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首府——杭州。
順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副儒生打扮的法海帶著許仙漫步街頭柳巷,邊走,法海邊對許仙言傳身教。
“漢文,你可知你爲何看不透色之一字?”
“小子不知。”
“因爲你見的太少,這個世界,一陰一陽,有陰即有陽,女人和男人其實沒什麼不同,遠沒有你在書中看到的那麼美好……”
“大師,書中有云:古來美人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小子倒是覺得,女人是老天對世間的恩賜,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事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哈哈!老衲給你上的第一課,就是讓你認清現實,明白女人有多髒!”
“女人怎麼會髒?書中有云: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含詞未吐,氣若幽蘭,其神凝,使物不疵而年穀熟……”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杭州最大的青樓,夢紅樓,一進門,一股濃重的脂粉味撲鼻而來,數個臉上不知抹了幾斤粉的老鴇帶著廉價的媚笑將二人擁入樓中。
“呦,竟是父子齊臨,正好我們樓裡推出一款姐妹同牀,不知大爺可有興趣?咯咯~”
最大的青樓,卻未必是最好的青樓,夢紅樓的大,是大衆的大,三教九流,只要花銷一點兒銀錢,葷素蠻夷皆能各取所需。
“我這侄兒年後就要進京趕考,不過最近每天都愛胡思亂想,所以……”法海神色淡定無比,不動聲色的推開一個擠進懷裡的老鴇,輕笑一聲道,“我出一萬兩,包下你們夢紅樓一個月,希望你們能讓他明白女人有多髒。”
看到法海手中銀票,幾個老鴇不由雙眼放光,態度也更加熱情似火,“瞧大爺你說的,我們女人怎麼會髒呢?”
法海卻是一收銀票,淡然道,“別廢話,只有一個月時間,少用一天,我會加一千兩,多用一天,我就會收回一千兩,怎麼樣?你們夢紅樓能否做到?做不到我們就去對面了。”
“我們夢紅樓乃是江南花海之霸,只要是男女之事,沒有我們做不到的,大爺您就瞧好吧,我們紅樓十二金鴇齊上陣,一定讓這小郎君一輩子都不敢再想女人!姐妹們,清場,開工了!!!”
“大師,這不好吧,啊,不要抓我那裡,大師……救命!”
“漢文,欲問色空爲何物、需往青樓紅閣尋,你只要記住一點,她們就是你的鏡片!”
看著十幾個濃妝豔抹的老鴇小雞子一般拎著不知所措的許仙上了二樓,法海微微一笑,輕搖著摺扇在一樓花廳找了個桌子滿是愜意的坐在了下來,不一刻,許仙殺豬般的叫聲就從樓上傳來。
“哎,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許仙上青樓……”
……
一個月後,神州山陽郡,黑土鎮上。
“漢文,老衲再問你,女人真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嗎?”
“大師,我要殺了寫這本書的混蛋!女人簡直髒死了!”
“很好,你已經悟透了第一課……”
“第一課?難道還有第二課?!”
“這第二課,老衲要告訴你,女人有多醜!”
說話間,法海已經帶著許仙來到了大俠客棧,百年時間,大俠客棧卻是依舊一成不變,永遠都是那麼的破敗寒酸。
只不過,這一次故地重遊,法海卻看到大俠客棧門口已是門可羅雀,只有三個形容枯萎、骨瘦如柴,彷彿被敲骨吸髓了上百年的老人懶洋洋的躺在門外曬著太陽。
“就是這裡了……”
法海帶著許仙走到大俠客棧門前,很是客氣的向三個老人拱手一禮,“三位老爺子安好,不知這店裡的鐘離老闆娘可還在?”
很正常的一句問詢,沒成想,卻激起了三個老人的強烈反應。
“老爺子?你這死酸丁說誰是老爺子?”
三個老人掙扎著相繼起身,似乎十分憤怒,顫顫巍巍的就撲向了法海,“死酸丁,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們兄弟三人是修士,青春永駐的修士!呼!”
可惜,老人沒走幾步就已力竭,一手扶著腰劇烈的喘息起來。
“大哥,小心你的腰……”另一個老人見狀趕緊佝僂著身子拉住了他。
“小心什麼?想我姑蘇劍派蕭氏三山當年何等的風光,如今就連一個窮書生都敢嘲笑我們了,咳咳~”
最後一個起身的老人卻將目光放在了法海身上,昏花的老眼陡然迸發萬千驚詫,“咦,這個書生怎麼看著如此面熟?竟然是你!蒼……”
就在這時,陡聞客棧之內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獅子吼,“蒼什麼蒼?三個老不死的,還不給老孃滾進來!既然你們還有力氣鬼叫,就趕緊接著去給老孃我暖炕頭!”
“娘……娘子……”
三個老人一聽這聲獅吼,竟然嚇的抽搐起來,雙腿一軟,接連跌倒在地,又變成了方纔那副半死不活的衰弱模樣。
“哦,原來老闆娘還在……三位蕭兄,幸會!看你們還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改天有空再和你們敘舊。”
法海卻是面色一喜,朝萎靡於地的蕭氏三位微微拱手,就領著瞠目結舌的許仙走進了大俠客棧。
“老大師,這三個老爺子是什麼人?”
“三個第二課未畢業的失敗者而已,哈~”
許仙聞言,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在地,而此時法海卻已然站在了客棧之中。
大俠客棧內,依舊是那麼的狹窄破舊潮溼,老闆娘鍾離花依舊坐在櫃檯後託著一張大臉專心致志的扣鼻屎,觀其體形,竟是比百年前還要粗壯了很多。
“老闆娘,百年未見,風姿依舊啊!”
“少套近乎,老孃的風姿,天下誰人不知?你那是什麼表情?老孃就是這麼高冷,越是阿諛奉承之徒,老孃就越討厭!”
鍾離花卻根本不領情,冷哼之後,扣出碩大一團鼻屎,輕輕一彈,嗖的一聲,竟直接灌入許仙身側的房柱之內,入木三分,也驚出了許仙滿身的冷汗。
“你這小和尚也算是故人,看在當年那筆買賣的份上,說罷,你這次來大俠客棧有什麼事求我?”
從櫃檯上隨手抽出一條滿是污漬的抹布擦了擦鐵棍似的手指,鍾離花方抖了抖散落的“秀髮”,不耐煩的再次看向了法海。
“呵呵,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我這侄兒最近悟道受阻,想請老闆娘幫忙調教一番,讓他了卻心結……”
“哦?天下能人這麼多,爲何偏要來找求老孃?”
“因爲他不明白女人爲什麼這麼……嗯,有魅力,所以,我思來想去,也只有老闆娘能爲他解決這個問題。”
即是有求於鍾離花,法海自然說的比較委婉一些,但鍾麗花卻根本不吃這一套,瞪著一雙銅鈴巨眼仔細打量了許仙一番,“嗯,倒是細皮嫩肉,有點兒嚼頭~”
就在許仙驚的幾乎癱倒在地時,鍾離花已然滿是不屑的收回了目光,朝法海大嘴一張,“三枚天靈丹,不能再少了!你若是同意,三個月後來領人吧,老孃可以保證不弄死他!”
“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