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渡禪師上完早課,再次囑咐師兄弟二人好生修煉后就陪著師娘下山了,老兩口要三天后才能回來。
大林寺也恢復了往常的平靜,仿佛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只有少數長老知道,今天一大早,無花大方丈就率領數位寺內高手南下去了另一心宗大派——云林寺,商量應對白蛇脫塔之事。
至于近在咫尺、實力也更加強大的少林寺,大方丈和他們那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法海帶著法二在上院的齋房吃過飯,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窩,法二弄了張白絹比比劃劃的說要親筆給翠兒再寫一份情書,而法海則盤坐在蒲團上,一副正在埋頭修煉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在琢磨白蛇之事。
既然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白蛇,那么,將來自己的命運又會如何?
上一世法海在”破邪辦”工作,對于很多民間傳說都有了解,在傳說中,法海的命運共有三個版本:
一個是明代《警世通言》的絕代高僧版。這個版本中妖精白蛇喜好許仙男色與其成親,卻被許仙無意間看到真身,嚇了個半死,偶遇絕代高僧法海,于是法海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將青白二蛇鎮壓在雷鋒塔下,救了許仙一命,并在坐化前賦詩八句,留以警世:
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春。
化化輪回重化化,生生轉變再生生。
欲知有色還無色,須識無形卻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二是民間傳說的變態妖孽版。這個版本中的法海是個既好女色又好男色,且喜歡棒打鴛鴦、拆散家庭的人皮禽獸,他看上了人妻白蛇,于是就用種種手段將白蛇鎮壓在雷峰塔下供其銀~樂,后來又看上了許仙,于是就硬將其硬收入門下銀~樂,再后來竟然連白蛇許仙的孩子都不放過,還想將其收做孌童,納入門下**,沒想這孩子卻是文曲星轉世,被爆掉菊花后告到了玉帝那里,于是乎,玉帝大怒之下將此事通告萬千世界,法海沒臉見人之下躲入了通天河的螃蟹殼內。
三是比較小眾的打臉狂人版。法海修為高深,酷愛打臉。佛祖賜予他金缽讓他普度眾生,他卻拿來囚禁善妖,打了佛祖的臉;他知道觀世音菩薩看好白娘子后,就硬生生將白娘子鎮壓起來,又打了觀世音的臉;知道白娘子去昆侖偷藥后,不但不阻止,反一改常態去幫忙,打了道門的臉;天庭重臣文曲星轉世,拜塔救娘,他硬是橫加阻止,打了天庭的臉;小青拜入觀音門下來救白蛇,法海大展神威再次打觀世音的臉……凡此種種,不勝枚舉,整個一打臉狂人,最后的結果自然是被人狂打臉,打的沒臉見人。
這三個版本,法海的風格雖然不同,但命運卻都很悲劇,一個身死魂消,兩個身敗名裂,都沒有撈到好下場。
這三個版本,法海卻是一個都不信。這是上一世的傳說,并不一定適用于這個世界,更不適用于這個世界的法海,因為他早已不是原來那個法海,縱然命運將他和白蛇聯系在一起,他也堅決不做那悲催的法海。
法海不是一個喜歡逆天的人,但是這不代表他會認命,“如果命運硬要扼住我的喉嚨,我唯有狠掐命運的J~8!作為死過一次的穿越男,還有什么放不開的?”
“穿越就像穿鞋,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讓他們玩命兒找去吧!”
經過一天的沉思,法海算是真正想通了,也為以后行事定下了基調,他的心情再次變得舒暢淡定起來,而且,這種淡定之中還多了一絲不拘的灑脫,使得心境修為又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
法海將手伸入芥袋,掏出了三枚晶瑩圓潤的念珠。
念珠,即為念力之珠,修為達到長生八品舍利境后期,就能結念成珠。八品念珠是舍利子的復制,用途很廣,能傷敵,能布陣,能辟邪,能記錄,甚至還能作為修真界的硬通貨買賣交易。
法海手中這三枚念珠只有手指大小,晶瑩剔透,內蘊光明,一看就知是大林獨門功法凝聚而成。
這三枚念珠上記載的就是大林三門九品神通,每枚念珠都單獨設有禁制,沒有修煉過正宗大林功法的人,根本無法解開禁制,一窺絕學。
法海心神一動,光明念力脫掌而出,注入這三枚念珠之中,念珠禁制瞬間被破,化作三道毫光順著法海的毛孔進入了體內,直接融入識海之中,與此同時,法海腦中也多出了三篇光輝熠熠的神通法訣,正是他渴求的《一念飛天訣》、《多羅劍指》和《梵火卍蓮懺》。
法海并沒有急著修煉,而是一字一句將腦中法訣分解開來,通篇細讀,體味著其中真髓。
法術神通,并不是得到了就能立刻修成,尋常修士要將一門法術神通修至爐火純青、運用自如的境界,最少需要數年時間,但天賦超凡者用的時間會少上許多,比如法逸,身懷王霸之相,修成《一念飛天訣》和《只手伏魔》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可以算是難得的天才。
法海卻有些不同,修成三門九品神通,也不過月余之事。概因他心智超卓,又身俱佛陀之相,再加上后天靈體之身,有海納百川之能,最善于兼容并蓄各種靈力,所以,法海修煉起佛門法術神通來進度極快,能達到尋常修士的十倍、百倍之多。
將三門神通法訣通讀一遍,法海頓覺博大精深,九品神通果然不同凡響,每一種都比他修煉的小乘搬運法精妙十倍不止。難怪上院那么多弟子,一個個玩命的下山弘化為門派積累功德,他們圖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積滿足夠功德,換得一門神通。
8000兩白銀多換了一門神通,雖然有些肉痛,但也值了。
這個世界物價并不高,五兩白銀就能在京城買套四合院,肉價更是便宜,1兩白銀能夠吃上半年,哪像上一世那么離譜,房價高的邪門不提,豬八戒的肉比唐三藏的還要貴,這讓滿天神佛情何以堪?
“師兄……”
法海一扭頭,看到法二滿是無助的眼神,他趴在木床上,滿床都是墨汁,而身前的白絹上,寫了這么久也僅僅擠出了四個扭扭曲曲的蝌蚪文。
法海站起身來,走到法二床前,低頭看了看法二的大作,不由嗤聲笑道,“難怪師父常說,你左腦袋裝的是白面,右腦袋裝的是清水,才思一涌,里面立刻就成了漿糊……”
“師兄,我知道我沒這個天賦,我就是想親筆給她寫一份情書,不求文采,只是讓她知道我的一片赤誠真心。”
法二抬頭眼巴巴的望著法海,“師兄,這‘執子之手’后面應該怎么寫?師父以前教過,我卻記不得了。”
“這還不簡單。”法海哈哈一笑,摸著下巴搖頭晃腦在聊房中踱起步來,沒出七步,就拍掌而吟,
“執子之手,方知子丑,淚流滿面,子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