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紫深吸了一口氣:“媽,我考上了a大。”
“哦。”她不在意地應了一下。
衛紫又說:“媽,我可以搬到這里來住嗎?”
阮玉梅一手捂嘴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衛紫啊,你跟我開什么玩笑啊,搬到這里來住,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行了行了,回去吧,我跟你說啊,你如今是顧家的媳婦了,好好珍惜這么好的機會,這是你的造化,你對也好,你錯也好,顧家說你錯了,你就認錯,懂了嗎?女人啊,要放聰明一點,你要趁著你現在年輕貌美,好好的為自已爭取更多的好處,一旦過了青春時間過了,男人膩煩了你,你就一無所有了。”
衛紫不想再說了,無比的累。
“我先回去了。”早就知道不應該對這個媽有什么奢求的。
阮玉梅趕緊說:“我就不送了,早些回去吧,乖乖聽顧家的話,別犯渾,也別犯倔。”
衛紫什么也不想聽了,轉身出去。
胡同里不知誰養的土狗,朝她亂吠幾聲,她心里越發的壓得沉重,只覺得頭很痛,真想,把所有一切難受的事都甩開。
然而,她現在無法甩得開。
抬頭望天,想必是要下雨了吧,天陰沉得可以,也開始暗黑下來了,她不想回家,但是在這個城市,她又沒有地方可以去。
她媽生下她,只因她是衛家的女兒,所以一直一直能在衛家拿到點撫養費。
一直到長大,她媽都會伸手跟她要錢,而她在衛家只是和下人一樣,還是個不支薪水的下人。
她媽永遠不知道,在衛家庶出的女兒,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還不如個傭人呢,至少人家傭人每個月還會有錢領。
結果還真的是下雨了,沒傘,沒電,她錢包不夠錢坐車了,慘,唉,人倒霉的時候,果然真的是什么事都不省心。
這里走回去,很遠。
打車到顧家的話,那邊應該是有人幫她付車資的,但是回小家,指不定人鬼沒一個,到時誰來幫她付車資。
走吧,在雨夜里走路,就當是減減壓。
所有的沉重都會過去的,因為,她會一天天地長大。
她的鞋子都是便宜的,廉價的板鞋,走路倒不會太累,但是這里走回去,大概要好幾個小時呢,她嘆口氣看著她的,也不知道賣給二手里店里能賣多少錢,但是淋了雨著實是太冷了,她一個勁地發抖著,有些承受不住了,能賣多少錢就多少錢吧。
拿了錢就坐公車回去,這車離住的地方還有一站路,這么晚了也沒有別的公車再轉到公寓那站,索性就淋著雨回去。
開了門就看到顧淮墨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里,看到她就冷斥:“這么晚了才回來,凌晨二點了,衛紫,你有沒有腦子,三更半夜才回家,也不開機,還想再招惹一些事嗎?”
衛紫有氣無力:“顧淮墨,我不想跟你說話。”
他怒了起來:“還拽起來了。”
“夠了沒有。”衛紫也發火了。
他擰擰眉,靜了靜說:“怎么不開機?”
“關你什么事啊。”衛紫怒叫著。
“衛紫,你什么態度。”
衛紫不想跟他說話,她現在頭痛得不得了。
一手撫撫頭,也不理不管他,他生氣什么啊,不過顧二少的確是有權利跟她生氣,因為她與他從來就沒有對等的地位。
他娶她,不過因為她好掌控,想說就說想罵就罵。她只是一個沒有地位的人而已。
拿了衣服去洗澡,冰冷的水沖刷著,她只想委屈地哭。
太多的壓力,太是沉重,她有點扛不住了。
眼淚落下的時候,融在水里,嘩嘩地就被帶走。
洗了澡出來,顧淮墨還坐在廳里,渾身有著一些戾氣,她知曉他是等她的解釋,可是今天她什么也不想說。
用毛巾裹著頭發就睡,他進了來看到她:“衛紫,起來。”
“顧二公子,我真的很累,我很想休息,我不想聽你說什么話,如果你真罵我,責怪我,甚至是看不過我這樣的話,沒關系,我不會在房里休息。”
掙扎著就出去了,在沙發里睡覺。
他很靜,沒有再來煩她。
這一晚睡覺,真冷啊,冷得她有點想發抖了。
顧淮墨剛才在廳里開了空調,他進房間的時候沒有關,這會兒她又不想去關,渾身都沒有力的連手腳也支配不了一般。
身體像是一半陷在冰水,一半陷在火焰里,難受地煎熬著。
她一向是健康寶寶,這一次,她想她真的病得有點重了。有點糊涂地做夢,又夢到了小時候到衛家,那時候衛夫人很生氣,故意不給她飯吃,晚上她起來想看看有沒有點吃的,打開冰箱搬了椅子去拿面包,椅子讓人一踢她就重重地摔在地上,燈光大亮,衛夫人冷冷地看著她,鄙視地說:“賤人生的小賤人就是這樣,偷人還不夠,半夜里還來偷吃的。”
她痛啊,她餓啊,可是她連哭也不敢哭。
房里的開關是故意弄壞的,她抱著痛疼的身子在黑暗里餓到天亮,擄起衣袖一看手上被磕破了,血都凝結在一塊,直到長這么大,有時候碰碰手肘那兒,還會覺得痛疼一樣。
衛紫醒來他反正不在了,去哪她沒有興趣知道,房里空敞敞的。
她身上蓋著一張薄毯子,起來頭痛得不得了,沉重有身體幾乎又要倒下去。
她想這一次她真的是病得重了,能記得的號碼,似乎只有林玉的。忍著喉間沙啞的痛疼打了個電話給林玉:“林玉,我病了,你可以來接我嗎?”
“好啊,嚴不嚴重啊?”
她有些無力地說:“還好,林玉,你能先替我付醫藥費嗎?我很快會還給你的。”
“咱們姐妹還說這么多干嘛,我去接你。”
“謝了,好姐妹,你到城東的xx購物廣場來接我好么。”她真的好難受,說話說得多了喉嚨如刀刻一般的痛。
沒有開水了,她到廚房接了杯自來水喝下去,干澀的喉嚨才舒服一點,換了衣服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烈陽一曬,幾乎覺得連站也站不住。
顧淮墨這個家離那個購物廣場挺近的,今天走過來如若千里萬里遠。
林玉來得很及時,看她的氣色嚇了一跳,什么也不問馬上就讓扶著她上車,去了附近的醫院馬上掛了急診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