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個年近七旬的老婦走出來,穿著是很樸素的衣服,鼻樑上帶著一副老花眼鏡,手上還有水,可能是在洗菜,看上去像個知識分子。
齊韻乖乖的站在孟亭雨的身後不說話,老婦的眼神落在了齊韻的身上,有些驚奇,後來看了一眼孟亭雨和齊韻緊握的手後,嘴角掛著笑:“進(jìn)屋吧,隨便坐下,要喝茶自己泡,我先做飯。”
“好。”孟亭雨也不客氣,坐在桌子邊的時候看著齊韻臉上有些疑惑,他開口:“這是我老師的家,已經(jīng)退休了的莊教授,他年紀(jì)大了現(xiàn)在就在這兒修養(yǎng),剛纔的那個是他夫人,我叫師孃。”
“那我得叫……師婆?”這個稱呼有點(diǎn)兒怪啊。
“也叫師孃。”孟亭雨白了她一眼,齊韻故意的,挑了挑眉毛,就是想讓孟亭雨說出這句話。
莊老太太燒好了幾個農(nóng)家小炒後端上了桌,孟亭雨幫忙擺的碗筷,齊韻倒好了開水站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
“老師醒了麼?”孟亭雨問,莊老太太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叫他起來。”
齊韻也看了一眼時間,是下午四點(diǎn)多了,這個時間段吃完飯而且剛睡醒的人長什麼樣,她有些好奇,可當(dāng)莊老太太將莊教授推出來的時候,齊韻有些心酸。她在學(xué)校聽過莊教授的名號,如雷貫耳,多少名人都是從他手裡教出來的,可看這裡面的陳設(shè),放在桌上的蘋果都有些皺皮了,不像是經(jīng)常有人過來的樣子。
孟亭雨從莊老太太手上接過輪椅,俯下身子開口:“老師,餓不餓,我們先吃飯吧。”
莊教授聽見了孟亭雨的聲音,眼神中微微亮了一下:“小孟啊!飯等會兒吃,我先和你談?wù)勀阆胍獎?chuàng)辦廣播站的事情啊。”
齊韻心中一動,廣播站已經(jīng)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此時拿出來說……她仔細(xì)看了幾眼莊教授,已經(jīng)七十多的老人眼神有些渾濁,說話的時候口齒不清,她的腦中突然閃過幾個字——老年癡呆癥。
孟亭雨點(diǎn)頭:“好,那我陪老師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順便談?wù)剰V播站的事兒。”
孟亭雨推著莊教授就出門,四點(diǎn)多的太陽已經(jīng)不熱了,接近落山的樣子,農(nóng)村的風(fēng)景很好看,半邊天紅半邊天藍(lán),門口還種著一排大白菜和蘿蔔,遠(yuǎn)處還能看見幾畝田地。
莊老太太走到齊韻的身邊,也看著自家老頭的背影,眼角有些溼潤,齊韻有些慌,趕忙從口袋裡掏出餐巾紙,對方卻沒有哭,眨了眨眼睛,那溼潤就消失了。
莊老太太說:“孟亭雨是老頭這輩子最驕傲的學(xué)生了,以前經(jīng)常被老頭拉回家裡來吃飯,也怪我,我是無果花,老頭子不像那個年代的人那麼迂腐,也不嫌棄我。我們兩個人膝下無子,孟亭雨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這麼多年來,起初老頭退休後還有人來看他,久而久之就只有孟亭雨一個人來了。”
齊韻一瞬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站在那兒聽著莊老太太的話。
“他每回來的時候都會從我們後院裡挑一株盆栽回去養(yǎng)著,老頭就喜歡養(yǎng)這些東西,別看他現(xiàn)在生活自理不行了,照顧花花草草的還是很有一套。”說著說著,莊老太太就不談孟亭雨和自家的事兒了,反而看向齊韻:“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齊韻。”
“齊韻,你是他第一個朝這裡帶的人,竟然還是個姑娘家,我剛看見了實(shí)在驚訝。”莊老太太說完,嘴角掛著笑容,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齊韻臉紅了一陣,原來孟亭雨陽臺上的那些植物都是從這兒帶走的,那麼多植物,大大小小的盆栽有幾十個了,他如此念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