時而溫柔,時而甜蜜,但是又會忽然的變得暴燥,六親不認,也不管上一刻還跟你怎樣的甜蜜蜜,下一刻她說翻臉就翻臉。他對她,真的不太了解,昨兒個上午分開還好好的,下午沒出他所料,老爺子把她召回了顧宅里,晚上卻打電話過來給他,斥了衛紫很多的罪行。
然后小丫頭和他大哥跑出去了,大哥手機關機,他找了大半晚也找不到他們。
自已的妻子和別人跑出去一晚上不回家,這樣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雖然是他的親大哥,可是不管是誰,他都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早上接到電話,說他們喝醉了酒給拘留起來了,顧淮景的身份有些復雜,所以那邊不好處置,直接就給他電話,叫他來領人。
倒好,他擔心了一晚上,一晚上沒睡,她還睡得沉沉的,醉得像只醉貓一樣。
見了他,也沒好言好語,甚至沒有感覺到自已的錯。
然后朝他吼了一翻,甚至她說,她很介意,然后她走了。
原來她很介意,她什么都不說,她甚至之前在他的跟前裝得那樣的大方?
他的過去反正就是這樣,她不管介不介意,都是這樣。
是不是寵她,寵得越來越過了,才會讓她越來越放肆,不斷地惹禍,不斷地挑畔什么。
他想了好些時候,開著車沿路去追她,卻沒有發現。
罷,不管她。
得晾她一些時候,不管她如何的介意,云紫永遠是他生命里重要的一個人,他忘不了,他更是放不下。
可以說如果沒有喜歡上小丫頭,沒有娶她的話,他一定會娶云紫的。
開車回公司,就聽xx路發生了連環車禍,都是名車,大概也是世家子弟,統統都送去了醫院,他對這些沒興趣。
小王卻跑了進來,十分驚訝地告訴他:“顧總,我看到顧太太了,剛才電視里放了,她一臉都是血啊,顧太太發生車禍了。”
他心里一緊,想著那會兒也不知她走哪兒,是不是剛好就碰上那連環車禍了。趕緊開了電視就看還在播的新聞,他的小妻子是在那火紅色的瑪莎拉蒂里抬下來的。
他越看臉色越是不好,小王輕聲地問他:“顧總,現在這些傷者,都在xx醫院,顧總要不要過去?”
她倒是好,是不是交上這些朋友,才會越來越覺得他礙眼。還有那電視上亂說些什么,什么冷亦安的新歡,衛紫是他顧淮墨的妻子,這些新聞要是讓老爺子他們看到,對衛紫會更是排斥的了。
是的,他知道自已霸道,因為多年的從軍關系,還有現在說一不二的地位,還有一些性格上的事,他說一就是一,不喜歡有人反對,他控制欲比較強,他不喜歡的事,別人最好能有眼色地不要去做,就做了,也希望不會再有下一次。
他年紀比較大,和她思想上有著很多難以溝通的事。
他的想法和她的,很多都不一樣,他承認,這是一條無法跨越的溝壑。
和她去逛街,他發現很多她喜歡的,他不喜歡,他不喜歡她化妝,更不喜歡她染指甲,就像很多的不良少女一樣,雖然現在時下是很正常的事,而且還打著一種口號,女人不化妝就是對別人的不尊重。他更喜歡素顏以對,往時只搽些護膚品就好了。
他不喜歡,可他愿意去學著尊重她,只要她高興就好。
他不喜歡的衣服,只要是她挑的,他也愿意穿一穿,反正多擱置幾件閑著的衣服,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開心就是了。
她心里,很多的不滿,終于在上午爆發了出來。
他才知道,原來他對她,是不了解的。
衛紫現在看著他的大皮鞋就在自已的腳下,也感受到了他身上隱著的冷怒氣息,低頭不吭聲。
那冷亦安不知死活,還很拽地問:“你是誰?”
“衛紫老公。”顧淮墨聲音冰冷。
冷亦安嗤笑:“她老公,你是她家長輩還差不多,這么老的老公?不過我不管你們是什么關系,我不管你是誰,我冷亦安也不是嚇大的,這些事都是你們家衛紫惹出來的,你得給我擺平,我不想再上電視,不想讓人再猜測我和她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我更不想再在這個醫院。”
上次他在熱氣球上,倒是沒有看清楚衛紫的老公,難道是他,可是看起來比衛紫大很多一樣。
衛紫現在好想去滅了冷亦安,顧淮墨最在乎別人說他的年齡的了。
不過好吧,這是事實,就是他討厭,也是改變不了的。
他比她足足大了十八歲一點也不作假,他生氣又如何呢?
抬起頭看他,也有點嚇了一跳,她老公大概昨晚上沒有睡,胡渣子冒了點出來,而且現在臉色又沉黑著,就越發顯老了。
“你要出去隨你便,現在外面都是記者,別人根據你的車牌,查出你的身份。”
冷亦安更恨了,恨恨地瞪著衛紫:“都是你的錯。”
衛紫不吭聲,顧淮墨站了一會,心里惱怒得不得了,她就沒有什么話要說嗎?她打算沉默到什么時候去。
一轉身,他出去了。
她不想說,由得她,不能再慣著她了,沒有底限地慣,讓他很不安,小丫頭的性格像風一樣,他以前以為抓住了,現在才知,他什么都沒有抓住。
衛紫有些一怔,他怎么來了,也不問一聲,也不說一聲就走了呢,她以為他真的會責怪她,或者是說什么,她也是有心理準備,可是他就一言不發地走了,害得她現在心像是貓在亂撓著一樣,難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