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是在半夜的時候被驚醒的。
本來他睡的很安穩(wěn),因為白天的那一點水,以及后來他作為整個軍隊的長官偷偷獨享的大部分上繳上來的口糧。
他可以好好地睡到大天亮。
但就在半夜的時候,他忽然醒了過來。
沒有來由的,一種深徹的惶恐在他的內(nèi)心蔓延。
冷汗在一瞬間布滿背心,他警惕地坐起了身沖出了帳篷,朝著整個營地張望。
今夜的月色不明,整個營地靜悄悄的,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但是沒有危險。
錯覺嗎?
杰森皺起了眉頭,卻是遲遲不敢回身去睡覺。
他也睡不著。
最終多疑的性格還是讓他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幾個守夜的人身旁。
因為已經(jīng)深入了敵方的領(lǐng)地,所以營地里沒有點起一點星火。
這里已經(jīng)是遠離那個百人營地一千碼的地方,白天的時候并沒有干掉那逃竄的百人,這始終是杰森心頭的一根刺。
所以就算是撤離了一千碼,并且還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駐地,他還是不放心。
畢竟這里已經(jīng)算是敵后了。
本來按照他多疑謹慎的性格,在被敵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多停留一刻的。
但現(xiàn)在,沒辦法了,不前進,只能死。
他唯一能做的安排,也只能是在那個百人營地附近安排了幾個比較機靈的手下,看看會不會諾克薩斯人回來探查。到時候,說不定能順藤摸瓜……
“有什么情況嗎?”杰森皺著眉頭蹲了下去。小聲地問道。
“不,大人,沒有什么情況。”其中一個士兵搖了搖頭,同樣低聲道。
“是的,杰森大人,您還是回去睡覺吧,您幸苦一天了。”另一個士兵更加會說話,他恭敬地低著頭。顯然是想討取杰森的歡心。
“恩,那就好。”杰森點了點頭,正想往回走,“記住,如果有什么情況,你們一定要……”
“撲通——”一聲低沉地悶響打斷了他。
“什么聲音?”杰森警惕地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那是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離這個守夜點更近。
“大人……”剛剛那個嘴很甜的士兵咽了口唾沫。道,“我去看看?”
“恩,去吧。”杰森點了點頭,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長刀上。
那個士兵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走了兩步,一只手抽出了刀,另一只手已經(jīng)將那把斯柯達工廠最新款的符文火藥槍上了膛。
“喂。是誰?”他一邊走,還一邊低聲詢問。
但那邊沒有絲毫動靜,他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像是一個人倒在那里。
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xù)往前走。
直到走到了那個模糊的輪廓旁邊。
他用彎刀準備觸碰一下那個輪廓,看看到底是不是活物。
但就在他伸刀的一瞬間。那個輪廓動了,他一下子伸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士兵的腳。
這突兀的一下嚇得士兵差點直接開槍。
但好在他還有那么一點理智,他咽了口唾沫,勉強用刀抵住了那個人的脖子道:“喂,說,你是誰?”
“快……快告訴大人,有……有……”對方終于有了那么一絲喘息的力氣,死死抓著士兵的褲管想要說些什么。
“有什么?”士兵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不對勁了,他蹲下了身去,想要聽清楚對方的話。
“有……敵……”
“撕拉——”空氣里忽然響起了突兀的撕裂聲。
下一刻。
他只感覺到自己眉心一痛,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對方想要說些什么了,有敵襲。
可是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他的那些可能存在的野望夢想也在這個暗夜低沉地夜晚徹底消散了。
因為他死了。
“噗通——”又一聲沉悶的聲響。
這一次杰森知道是什么了,是人體和地面相撞發(fā)出的撞擊聲。
那個士兵明明白白的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有敵襲。
他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他的身體甚至已經(jīng)下意識地開始拔刀,他的嘴張開了準備吼叫。
但是,來不及了。
箭聲比他快得多。
火光比他傳的快。
幾乎是一剎那,無窮盡的火光就從這個他精心挑選的小山谷旁亮了起來。
那明亮的火光,幾乎就要將黑夜照成白天。
然后,就是漫山遍野的喊殺聲了。
他只來得及拔刀擋住了幾支亂箭以后,就不得不狼狽地往后撤了。
他的腦子在一瞬間空白,他知道自己完了,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
這一次自己實在是太托大了,他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下這個決定,如果是跟著那個瞎子正常上岸,說不定現(xiàn)在自己正躺在舒服的帳篷里睡覺,而不是……
“撕拉——”又一支箭羽打斷了他的后悔的步伐。
敵人進攻的腳步太快了,快到他完全無法喘息。
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或許組織人手奮起反抗一下還有機會逃出生天……
“起來!!!都他媽的給老子起來,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跟著老子殺人,快!!!”他幾乎是爆發(fā)出了這輩子能喊出的最大的聲音。
他幾乎是用刀去砍那些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的士兵。
只是敵人選的這個時間點實在太好了,再加上這個地方的地形又是有些狹小的,自己手下的這批兵原本就不是以近戰(zhàn)為主,那些本來可以在正面戰(zhàn)場上造成巨大殺傷的符文火槍在這里完全施展不開來。
敵人甫一進入,就是砍瓜切菜般的一邊倒屠殺。
很多人死在了睡夢里。
很多人在抓起槍的那一刻被砍了腦袋。
杰森心急如焚地開槍斃了兩個試圖靠過來的諾克薩斯人。
但這完全不管用。
局勢還是在一面倒的崩潰。
唯一讓他欣慰的,可能就是總算有一部分士兵恢復了一點狀態(tài),拿起了槍開始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
“好,很好。”他這樣自語著,一刀砍翻了一個擋路的諾克薩斯人。
沒關(guān)系的,只要能沖出去,就一定能活,一定能活!!!
事情似乎也在朝著他想的那樣,對方的進攻節(jié)奏雖然快,但有些地方還是比較薄弱,在他的帶領(lǐng)下,他和幾十個士兵已經(jīng)快要沖出戰(zhàn)圈了。
好了。
好了。
好了!!!
“撕拉——”又是一刀斬斷了一個諾克薩斯的脖子,杰森雙眼近乎充血的發(fā)狂地低吼了起來。
終于……
“轟——”就在他以為逃出生天的那一刻,黑暗里突然沖出了一道猩紅色的身影。
還有,一把重如千鈞的猩紅色大斧。
“轟——”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在天空中飛翔。
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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