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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粟

系屬世界分很多塊,當初由奎設定的時候,刻意避開了地球的定式,直接建立了六個星柱分布在三維體系的六個方位,既是前后左右上下六個面。然后再將世界揉成圓球,用息壤畫出幾塊圍繞星柱旋轉的陸地,又用山河社稷圖畫出陸地上的地貌和海洋以下的地形,最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將一些山川升空,將一些陸地沉進海底,這樣就形成了整個系屬世界六個方位總共18快陸地,每一根星柱有三塊陸地環繞緩慢旋轉,每轉過一圈就是一億年,六個方位的18塊陸地統一旋轉,這樣就免去了時差的問題。又在星柱上刻畫星圖,每天從星圖腳升起恒星,算是白天,當恒星升到星柱最高處便由星柱中心的通道又回到底部,這時星柱底部的次行星升起,算是晚上。

南明從圣宮里出來時,已經是1424億年5月三十一日,當然在南明看來,他其實就才過了14天24小時5分鐘零31秒左右,雖然不明白這個時間換算怎么這么奇葩,但是終于做完了繁雜的規則推演工作。那本集合所有規則的法則文書,被南明封存在了圣宮里的一個保險箱里,這個保險箱來頭可不小,是二十四天所有煉器仙人一起煉制的一個鎖頭,原是為了鎖住眾仙惡面引起的天魔生物體,后來二十五天百道持忌奉天道意志命令下到二十四天界合力封印了眾仙惡面,從此二十四天便沒有了惡。而那個鎖頭,便由天道主宰收走了。

南明暗暗鄙視由奎的吝嗇行徑——主要是因為由奎從沒跟人說過這個事兒,南明也是剛從由奎的留言里聽來的,在他看來,由奎顯然是無比的得瑟。

“恭迎天神出世!”當南明在大白門前伸懶腰的時候,一群衣著簡樸的疑似農夫的人整齊的跪在圣宮前面,那樣子顯然是迎接南明的。

盡管有點飄飄然想得瑟得瑟,但南明現在很累很累,因為演算法則的關系,所有力量體系等于是在他的經脈里自行運行了1424億年,但是,這股力量是不能輕易動用的,畢竟是這世界所有法則的根本,所以,法則們一起給南明下了一道封印,以十八塊大陸為基數的十八道黃金封印,每道封印代表一個級別,能在世界里運行的只有前十七個級別,最后的十八級力量等于整個世界的力量總和,是不被允許使用的。

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頭,南明粗略的計算有上百人,南明清了清嗓子,說:“你們是哪里人?”

一個看似很壯的黑頭發男性中年走了出來,說:“吾等乃是天龍一族,在此守候圣宮14個世紀又24年,如今是第二十四年五月,恭迎天神降臨。”

南明算算時間,其實也就過了十幾天,雖然很枯燥。不過既然他們都這么說,那就怎么樣好了。南明問:“你們初代天龍可還健在?”

中年人說:“太族長仍然健在,只是時日無多。”

南明心里一凜,心想這天龍守護了圣宮長達1424億年,不給點好處實在是說不過去,于是南明又問:“爾等可是所有種族中最強?”

中年人眼神一下黯淡下來,語氣頹喪而無助,說:“不瞞天神,吾等乃世間最弱。”

“最弱????”南明詫異莫名,按道理,一般都是最強守護才對,為何到了此地成了最弱?

中年人似乎不想回答,仍舊跪地說:“天神,請隨我到族中,太族長應該知其中緣由。吾等乃是后輩,不知其詳。請天神隨我來。”

南明停了片刻,考慮怎么賞賜天龍一族,不過沒有一點頭緒,按理說天龍最弱,最大可能就是需要力量,可是世界形成至今,天龍一族健在,未嘗不是因為他們是最弱,如果突然加強了他們的力量,說不定反而是害了他們。南明拿不定注意,于是說:“你帶路吧。”

然后南明跟著中年人朝雪山下面去了。此時跪在白門前的一百多號天龍人才敢起身。一個年輕的族人問一個年老的族人說:“二爺,那個人是誰啊?族長那么恭敬。”

那位二爺說:“噓!那個不是人,是天神;你們年輕不知道,我們天龍族每億年一次生育,到如今已經是14代了。記得太族長說,天神在圣宮寫經布道,教化萬物,才有了現在的大陸世界。所以,誰都不能對天神不敬!你小心點知道吧。”

“是是是,我記下了記下了。”

一百個人有一百種看法,他們都在相互討論,唯有一個眼神清澈的少年,一頭長長的黑發直垂到腰際,他神往的注視著圣宮的白色大門,一直到一個婦人驚醒他,問:“焱兒,看什么呢?”

少年說:“母親,那就是天神住的地反嗎?”

婦人說:“想來便是了。怎么了焱兒?”

少年說:“我想有一天也能住在那樣的房子里。”

婦人大驚失色,連忙捂住少年的嘴,左右看了看其他人的臉色,見沒出什么事才放下心,對少年說:“焱兒,你千萬別這么想,天神不是我們凡人能比擬的,要是惹得天神發怒,我們整個天龍族都會遭殃的。”

看著婦人煞重其事,若是少年真聽得婦人所講,那么他也就從此平平凡凡,可是這個注定不平凡的少年,雖然嘴上沒有再說,可是那眼神里更加灼熱的光芒連遠在幾百米外的南明都感覺到。

“加油吧,小家伙。”南明略有深意的往雪山上看了一眼,會心的一笑,同中年人朝一處峽谷走去。

中年人一路上給南明介紹大陸的一些細節,比如幾百萬年前的萬族大戰,比如如今的天之驕子龍炎族龍王李廣,比如西方聯合國統領牙克萊斯,比如南方有熔巖禁地,比如北方有樹精等等。

南明問:“那個誰,紀年怎么記的?”

中年人同南明熟稔了,也就改口了,說:“大人,我們紀年是按照星柱紀年的。”

“星柱?”

“是的,大人。星柱陽星一升一降便是一天,陰星一次圓滿為一月,星柱外面有神字,每一年加一,每一百年循環進一,每一千年再循環進一,如此循環遞進,我們只需識得其數,便知是何年。”

“哦。那怎么命名的?”

“我們把百年成為世紀,千年成為世昔,萬年成為世萬,億年稱為世節。”

“那你是怎么知道百年,千年,萬年,億年的?”

“此乃太族長相傳,代代如此。”

南明沒有再問了,一切都只有見了太族長再說了。

二人來到一條小道,只能容一個人行走,兩面是懸崖峭壁,南明甚至懷疑那個太族長絕對是故意的,這么窄,隨便一個輕微的地殼運動就能壓扁。說不定不需要地殼運動,開個山鑿個石頭都能壓扁了。

大約行了三百米,中年人領南明來到峽谷當中,綠蔭盎然,生機勃勃。中年人告罪一聲,順著小道原路回去了。留下南明愜意的欣賞著峽谷中的景色:兩邊懸崖上布滿了青苔,有一些壁虎類的動物在攀爬;峽谷中滿是青草和野花,清新怡人,峽谷口向里大約100步的位置有個水潭,池水清冽,喂有烏青色游魚;沒有大樹,只在更里面隱約有一顆兩米高的小樹,樹上有麻雀一樣的鳥;這棵樹的位置在一個拐角,拐角向右,通向另一片更明亮的峽谷,同樣的綠意盎然,生氣蓬勃;南明看見幾只松鼠在地上奔跑,三只山羊正在一條小溪邊悠閑的吃草,不遠處一頭黑色的無角的牛正在蹭石頭,儼然一副農家大院的氣派,不過南明沒有見到任何的房子。

南明叫到:“有人嗎?”同時散發身上的氣準備感知詳細的情況。

“還請天神手下留情。”一只羊突然前腿跪地,朝南明說。那姿勢跟大白門外面的人一模一樣。

南明雖然有點發憷,不過還是緩過來了,畢竟現在是大神,裝也得裝,南明蹲下說:“你別跪著了,我看著累。你是天龍的太族長?”

山羊點點頭,說:“正是在下。當年中了永生詛咒,成了這幅樣。”

“永生詛咒?”

山羊走到南明側面,一屁股坐下來,姿勢向一只坐下的狗,說:“當年您傳經布道,教化萬物。吾是萬物中最弱的一條小龍;萬物都覺建立族群迫切,便在一起商議如何圣宮的歸屬問題。”

南明冷笑一聲,歸屬?

山羊繼續說:“最后為了避免大戰,又為了各自的利益,他們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真的很絕妙。那就是安排一個最弱的族群在這里守護,這樣一旦圣宮出現寶物,他們就可以毫無顧忌到天山爭奪。”

南明訕笑不已,心想這幫冷血生物還是聰明的。

山羊又說:“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利用了一個名叫血祖的人,用他的血在我身上畫了永生的詛咒。從此我就變成了這樣。幸好那時吾內人已誕下一子,否則……。”

南明啞然,看著山羊悲痛的樣子,不知該不該說獎勵的事情,良久,山羊緩過勁,抬頭看了南明一眼,說:“天神冕下,吾知守衛有功,但請您不要賜予我族任何力量,我族能存活至今,全在于最弱二字。若您要賞,便賞吾族群永世守衛天山吧。”

南明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心想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畢竟是1424億年了,貿然改變是會出大事的。

見山羊希冀的眼神,南明抬頭看了看,大約是正午了,便單手擎天,高呼:“吾以世界之名義,天龍一族守衛有功,封天龍為天空衛士,號天空族,自此永世守衛天山圣宮,他族犯天山者,誅!他族犯天空者,誅!欽此!”

只見天空突然一道紫氣升起,無數霞光遮天蔽日,一個大大的天字出現在天上,一道玄妙的聲音傳遞到世界的每個角落,無數生命在此刻都抬起頭望向漫天的霞光,心里無不想著:“要變天了。”

山羊再次前腿跪地,低頭向南明拜倒。一道紫氣從天空落下,正中山羊,連同另外的兩只山羊和那只磨皮的黑牛,只見山羊漸漸變大,變寬,直到塞滿了整個峽谷,一聲震天的吼叫傳出:“啊!我天心又回來了!嗚啊!!!”

另外兩只山羊也變大了,只不過相比于天心那龐然的體型,簡直就是小孩子級別,他們分別是天心的妻子天娥和他們的女兒天妗,不過因為天妗是他們羊身時生下的,所以天妗保持了羊身,只是稍微變大了點。

“天妗!”天心底下他龐大的頭顱,眼里盡是悲傷,一旁的天鵝將大山羊攬在懷里,眼淚一點一點的就先下來了。

天心用他那大頭沖向南明(太大,看起來就是沖),悲戚的說:“天神冕下,請解救天妗,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這下南明為難了,你丫的都變成羊了也能搞出來一個,完了要我來給你解決……南明看向一旁變成兩米高的大狗,這是那頭牛變的,他忽然有種淡淡的憂傷,想休息下都不行么?我忙了整整1424億年啊,雖然其實是14天。

天心見南明沒反應,一下匍匐到地上,類似五體投地,揚起十米高的灰塵,等灰塵散去,天心急切的說:“冕下,您一定要救救小女啊,冕下!”

一邊的天鵝也充滿期待的望著南明。

南明嘆了口氣說:“我也難辦啊,規則當中你女兒已經是羊身了,要改變就得違反規則,違反規則的罪過你們可是承擔不起的。”

天心見狀更加迫切,高呼:“我愿意,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南明說:“規則是沒法改變的。不過看你這么可憐,這樣吧,我教你女兒變化之法,你看如何?”

天心大喜,連忙以頭點地,然后又怯怯的說:“那冕下可否教我族人變化之法?”

南明聽罷一頭黑線,丫的得寸進尺啊,南明咳嗽一聲說:“變化之法不是誰都能學的,你的族人都掌握了化形之法,為何還要變化之法呢。”

天心說:“冕下有所不知,自古以來,我族最弱,只能掌握化形這一類微不足道的法門,吾今求取變化之法,不過是想讓族人能以自保。請冕下成全。”

南明歪著頭思考起來,他身上有十八道封印,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出手,也許建立一個勢力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規則對天山和天空一族也施行了規則保護,雖然說這樣天空一族也不能惹是生非以免失去免死金牌,不過拿來唬唬人還是可以的。

又仔細的想了一遍,南明說:“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們天空一族得和我簽訂無條件召喚契約,另外對于你們實力提升的問題也不能聲張,雖然有規則庇護,但是遇到了天定英雄和天定之王,規則是不會保護你們的。”

天心也嚴肅起來,一叩首,說:“吾天空一族愿與冕下簽訂契約,對于實力也會百分百保密。為此,我宣布,凡天空一族,未經召喚,不得踏出天山一步。”

南明一咋舌,這天心也真舍得,整個種族就這么送出來了,看他的樣子是要舉族綁定南明了。南明忽然覺得掉坑里了,還是很大的那種。

南明問天心:“你沒騙我吧?”

天心再次以頭搶地,擲地有聲的說:“絕對沒有,在下不敢期瞞冕下。”

南明始終覺得哪里沒對勁,可是人家說沒騙你,這么大的餡餅沒理由不吃。于是南明同意了,他也沒再去考慮為什么,因為他完全忘了一件事——天龍一族最弱的原因。

決定下來后,天心親自領著南明協同他的家人走出了峽谷,這也意味著南明真正的走進了這個世界,這個被稱為系屬的世界。

“哦,對了,你是怎么知道百年,千年,億年這些詞語的?”

天心愣了一下,隨即說:“不是您告訴我們的嗎?當年您傳經布道之時曾言以年紀法。”

南明釋然,看來是第一天的時候寫下的,過了這么多天,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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