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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感嘆,突然,天木峰滿山烏木林中竄出一道絢目火光,帶著襲人熱浪飛向師兄弟二人。
法海和法二驚赫間擡頭遠眺,發(fā)現(xiàn)這道火光竟然是一隻火鴉。
火鴉這種妖獸在天木峰上並不常見,眼前這隻渾身上下烈焰環(huán)繞,雙翼舒展開來足有七尺來長,按照《無涯札記》記載,這種體型的火鴉最少都有百年法力在身,位列九品妖獸。
九品妖獸雖然兇威赫赫,不過,這隻火鴉卻狼狽的如同一隻火雞,不但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而且一隻翅膀上還插著一把金光閃爍的金剛杵。即使如此,這隻火鴉也不是法海兄弟二人這種半吊子能夠?qū)Ω兜摹?
二人一愣神之際,火鴉已經(jīng)飛速接近,距離他們不過數(shù)十丈遠。
“師兄,小心。”
法二畢竟是武修,看到法海愣神,趕緊從背後抽出一把逆刃的戒刀,閃身護在了法海身前。
面對突如其來的妖獸,法海此時心裡也是緊張萬分。人都是如此,在動物園看籠子裡的猛獸和在大草原上真正面對猛獸,絕非一種心情。
雖然法海通讀了無涯札記,雖然法海做足了準(zhǔn)備,但此時此刻,真正面對兇焰滔天的妖獸,法海的小腿肚子還是有些不爭氣的哆嗦起來,心道,“真是坑爹啊,無涯札記上不是說這天木峰上罕有九品以上妖獸嗎?早知道隨隨便便就能碰到九品妖獸,打死我也不來呀……”
此時二人已被火鴉盯上,就算是想退也跑不過這頭帶翅膀的九品妖獸。所以,雖然心裡發(fā)憷,但法海此時也得打腫臉充胖子了。
“放心,它若敢過來,我必會讓它有來無回!”
雖然做好了對抗的準(zhǔn)備,但法海還是有意無意的側(cè)移了一步,順勢躲在了法二身後,畢竟人都是自私的,法海和法二感情雖好,卻遠沒有達到生死與共的地步,所以法海難免會有死師弟不死師兄的想法。
此時法二卻不清楚法海心中的齷齪,見法海側(cè)移,反而單刀一橫,將法海牢牢護在了身後。
法海見狀,不由一陣慚愧,趕忙深吸一口氣,強行調(diào)動全身念力,固守本心,與此同時,識海之內(nèi)小乘搬運法訣在飛速流轉(zhuǎn),識海內(nèi)無窮念力暗暗凝聚於淡定佛法身之上,淡定佛雙目圓睜,渾身白芒四射,隨時準(zhǔn)備發(fā)出全力一擊。
九品火鴉雖強,但他法海六十年的精純法力也不是吃素的!
此時,火鴉已然飛臨二人上空,看到一身僧袍的法海二人,火鴉彷彿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眸中冒出尺許紅芒,長喙陡然一張,嘴中出現(xiàn)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球,火球迎風(fēng)暴漲,轉(zhuǎn)瞬間就膨脹到臉盆大小,似乎隨時都會脫口而出襲向二人,將他們燒個灰飛煙滅。
就在法海二人準(zhǔn)備硬抗火鴉法術(shù)之際,火鴉身後遠方突然傳出一聲清朗的梵唱。
“佛光普照,萬世光明,涅槃淨(jìng)法,般若叭嘛空!!”
隨著這聲梵唱,一隻巨大的佛掌從火鴉身後遠方密林中竄出,帶著一溜璀璨金芒,瞬間無視掉山腰到山下的數(shù)百丈距離,再次出現(xiàn)時,已然一把將火鴉和那團火焰抓在手中。
噗嗤,一聲悶響……
巨型佛掌再次張開時,掌中已然沒有了火鴉的蹤影,只留下一枚火紅晶瑩的妖核,以及那把金光閃爍的金剛杵。
可憐這隻兇威赫赫的火鴉大招尚未發(fā)出,就被這隻突如其來的佛手捏成了齏粉。
“好精純的隻手伏魔神通!”
“法逸!?”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逃過一劫的兩人表現(xiàn)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法二是感嘆九品神通的強大,法海則是面沉如水,心情甚至比方纔遭遇火鴉時還要惡劣。
空中佛手漸漸淡化消彌於虛空,金剛杵和火鴉妖核失去依託自由落體向下墜去,這時,彷彿千呼萬喚一般,遠處冉冉飛來一個白袍僧人,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虹線,一把將金剛杵和妖核抄在手中。
白袍僧人輕輕一個漂移,凌空虛渡,輕靈無比的落在法海前方一顆枯樹的枝椏之上,如同飛鳥一般,點塵不驚。
俊美、瀟灑、飄逸,除了眼神中偶爾閃過一絲倨傲陰鷙外,法海無法從這個白袍僧人身上發(fā)現(xiàn)任何的瑕疵。
此人正是大林的天才少年,法海的死對頭,無相長老最得意的弟子,法逸。
“阿彌陀佛,剛纔若不是我來的快,你們已經(jīng)成了這山上烏木的肥料了。”
法逸居高臨下,飄然若仙,語氣中卻是說不出的傲慢,“這救命之恩,不知你要如何來報呢?法海師兄~”
“法逸師弟此言差矣,同門之間守望相助本是分內(nèi)之事,更何況方纔若不是我們牽扯了那火鴉的注意,你豈會偷襲的這麼順利?”法海將識海內(nèi)凝聚的念力悄然散去,接著嘿然一笑,毫不領(lǐng)情道。
法海太瞭解法逸了,法逸此人,心胸狹隘,性格高傲,愛出風(fēng)頭,就算他像以前那樣像個受氣包般處處忍氣吞聲,也無法和法逸成爲(wèi)朋友,只會被羞辱的更狠。
原因無它,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不錯,不錯!幾日不見,師兄倒是變的牙尖嘴利了。”
法逸聞言,不但不氣,反而傲然一笑,“這倒是好事,像以前那副唯唯諾諾的鵪鶉模樣,我就是時時刻刻把你踩在腳下也會覺得無趣的很~”
法逸高高在上如同天神一般,只是淡淡審視了一眼法海,就負手仰頭望向天空,同時,習(xí)慣性的虎軀一震,一道道縱橫睥睨的王霸之氣就欲散射開來。
法逸本名龍傲天,出身於京城大族龍家,不過和法海相似,同樣不是嫡出,小時候也受盡苦難,後來偶遇少林高僧無相長老,發(fā)現(xiàn)他命相極硬,有韋陀之相。韋陀又稱韋馱天,此相極爲(wèi)罕見,比法二的羅漢轉(zhuǎn)世還要高上一等,據(jù)說擁有韋陀相者在朝堂上是帝王命,在修真界則是霸王命。於是無相長老就將法逸帶到了大林寺悉心栽培,希望能培養(yǎng)出一位未來的修真界霸王。
同樣是鹹魚翻身,法逸卻不同於法海的自卑膽怯,他更喜歡將曾經(jīng)輕視欺辱他的人狠狠踩在腳下,而且他一直堅信自己會成爲(wèi)叱吒風(fēng)雲(yún)的一代霸主,他爭霸修真界的第一步就是成爲(wèi)大林寺下一任方丈。所以他總是刻意模仿大方丈的氣度舉止,培養(yǎng)自己命相之中的王霸之氣,並且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實力不如自己的師兄弟面前展露一二。
就在法逸王霸之氣欲出未出之際,法海突然又打了個哈哈,“阿彌陀佛,裝B都裝的這麼清新脫俗,真不愧是法逸師弟!”
“撲哧~”
法二憋不住的一聲輕笑,頓時讓法逸積蓄良久的王霸之氣一泄如注,身子一沉,差點沒掉下樹來。
法逸穩(wěn)住身形,再看向法海二人,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飄逸脫俗,只剩下了惱羞成怒,他一字一頓道,“你信不信你們今天下不了這天木峰?”
“嘿嘿,我就不信在這堂堂太室十八峰範(fàn)圍內(nèi),你還敢咬我不成?以前我也就忍了,今天你若敢碰我一根手指,明天我就去無量寶殿告你恃強凌弱、殘害同門,罔顧大林門規(guī)戒律,置一衆(zhòng)客座長老於無物,置無花大方丈之敦敦教誨如耳邊旁風(fēng),置……”
看著唾沫橫飛的法海,法二目瞪口呆,法逸則頭大如鬥,滿臉的難以置信,彷彿剛認(rèn)識法海一般。
法逸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只是幾天不見,這個一向懦弱的廢柴法海不但變的牙尖嘴利了,還學(xué)會狐假虎威了,還學(xué)會上綱上線了,還學(xué)會正義凜然了,還TM有沒有一點兒出家人的樣子了?!
雖然心裡憋悶得要死,但是法逸還真不敢動法海,大門派最忌諱的就是同門相殘,客座長老和嫡傳長老之間關(guān)係更是敏感話題,以前的法海是忍氣吞聲不敢鬧,但現(xiàn)在的法海可不同,看他那副舌綻蓮花、口若懸河的樣子,若真的較起真來,以他客座長老弟子的身份鬧上無量寶殿,挑起客座長老和嫡傳長老的階級矛盾,屆時,雄才偉略的大方丈絕對不會因爲(wèi)一個傑出弟子而得罪客座長老們,就算是無相長老也維護不了他。
正在這時,密林深處又接連飛出六道人影,爲(wèi)打也打不得、說也說不過的法逸解了圍。
其中一紅一綠兩道倩影令人眼前一亮,正是妙玉和翠兒主僕,在她們身後,還衆(zhòng)星捧月般跟隨著四個青年僧人,這四人都是上院的弟子,長生十品的修爲(wèi)。
妙玉今天穿了一件貼身的粉色小襖,配上一襲緊窄留仙長裙,更顯身材火辣、青春襲人。
“法海,你不在下院參禪,跑到天木峰來幹什麼?”
妙玉一登場就氣場全開直奔法海而去,這不禁令在場衆(zhòng)人,甚至包括法逸在內(nèi),都覺得詫異無比。
法海也是一頭霧水,雖然妙玉杏眼圓瞪,語氣不善,但法海的的確確感覺到了她對他態(tài)度的細微改變,很奇怪,“這丫頭對我從來都是徹底無視,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主動和我說話了?”
“你們能來這裡試煉,憑什麼我們就不能來?”雖然心裡疑惑,但法海嘴上卻沒有任何含糊,
“你說對不,法二師弟?法二!!!”
“額~什麼?”法二艱難的將充滿“浪漫”的眼神從翠兒臉上收回,好久方纔恍過神來,根本沒有聽清法海說什麼。
可惜,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妙玉身後的翠兒看到法二的樣子只是輕輕一笑,就將目光放在了高高在上、清秀脫俗的法逸身上,眸中充滿了仰慕。
“你們師兄弟沒一個有出息的……”
妙玉眸子從法二臉上一掃而過,輕蔑的搖搖頭,不無說教的對法海道,“如果你能把你寫……歪詩的本事用在修煉上,你早就踏入長生秘境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就你那點修爲(wèi)在這裡純粹是找死!我們走!”
說到歪詩,妙玉臉頰沒來由的一紅,說罷又狠狠的瞪了法海一眼,扭頭轉(zhuǎn)身下山而去。
妙玉從出現(xiàn)到離去,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樹上的法逸說話,這令辛苦的站在枝椏上霸氣側(cè)漏,擺了半天造型的法逸非常尷尬,非常想不通。
今天這是怎麼了?不但一向逆來順受的法海變得言辭鋒利、不好揉捏了,就連從小對他仰慕的妙玉都變得難以琢磨了,她看到法海後怎麼這麼多話?他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難道還有啥共同語言?額~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法海師兄,便宜你了,今天的帳我們以後在‘千佛大戒’法會上再算,到時候看你還能說什麼?!飛天!!”
看到妙玉離去,法逸卻也沒心思在和法海糾纏,腳尖輕輕一點枝椏,身形頓時騰空而起,衣抉飄飄的追向了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