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只大手將他抓醒了過來。
那老者厲聲喝道:“小子,還不快起來練功!”
郭浪不去理他,翻了個身又睡。
那老者大怒,抓起他往地下一摔。
郭浪此時內力已經極為精湛,摔在地上,已經不覺得如何疼痛。他眼都未睜,有氣無力的說:“還練.....什么功?反.....正都要死在這里。”
那老者“啪”的一聲,將旁邊的一塊大石頭擊得粉碎,厲聲喝道:“再不起來,老夫一掌斃了你!”
郭浪懶洋洋地道:“早知道要困死在這谷中,當初還不如早些摔死,一了百了,干干凈凈,也不會有這么多煩惱了。你要打便打,反正早死遲死都是要死,我今日死在你手里,再過得幾年,你還不是一樣得死在谷內,早死幾年,晚死幾年,又有什么分別了?”
那老者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
過了半晌,那老者才道:“你知道老夫為什么要讓你練功么?”
郭浪依舊懶洋洋地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老者道:“若不是已經想出了出谷之計,老夫又何以要強逼你練功?”
郭浪一翻而起,喜道:“有出谷的法子?”
那老者點點頭:“對,這法子也是我最近才想出來的。”
郭浪忙道:“什么法子?”
那老者知道他有些不信,便道:“你跟我來!”帶他走到山壁下,道:“你看到半山腰那棵大樹沒?”
郭浪抬頭一看,見那棵大樹長在山壁之腰,枝根盤錯,樹葉成蔭,但離地還是有數十入高。
那老者道:“只要能爬上那棵大樹,便有出谷之望!”
郭浪心下大是感激,道:“原來前輩讓我練功,就是為了早日出谷。”
那老者點點頭,道:“你現在的輕功還差的遠,什么時候能爬上去,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郭浪喜道:“晚輩一定勤加苦練,不負前輩厚望!”
下午練的一陣輕功,見又有長進,不禁大喜,心曠神怡之下,信步漫行,忽見前面樹林中好像有幾座墳墓。
這條路雜草叢生,他以前卻是沒來到。此時見到了這些墳,不免有些好奇,見墳前各自立了一塊大石,料想定然是碑,他也想知道這是誰的墳墓,當即便走上前去細看。見第一塊大石上宛然刻著“少林了塵大師之墓”。
郭浪心頭大震,忙向其余的幾座墳看去,果然是“武當道長黃葉之墓”、“峨嵋師太憐心之墓”......
郭浪心中一陣嘆息:“原來十大高手真的已經死了!并且還是死在這君山之下的死谷中!他們是怎么死的,難道是無法出谷,在這谷中老死的?咦,這墳墓又是誰葬的?碑又是誰刻的?難道是那位老前輩?”忽然之間,他發現只有九座墳,忙凝神一看:少林了塵的、武當黃葉的、峨嵋憐心的、瀟湘雙劍的、丐幫烏金龍的、崆峒鄭太欣的、昆侖全中義的、青城長鮮子的都在,就是少了那回風劍客顧蒼生的墳墓。
郭浪心中怦然一跳:“莫非那位老前輩就是---回風劍客顧蒼生!”
他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越想越對:“少林大會之時,眾人說到顧蒼生之時,不都是說他狂妄自大,任性妄為嗎,這位老前輩那天不是也說他自己一生狂妄,行事隨心嗎?他不就是十大高手中的那個亦正亦邪的顧蒼生嗎?怪不得,那日我說十大高手威震江湖時,他眉開眼笑,后來說到誰的武功高時,他又非要問個清楚,嗯,那一巴掌......我將他排在了最后,他不惱才怪!”想到這老頭就是十九年前的回風劍客顧蒼生,不由地對他大起敬意。
轉念間忽然又想到:“為什么十大高手來伏擊北毒君,卻只留下顧蒼生一個獨存于谷呢?那個北毒君真有那么厲害嗎?顧老前輩在我心中已經宛若神人,那北毒君不已經成仙成魔了?加之北毒君現在又得到了千年雪參,那還得了!嗯,顧老前輩與北毒君定然是仇深似海,才會聽到北毒君復出,便如此著急,他現在讓我加緊練功,還不是想與我早日出谷去找北毒君報仇。”
念到此際,當即又加緊練功,傍晚時分,那老者又送來食物,郭浪恭恭敬敬接過,道:“多謝顧老前輩!”
那老者顧蒼生一怔,隨即淡淡地道:“你見到了?”
郭浪道:“晚輩先前不知道是顧老前輩,言語多有不敬,還望顧老前輩恕罪!”
顧蒼生笑道:“怎么?知道老夫是回風劍客就怕了嗎?”
郭浪道:“那也不是害怕,只不過顧老前輩在江湖上頗有盛名,晚輩自然敬仰萬分!”
顧蒼生笑道:“什么敬仰萬分?我看你是口是心非。你心中定然在說:‘想不到號稱十大高手之一的回風劍客顧蒼生,竟然是這么一個糟老頭子’,是不是?”
郭浪這些日子里跟他相處,雖覺得他脾氣有些古怪,但也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比這那些正派中規規矩矩的人更深得自己的好感,聽得他言語溫和,便笑道:“老頭,你也不用這么謙虛,江湖上誰都知道,你回風劍客武功卓絕,俠心仁義,其余九人誰也比不上!”他聽得顧蒼生言語詼諧,便不稱他為“顧老前輩”,而仍稱之為“老頭”。
顧蒼生聞言,淡淡一笑:“武功卓絕倒還不錯,但俠心仁義四字,你用在老夫身上......嘿嘿,未免太不恰當了!”
郭浪道:“怎么會不恰當?老頭你能教我這么一個非親非故的人絕世武功,又肯帶我出谷,這不是俠心仁義,那又是什么?”
顧蒼生哼了一聲,道:“隨你怎么想!”一指袖子,竟自走了。
郭浪心下奇怪:“怎么贊他俠心仁義,他也會生氣?當真是怪人有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