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與客棧
“難不成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君墨染狐疑地望著她。
姜梅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瞞的,因此很誠實地答道:“沒了~”
“說吧,你什麼時候又去見皇上了?”君墨染神色冷竣,並沒有因她的誠實而稍顯柔和,反而更加惱怒。
在宮中那兩日,她與他幾乎寸步不離,皇上應(yīng)該沒有單獨接觸到她,並秘密送她金鑲玉的機(jī)會。
很顯然,在那次之後,她瞞著他又見過皇上了。
一個宛兒還不夠,又想把湄兒也變成他的眼線嗎?
“不是我去見他,他也沒有來見我?!苯废肓讼?,實事求事地道:“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了而已?!?
“你覺得我會信?”君墨染冷笑。
只是偶然遇到,就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她了?皇上可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你不信也沒辦法~”她總不能爲(wèi)了要他相信,把沒有的事情編得天花亂墜吧?
“他要你辦什麼事?”李煜宸倒覺得她怎麼得到玉佩並不重要,反而對她爲(wèi)此付出的代價比較感興趣。
“劉三的案子,嗯,還有就是儘可能地追回被盜的經(jīng)書。”後面這條,楊嘉燁雖未做要求,不過她想,如果案子破了,經(jīng)書追回也是很正常的。
“哈~”君墨染冷笑,對她未經(jīng)同意就攬事上身的做法相當(dāng)不滿:“你對自己倒是很有信心。”
“我並不是無的放矢,”以他的脾氣,這種反映很正常,姜梅對此早有準(zhǔn)備,對他的態(tài)度渾不在意:“心裡有數(shù),纔敢答應(yīng)。”
“你有什麼數(shù)?”李煜宸純粹是好奇。
姜梅想了想,既然雙方已簽了協(xié)議,不管他怎樣,至少她認(rèn)爲(wèi)彼此之間應(yīng)該坦誠,所以並不瞞他:“聽說過玄黃破天斧嗎?”
“那不是啖星的大內(nèi)第一高手嘛?”李煜宸與君墨染對視一眼,驚訝地問:“怎麼,他也牽扯在內(nèi)了?”
“有可能~”姜梅於是把來龍去脈細(xì)說一遍,又從案頭抽了一枝筆,一張紙,隨手畫出圖形,推到二人身前,謙遜地道:“你們都是行家,幫我看看,我分析得對不對?”
“這個,乍一看上去,倒確實有七八成象是破天斧。 ”李煜宸擡頭看了君墨染一眼,見他不表態(tài),只得再望向姜梅:“不過,這只是你的憑空推測,做不了證據(jù)啊~”
“呵呵~”姜梅微微一笑,並不反駁。
關(guān)於痕跡簽定的知識,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說清楚,只怕說得越多,破綻越多,倒不如糊里糊塗地帶過去的好。
“咦,這個笑容很詭異哦?”李煜宸兩腳岔開,叉著腰端詳著姜梅:“好象,把我們都當(dāng)成傻瓜了嘛~”
“不是,”姜梅只得笑道:“這確實只是我的推測,沒有真憑實據(jù)。不過,如果能想辦法弄到他那把破天斧,兩下比對一下就清楚了?!?
君墨染冷冷地插言:“你說得倒是容易,破天斧若是那麼好弄,豈不是人人拿一把玩?”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李煜宸摸著下巴,笑得驕傲十足。
“真的?”姜梅眼睛一亮,一把握住他的手:“你真的能搞到?”
君墨染眉心一皺,正要訓(xùn)斥,李煜宸已十分自覺地稍稍後退半步,不著痕跡地將手背到身後交握住,似欲保留那份溫暖的觸感。
“真的假的?”姜梅猶自未覺,再踏前一步,握不到手就捉住他的衣角輕輕地?fù)u,嬌態(tài)十足:“可不許誑我瞎高興一場!”
李煜宸垂眸望著她閃亮如鑽石的眼睛,不敢直視,心臟怦怦地跳,忙移開目光,困難地嚥了咽口水:“你,先放開,弄皺我的衣服了~”
“???哦!”姜梅一怔,低頭髮現(xiàn)手下的衣服已揉成酸菜,白衣勝雪的衣衫下襬赫然印著五指山,不禁臉爆紅,忙不迭地放開,伸了手去撫平,嘴裡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那雙白皙柔軟的小手隔著薄薄的衣衫在身上游走,李煜宸猶若遭受電擊,瞬間紅透了俊顏,想避偏又不捨,似被點了穴道定住了身形,竟是一步也移不開。
“夠了~”君墨染低喝一聲,忽地伸手攥住姜梅的手腕,將她拖到懷中固定。
“不是~”姜梅掙扎著回過頭:“抱歉,剛纔匆匆去見老夫人,忘記洗手,弄髒你的衣服了~要不,我賠你一件?”
不論何時見到他都是纖塵不染,白衣飄飄的神仙公子模樣,自己不但弄皺他的衣服,還給他印上一個大手印,難怪他生氣,崩著臉一聲不吭呢。
“你給我閉嘴~”君墨染冷著臉,低喝。
李煜宸回過神,發(fā)覺失態(tài),忙深吸一口氣,掩飾住心底翻涌的情潮,打著哈哈道:“哈,知道錯了吧?還不快買幾罈好酒來賄賂賄賂我?”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姜梅放下一顆心,連聲答應(yīng)。
“沒你什麼事,你先回去吧。”君墨染冷著聲音吩咐。
“哦~”姜梅依言轉(zhuǎn)身,走到門邊忽地停住,回眸很認(rèn)真地問:“我是繼續(xù)住在江府,還是忘月苑?”
本來他把她支到江府的目的是避開老夫人,現(xiàn)在有了這塊玉佩似乎再沒有避開的理由。所以,還是問清楚比較好,萬一不合他的心意,到時倒黴的還是自己。
在她心裡,江家與靖王府都只是一個住處,本質(zhì)上並沒有區(qū)別,都不能稱之爲(wèi)家。但是聽在君墨染和李煜宸的耳裡,卻都是一怔。
她居然稱江家爲(wèi)“江府”,那語氣,就好象是住江家跟住在某個客棧沒有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