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杰,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多金又有英俊的外表,是每位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每位父母心中的乘龍快婿。他溫柔多情、體貼多金,而且是正值而立之年的黃金年齡。
他樣樣都好,只有一點使人蹙眉,那就是他不信“愛”這種東西,所以在他身旁的女人只要扯上“愛”字,必定逃不過分手的命運,久而久之,“郁杰”之名與“花花公子”兩者簡直走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再也分不開離不去了。
許多人研究過郁杰,認為他之所以會這樣,必是他的前妻造成的結果。
前妻?是的,他結過婚,早在未成名之前,早在他還是個毛頭小子之前。
沒有人知道他的前妻是誰,更沒人看過那名神秘女子。
為什么?
因為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郁杰大富大貴之前的事,試問有哪位記者人士會未卜先知,知道郁杰會成為未來的名人雅士,而預先注意他的一切動向?如果有的話,耶人不是太無聊,就是神級病!所以等到大眾開始注意他,記者開始挖掘他的消息時,他早已將一切有關過去的事“洗”得一乾二凈,不留痕跡。
然而這樣的他,反而更引人注意,更讓人想挖出他的過去,沒辦法,誰教人是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好奇會殺死描,卻忍不住好奇”的動物。
藍倩看著“星動月刊”上這個月的名人專訪,這次訪問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她熟悉卻也陌生的前夫。
影視版上那張照片中摟著紅星米鈴,笑得十分自信的男人正是她結縭不到一年就離婚的前夫。誰也不知道她就是報章雜志上所說的神秘女郎,就連她最好的朋友鈺瑩也不知情。
她自己是個雜志人,所以知道記者先生小姐們的可怕,但郁杰也真有辦法,竟然能將過去的消息封得死死的,在這點,她就真要謝謝他了,如果不是他,她真難想象成為公眾人物,每天有人盯梢的感覺。
“藍倩,總編找你。”忠冠叫道。
藍倩回過神來睥睨著他,湯忠冠──一個不知囊括多少個學位的高材生,卻甘心屈就于一家雜志社,據他個人的講法是──興趣!晚上還在大學兼課。長得斯文俊逸、有個性,再加上多才多藝、待人和氣,聽說是校內的名人,仰慕者不計其數;在雜志社里大家對他更是褒揚有加,羽紋甚至還免費送他一個外號──桂冠湯圓。
“知道了,桂冠湯圓。”她回答。
“藍倩,拜托妳別用那個難聽的名字叫我可以嗎?我的名字是湯忠冠,妳叫我忠冠或者冠都可以,就是別叫那個難聽的綽號。”他抗議的叫。
“哪個?”藍倩好笑的問。
“就是……妳想誆騙我是不是?”忠冠發現藍倩開他玩笑,抬手就想槌下去。
“嘿,君子動口小人動手!”藍倩急忙出口。
這下子,忠冠的手抬得高高的,要槌下去也不是。不槌下去又覺得對不起自己,一時間就只能這樣抬著手瞪著藍倩。
“唉呀,你手不累嗎?放下來、放下來。”藍倩裝好心的告訴他。
“妳……”忠冠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我怎么了?何況我只是入境隨俗的跟著大伙叫嘛!”藍倩笑嘻嘻的說。
忠冠狠狠瞪她一眼,眼光移至她手上的雜志,嘿嘿!換我消遣妳啦!“怎么,對他有興趣呀!”他指著雜志上的郁杰,眼珠子壞壞的轉了轉。
“他?我高攀不上。”藍倩搖搖頭,早在十年前當他還是個無名小卒時她就已經配不上了,現在以他身價千萬看漲時,她更配不上了,藍倩不著痕跡的將雜志闔上丟回桌面,然后起身走向總編辦公室。
“喂!我還有話要講呀!”忠冠一看她轉身就走,急忙拉住她,心想她這一走,自己想消遣她的計劃不是胎死腹中。
“你不是說總編找我。”藍倩回他一句。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忠冠急著說。
“是你大還是總編大?”藍倩不客氣的問他,然后揮掉放置在她肩上的手,繼續朝總編的辦公室走去。
“可是我……”忠冠只能在后頭看著她離去,哀嘆自己功敗垂成。
“總編,你找我。”藍倩走到總編辦公室,禮貌性的敲敲門后才走進去。
“藍倩,妳先在那邊坐一下。”總編李有才指了指角落的那張沙發后,繼續埋首處理著一桌的文件。
好一會,他終于將桌面堆積如山的文稿清出一片空地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坐下,不慌不忙的拿了根煙,慢條斯理的抽了起來。
“總編,你不是有事才要我進來的嗎,怎么又不講話?”藍倩看著總編光是抽煙,按捺不住的問。
“藍倩,妳看過這個月的‘星動月刊’了吧!”李有才若有所思的問。
“剛看了一下,這和你要談的事有關?”藍倩問。
“這個月的名人──郁杰,妳對他有何看法?”
“他?”藍倩愣了一下,總編為何會突然間這種問題?但她又看不出總編臉色有何含意,“怎么會問我這個問題?我一向不負責那些名人的報導呀!”她問。
藍倩在雜志社從不報導名人動向,她只負責一些風景秀麗、文化特殊的地方與國家,常帶給大眾更廣的視野與更多的常識。
雖說她的報導在雜志上是屬于插花,不是主題的位置,但她一向認為它的存在是不可忽視的,它可以在讀者看煩看膩了新聞雜志,轉移注意力調劑身心,也可以提供一家大小的休閑去處,更可以了解許多不知名的地方的風俗民情、奇觀異景,所以她非常以自己的工作為榮。
“我知道,我只是想聽聽妳的看法。”李有才解釋道。
“看法?”藍倩還是不懂。
“對,純粹想知道郁杰的魅力有多大。”上帝原諒我,我說謊了!李有才在心中懺悔著。
“為什么?”
“哦,妳可不可以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別問那么多可以嗎?別忘了,我是總編。”受不了她的再三逼問,沒辦法之下,李有才只好抬出頭銜壓人,雖然他對這點很不恥。
“誠如雜志上所說的:郁杰,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多金又有英俊的外表,是每位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每位父母心中的乘龍快婿。他溫柔多情,體貼多金……”藍倩聳聳肩,以不在意的口吻回答。
“我不是教妳背雜志上的評語給我聽,我要聽的是妳的看法,妳心中的感覺。”李有才不耐煩的打斷藍倩,他知道如果不打斷,她定會將那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特殊功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將雜志上所寫的評論完全背給他聽。
“我?我沒什么感覺呀!一個有著十歲大女兒的母親,早就過了作夢的年齡,你能期待我會說出什么驚人之語?”藍倩丑翻白眼。
一年前看到藍倩和她的履歷表時,李有才的表情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張口結舌。一個看起來不過是二十歲的純情少女,履歷表上卻寫著二十七歲,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她有個九歲大的女兒,天呀!那時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履歷表上的人就是藍倩;可是后來看見她女兒時,打死他,他也會一口咬定那是她女兒,因為那孩子簡直是她的翻版,一個二十七年前的她,一個漂亮得像個娃娃的女孩兒。
藍倩很漂亮,但不是艷光四射也不是閉月羞花那種,而是一種給人很溫暖、柔順的感覺,一種讓人不得不心疼的美;而她長及腰的如云秀發更襯托出柔弱與清純,雖然她總以一只黑框眼鏡與平凡穿著來掩飾她的美,但卻依然無法掩蓋她特有的氣質和靈秀。
“我老婆已結婚多年,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但她對郁杰的感覺可不像你說的。”李有才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叨念著。
藍倩好笑的斜視他。
“真的如妳所說的沒什么感覺?”李有才急忙清清喉嚨,轉移藍倩的注意力。
“我騙你做什么?”藍倩表面上說得輕松,心里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對他沒感覺?!怎么可能?郁杰是她的前夫,她孩子的爸,她心里深處的人,要她對他沒感覺,來生再說吧!
“那真是太好了。決定了,就是妳了。”他差點沒歡呼的跳起來。
“決定什么?總編,你到底在說什么呀?”藍倩看著總編。
“就是妳,一個星期后的郁杰專訪就靠妳了。”李有才拍拍她的肩膀,走回他桌后的大皮椅坐下。
藍倩呆了,一個星期后?總編的意思不會是……
“總編你說什么,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藍倩沖到他眼前急問。
“意思就是說,下星期五的郁杰專訪,麻煩妳代表本社的特派記者前去。”
“為什么?這是美玲的工作呀!”她以高八度的聲音問。
“現在是妳的工作啦!”
“那我原來的工作呢?”
“那妳不用擔心,我會派人接手的。”李有才一派閑適的說。
“為什么?我喜歡我原本的工作,可不可以找別人去采訪?”藍倩抱著一絲希望的問。
“又不是要調妳職,就這一次而已,妳干么緊張成那樣?”
“為什么找我,別人不行嗎?不是有很多人想去采訪他?”藍倩急道。
“就是有很多人想去,我才派妳去。”
藍倩氣歸氣,但還是不懂總編硬要派她去的原因。
“在家里就已經有個女人迷死郁杰了──我老婆,我可不希望社里又有一堆女人整天談論他,那樣子我會心里不平衡。剛才問過妳,只有妳對那個萬人迷沒有感覺,派妳去最適合不過了,既可以得到一篇中立的評論,又可以治療我那受了傷的男性自尊,真是太好了。”李有才眉飛色舞的說著,大概很是佩服自己的知人善任,絲毫沒發現藍倩布滿陰霾的臉。
“總編,我剛剛所講的話都是騙你的。我對郁杰是迷戀得很,喜歡得不得了……”藍倩趕緊否定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得到的即是總編似笑非笑的斜視。
“總編,我說的是真的,我……”她繼續努力著,卻被總編的笑聲打斷。
“妳說的如果是真的,我免費送妳一個月的假期。”李有才開心的說,“如果真如妳所說的,對那個萬人迷迷戀得要死,那我派這個工作給妳,妳不應該是求之不得嗎?哪還會想盡辦法推辭!”
“可是……”
“沒有可是,就是妳了。”
“總編……”藍倩不放棄的哀求道。
“好了,我決定的事絕不更改,妳去準備準備妳那天要問的草稿了。”李有才果決的打斷藍倩未完的話,低頭繼續奮斗。
“可是總編……”
瞪著不再吭聲的總編,藍倩無奈的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坐在辦公桌前,藍倩瞪著眼前的計算機發著呆。
“藍倩!在想什么?”羽紋從后頭拍丁她肩膀一下。
“小姐,妳別嚇人可以嗎?”藍倩用手拍拍胸脯,回頭瞪她一眼。
張羽紋,一個活潑開朗的二十五歲大女生,瓜子臉、大眼睛,留著一頭未及肩的短直發,身高一百六十公分左右,體重五十上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三百六十天穿長褲,剩下五天則是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閉關日。舉凡牛仔褲、直筒褲、AB褲、喇叭褲,只要是長褲她都穿,但打死她,她就是不穿裙子、短褲,為什么?依她小姐的說法是穿長褲做什么都方便,而其它的則是──累贅。
“我嚇人?有嗎?”羽紋死不認帳,“妳剛剛在想什么,怎么想得那么入神?”
“她呀!大概是剛被總編刮了一頓,所以……”忠冠在一旁比著腦筋秀逗的手勢。
“桂冠湯圓,你不說話,別人不會把你當啞巴!”藍倩轉頭瞪他一眼。
“嘿,我說錯了嗎?”他笑問。
“真的嗎?妳剛真的被總編刮了一頓?”羽紋關心的問。
“妳別聽佳冠湯圓亂說。”藍倩沒理忠冠,轉頭對羽紋說。
“我哪有亂說,是妳自己從總編辦公室出來后就一直怪怪的,不是被總編刮了,是怎么了?”忠冠有力的指證。
“我在想事情,什么怪怪的。”藍倩給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想什么?該不會是郁杰吧!”忠冠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他還沒忘記早上藍倩對雜志封面上的郁杰看了好一會。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藍倩雖在心里暗叫不妙,臉上則絲毫未露出端倪。
“真的嗎?那告訴我可不可以?”羽紋在一旁瞎起哄。
“羽紋,怎么連妳也跟著鬧下去?”藍倩瞪她一眼。
“妳真的在想郁杰,還是總編又給妳出什么難題,害妳想得那么出神?好啦,告訴我們嘛!”羽紋拉張椅子坐在她旁邊,一臉興致勃勃的表情。
藍倩看著盯著自己的兩人,他們完全是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表情,這下子她能不說嗎?
“總編派了個工作給我。”藍倩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什么工作?”忠冠急著追問,他知道這工作絕不簡單,否則藍倩不會一臉苦惱。
“下星期五的專訪。”藍倩淡道。
“下星期五的專訪?”忠冠不懂的問。
“哇塞,”羽紋大叫出聲,差點引來辦公室里其它人的注意。
“羽紋妳叫什么叫呀!”忠冠對她皺眉。
“星期五……”羽紋徑自指著藍倩,口里叫著。
“妳到底在說什么?”忠冠好奇至極。
“郁杰……藍倩……”羽紋還是一臉訝異的指著藍倩。
藍倩苦笑的看著羽紋,而忠冠則,還是聽不懂羽紋所指的是什么。
“羽紋,妳可以把話說清楚嗎?”忠冠一個頭兩個大的問。
“星期五的專訪,總編要妳去?”羽紋終于可以將話講清楚了,可是卻不是對忠冠解釋,而是針對著藍倩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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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倩無言的點頭。
“真的?那真是恭喜恭喜。”羽紋拉了藍倩的手直搖個不停。
“什么恭喜,我都快煩死了。”藍倩狠狠的瞪羽紋一眼。
“煩什么嘛,有大帥哥可以看──”羽紋一臉贊嘆、作夢的表情,“多好。”
“那妳去。”藍倩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如果總編要我去的話,我當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惜總編是要妳去。”羽紋哀嘆的說。
“妳們到底在講什么,可不可以說明白點?讓我也有參與感?”忠冠在一旁抗議。
“說得那么明白你還不知道!星期一的周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呀?”羽紋瞪忠冠一眼。
“唉呀,說一下又不會要妳的命。”忠冠一臉央求。
“哼,周報時你一定又在跟周公下棋了,對不對?”羽紋瞪他一眼。
“妳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嘛!”忠冠訕笑著,“快說重點。”
“重點是……我不告訴你。”看著一臉好奇寶寶的忠冠,羽紋慎重其事的說,一說完自己就哈哈大笑個不停。
“幼稚!”忠冠對她的行為嘲笑的翻白眼。
“桂冠湯圓,你說誰幼稚?”羽紋馬上停止笑容瞪他。
“我又沒指名道姓說誰,有人就笨笨的不打自招,承認自己幼稚。”忠冠轉對藍倩說,絲毫不理會在一旁齜牙咧嘴的羽紋。
“桂冠湯圓,你給我說清楚!”羽紋跳上椅子站在忠冠面前一手扠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居高臨下的審問他,“你說誰幼稚、誰笨笨的?”
“藍倩妳有沒有看見一只會說話的茶壺呀?”忠冠居然不知死活的側頭問藍倩,音量剛好偏及全辦公室。
“會說話的茶壺?哪里?我怎么沒看見?”羽紋一聽興奮的叫了出來更是左右張望,想看看會說話的茶壺是何德行,不會像卡通飛天壺一樣也戴個墨鏡吧?
“哇哈哈……”忠冠則笑得東倒西歪,好不夸張。
“你笑什么?”羽紋瞪著狂笑不已的忠冠。
“妳……妳……好好笑……”忠冠實在無法抑制,手指著羽紋,就是講不出話來。
“我……我看錯了。”眼看火冒三丈的羽紋就要爆發,忠冠趕忙停住笑,雖然他憋得瀟臉通紅難過得要死,但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尤其是對這只母老虎。
“看錯了?你別想騙我,老實說,你在笑什么?”羽紋才沒那么笨,明知全辦公室有一半的人都在笑,而另一半的人不是出差就是休假,所以她一定要問清楚大家在笑什么,為什么只有她不懂。
“沒有呀,我真的看錯了。”忠冠換上再正經不過的表情,慎重其事的說。
羽紋一臉不信的看他,突然有人從后頭拍她的肩膀,羽紋回頭看,原來是王瑋成。
“干么?”她不太高興的問。
“喏!”王瑋成微笑的遞給她一張紙,然后快速的退到安全地帶。
羽紋不解的看看他,又看看紙條,然后低下頭攤開紙條看看里面寫些什么。
只見紙上畫了個女人的素描,看她一手扠腰一手指著某人,那動作乍看之下還真像個茶壺,上面好像還寫些一什么,羽紋將紙張拿近看清楚;這一看,羽紋差點尖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回過身,看也不看的一巴掌就揮了過去,可惜……沒中。
“桂──冠──湯──圓──”看著人去椅空的情況,羽紋這回真的尖叫了。“我張羽紋此仇不報非君子。”她忿忿地發著毒誓。
藍倩看了那兩個寶貝,無力的搖頭,羽紋從進雜志社后就老愛和忠冠斗嘴,只要兩人在一起必定笑話百出。
“不管你們了,我得去想想下星期五的事了。”藍倩喃喃自語的說,她都自顧不暇了,才懶得理他們,自個兒將桌面收拾一下,起身拿了皮包頭也不回的就走。
而火氣正盛的羽紋沒注意到她的異樣,更不用說為躲羽紋而逃到天涯海角的忠冠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藍倩自覺這些年來她成長了不少,不管是心理或是生理。
以前那個郁杰的妻子是個柔弱不懂世事的小女人,一心都只是為他,為他生、為他死、為他笑、為他哭。
而現在的她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以自己的生活為重心,以家庭的幸福為主要,她活得快樂、活得自由,最重要的是有個天使陪著她──她的女兒藍綾,這樣的日子她已經很滿足了,不想再有人介入她的生活,她亦不會介入任何人的生活,這任何入當然包括郁杰──她女兒的父親。
順順及腰的長發,藍倩仔細打量鏡中的自己,郁杰應該認不出這樣的她吧!
他喜歡女人一頭俏麗短發,以前他總愛撫著她那頭短發說他是如何喜愛她的短發,不為什么,只為了他覺得短發看起來輕巧舒適,而現在她知道他依然偏愛短發,為什么?因為光看他周遭女友的發型一個比一個短就可想而知了。
湊近鏡子看清自己,藍倩這一百多度的近視常讓她半瞇著眼看人,忠冠還曾說她這雙眼最會勾人了。從皮包中拿出眼鏡戴上,這下子鏡中的她就更清晰了。
戴上眼鏡后,藍倩更仔細的上下打量自己,及腰長發、戴副眼鏡、上了粉妝,再換上一張帶著精明與職業性的臉孔,這樣的自己對郁杰應該是陌生的,他應該認不出是她吧!
不過說實在的,也許是她太杞人憂天了,因為說不定他早就忘了她是何許人,早就忘了她長得是圓是扁,她擔心什么?再說,就算被他認出來又怎樣,他們早在十年前離婚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她在害怕什么?
害怕被他認出,被他知道女兒的事?是的,她就是怕這個!但也許真如自己所想他早就忘了她了,更何況她連名字都不是以前的嚴淑倩了,他又怎會認出她、記得她呢?
既成的事實改不了,藍倩只有硬著頭皮撐下去一途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擔心有何用,不是嗎?
可是,她真的怕呀!畢竟十年前的分離不是兩相情愿,而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