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身體挺動了起來:“老鼠夾?好像不是,力道比彈簧的力道還要強呢?!?
“去你的,你個大『色』狼。”嬌嗔的聲音再次響起。
三天后,張市長的協(xié)調會終于召開了,參加會議的還是原來的幾位局長,多了『政府』督查室的一位李主任。
寬大的常委會議室內,眾人看到呂天走進來,臉上的不屑已經(jīng)不復存在,更多的是淡漠、玩味的表情,注視著他的身影,誰也沒有欠屁股。
只有李東明站起身,把呂天讓到了里面,呵呵一笑道:“呂局長挺準時,新的工作崗位還適應吧?!?
呂天呵呵一笑,掃了幾人一眼:“還可以,不能說順風順水,但也算得上波瀾不驚,能夠正常開展?!?
正說著話,張裕在秘書的陪同下走進會議,與眾人打過招呼后坐下:“現(xiàn)在我們開會。今天的會議主題是,如何將城南的舊民居區(qū)拆掉,開發(fā)成一片高檔的住宅區(qū),這是對我市城建工作的一大助力?!?
何秘書送上一份材料,是城南郊區(qū)的現(xiàn)狀圖與規(guī)劃圖,詳細介紹拆遷的好處,兩者一對比,確實是天壤之別,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張市長,有沒有全市的規(guī)劃圖,我們只看一隅,不統(tǒng)籌規(guī)劃整個城市,可能會造成重復建設,城市功能的交叉,對下步建設造成一定影響?!?
城市規(guī)劃就如同兩人下棋,要綜合考慮全盤的布置。只走車馬炮,不考慮攻卒飛相,那只能是短見,呂天不想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起碼有他參與的城南區(qū)盡可能的不要發(fā)生。
“城市規(guī)劃有,何秘書,你把全市的規(guī)劃拿過來?!睆堅qR上吩咐道。
何秘書把規(guī)劃圖拿了過來。鋪在桌子上。呂天仔細一瞧,立即眉『毛』微蹙。
這是一張新的規(guī)劃圖,去年二月制定的。按照城市的整體規(guī)劃,城南這片小區(qū)是開發(fā)成商業(yè)區(qū)的,而不是住宅區(qū)。如果開發(fā)成商業(yè)區(qū)。還是比較的合理,因為這里離南湖最近,在游人中織的景區(qū)開商業(yè)區(qū),將是吸引景區(qū)人流的一大動力,如果開發(fā)成住宅區(qū),景區(qū)變成小區(qū)居民的后花園,對提升景區(qū)檔次并沒有多大的幫助。
“怎么樣,呂局長,對規(guī)劃圖有什么看法?”張裕看了一眼呂天道。
“張市長,我只是好奇想問一下。整體規(guī)劃圖上是商業(yè)區(qū),現(xiàn)在我們把它開發(fā)成住宅區(qū),不知道這有什么區(qū)別。”呂天淡淡一笑道。
“商業(yè)區(qū)只能蓋六層以下的多層樓,而且樓與樓的距離不能離太近,前排樓與后排樓又有很大的差價。對于出售地皮的價格會有很大的影響,賣出不好價錢,財政收入非常少。如果開發(fā)成住宅小區(qū)就不同了,你看,我們的樓可以設成三十多層的高樓,前排樓與后排樓的差價不大。同時,小區(qū)緊鄰南湖,山清水凈,景『色』秀麗,對提升地盤土地價格、吸引市民投資,更是不二的選擇?!?
張裕說完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想這樣做,但市財政很緊張,如果開發(fā)成高檔住宅小區(qū),可以緩解資金方面的壓力。”
呂天指了指城東的一片區(qū)域道:“這片也是規(guī)劃的拆遷區(qū),我們?yōu)槭裁床幌炔疬w這邊呢?”
“呂局長你不了解情況?!睆堅S冒尊种钢噶酥改瞧瑓^(qū)域道:“這兩片都是必拆的范圍,市委與市『政府』意見相左,經(jīng)過研究決定,這兩片同時推進,市委包城東這片區(qū)域,我們包城南這片區(qū)域,誰先拆完,誰就建高檔的住宅小區(qū),另一地區(qū)開發(fā)成商業(yè)區(qū)。”
“哦?”呂天吃了一驚,市『政府』與市委對著干了?這雖然不是頭一次聽說,但這樣情況應該很少,畢竟『政府』是在黨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看來張市長空降過來,有一定的實力,居然敢與市委對著干。
“這兩片區(qū)域拆遷都有一定的困難,城東這片有三家國資企業(yè),占土地總額的三分之二,土地所有權歸中央所有,跑部進京搞征地拆遷,困難特別大。而城南這一片,有兩家民營企業(yè),八千二百戶居民,都是危舊平房,需要做大量的群眾工作,也是有一定的困難?!?
“督導組要督導的是哪些人和事?”
“其它的工作,拆遷辦已經(jīng)做好了,就剩下兩家民營企業(yè),五戶拆遷戶,還有電力部門,穿南城而過的高壓線需要解決,這是最難啃的骨頭,月底前必須拿下!”張裕小手一揮,臉上『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之『色』:“這些任務分配給你們督導組,拆遷辦、公檢法司、當?shù)亍赫徊块T全力配合你們,我知道工作的難度,因為有難度,才找到了你們,這是工作任務,也是政治任務!”
呂天微微蹙了一下眉,點了點頭道:“我不太了解情況,暫時還不能保證能不能完成任務,不過,我會盡百分之百的力量能執(zhí)行?!?
張裕拍了拍呂天的肩膀道:“給你兩天時間先了解情況,然后拿出一個解決方案,此項工作就是一場戰(zhàn)役,必須把它拿下!”
六位局長也分別表了態(tài),一定要實打實的干好這項工作,絕不拖拉,絕不延誤。
呂天回到了督導小組。小組設在了市『政府』三樓,弄了三間房,其中一間是呂天自己單獨用的,另兩間是八名工作隊員辦公的地方。
把所有材料扔在辦公桌上,呂天躺在床上犯了琢磨。
市委與市『政府』分頭行動,意見相左,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他與市委書記有些關系,應該都有所耳聞,但張裕又把他拉到這一邊搞城南拆遷,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不管工作干好干不好,只要在城南這邊一站,他就被綁在張裕這架戰(zhàn)車上,他就成了火爐的小魚,怎么做都是被烤,好狠毒的張裕!
一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材料,呂天就想扔出窗外。手伸到半空又放下了,皺著眉頭思索十多分鐘,感覺有些蹊蹺。
他癡呆了三年之久,與秦家也失去了聯(lián)系,恢復后也沒有與秦家走動過勤,她不至于下這樣的毒手吧。
拿起材料仔細研究了下,拆遷問題確實很棘手,如果不下些硬功夫,很難把這些問題全部解決掉,如果是這樣的話,張裕應該沒有害他之心,只是解決拆遷問題心切,才把他調到督導組。
呂天苦笑一聲,她是心切了,而他卻變成了鍋中的小魚。既然是這樣,那就幫她一把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是為冀東市的發(fā)展
第三天再次召集領導小組會議,住建局長沒有來,公安局長沒有來,分別派來了副局長,住建局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耳朵有點聾,說話都聽不清楚。而公安局派來的是一位女副局長,呂天一看認識——苗惠!
“呂局長,材料看得怎么樣,有信心完全這幾戶的拆遷嗎?”
呂天挑了挑眉『毛』,呵呵一笑道:“有一些把握,但把握不大。張市長,如果拆遷完成后,召開城市規(guī)劃設計會議時,我請求參加,你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只要把這片地給我拆出來,你的下步發(fā)展,我也會提前為你考慮的。”張裕白皙小手一揮,大度的說道。
呂天用力點點頭:“好的,我會全力而為?!?
調度會議以后,呂天便協(xié)同拆遷辦工作人員專心研究起幾家釘子戶來,還沒等他研究深入,農牧局辦公室主任打來電話,農牧局的工作成了一盤散沙,局里沒有了主事的人,正常的文件都不能流轉,各縣區(qū)來辦事的,都給推到了門外邊。
“各位局長不是分管一攤嗎,怎么沒有管事的人?”呂天很是納悶,說好的半個月后開全體會議,給他時間進行全面了解農牧局的工作,這么快就出事了?
“別的局長還差一些,王局長說身體不舒服,請假在家,上班點個名馬上就回家,正常的業(yè)務根本不給辦理。”
呂天皺了皺眉『毛』,看了看手表道:“現(xiàn)在九點二十,十點召開全體會議,班子成員全部通知到,立即傳達?!?
“好的,我現(xiàn)在就去通知?!鞭k公室主任立即著手辦理。
安排好督導組的事情,呂天立即趕回了農牧局,將前來辦事的三個縣區(qū)的人領進辦公室,說了一筐的抱歉話,然后叫來農機處處長,將三人要辦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把三人感動得不行,連聲說呂局長辦事有力度。
十點整,農牧局大會議室內坐滿了人,班子成員前排就坐,四個副局長,一個紀檢組長,呂天旁邊空出一個座位,那是王林的地方。
“劉主任,王局長通知到了嗎?”
劉主任立即跑了過來,低聲匯報道:“電話通知到了,他說暫時過不來。”
呂天呵呵一笑:“好了,大家安靜,現(xiàn)在開會?!?
會議的內容很簡單,把這段時間需要注意的事項說了一遍,然后對班子成員分管工作進行了重新分工。其他幾名副職基本沒動,就是把孟局長和王局長的分管調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