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下的時候她真的是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上次那個他媽媽,熱情得實在是讓人有些吃不消啊。
“混蛋,到底是什么忙要到你家的?”她抗拒, 不想進去。
“香橙, ”他突然深沉起來, 一副受傷的表情, 落寞而憂傷, “你就幫我一次吧,我媽媽說今天不把你帶回去以后就把我送到當兵,可是, 你知道的,我的夢想是當一個出色的設計師, 現在剛剛有點起色, 如果老太婆她想要送我去, 肯定有辦法讓我一年兩年回不來的。”
“喂,你不要裝的這么可憐好不好, 當兵挺好的啊。”她拉開他拉住自己衣袖的手。
“當兵你就好幾年見不到我了,即使是身邊一個玩具,突然不見了你也會想的吧?”
“哎呀,繞這么遠干什么,你媽找我什么事情啊, 還要帶吃飯的。”
“我媽手藝不錯。”
“啊?”
“其實是我媽想告訴你她的手藝不錯, ”然后你以后進門之后天天可以吃到好吃的飯菜, 當然這后半句他是不敢說的, 好不容易建立這樣的關系, 突然談到談婚論嫁馬上會冰凍三尺的。
進了門,鐘母一把拉過她, 力氣之大,讓旁邊的鐘良退了幾步才穩住腳。
“站都站不穩,早知道那時候就肯定送你去當兵,看你現在的樣子,一點我兒子的樣子都沒有,香橙進來進來。”
“喂,老太婆,你不要太過分了,人我給你帶到了,我走了。”他轉身要走,開玩笑,讓她知道自己媽媽找她來是干什么的,自己就是真的完了。
“你敢!”老太太發話了。
“誒,太后你慢著點,小的來扶著你吧!”倒是蠻識相,馬上就調轉風向。
萬萬沒想到今天他也在的,每次她來他就一定都在。
“小齊啊,上次你們四個沒有好好認識,今天乘著我和他爸煮飯這會了解了解,反正都是一家人。”
鐘良在心里吶喊,老太婆,什么一家人啊,你說什么呢,這么快切入主題戲還怎么演啊。
算起來,這兩兄妹應該是橫插進來的吧,現在也應該是他們兩個打圓場。
“咳咳,要我介紹一下么?”
“好啊,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上次我送她回家她就跟我說了兩字,還不是怎么熟悉,伯母不是說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他語氣陰陽怪氣,明明都認識的,為什么還要介紹,明顯是給她難堪。
“這位是loli.chen,現在在你的一家公司里面上班,但是大老板你估計是不認識。”
她狠狠揪了一下他大腿,茶幾擋住,別人也看不到,什么luoli.chen啊。
鐘良忍住劇痛繼續介紹,好像他們四人之間本來就不認識一樣。
“哎呀。飯好啦,快都過來吧。”
兩位老人坐在上方,她跟鐘良坐在一邊鐘月與齊璟逸坐在一邊,她和他正對著,尷尬的坐序,一抬眼就看得到。
“喂,為什么我的碗是這樣的。”本是很寂靜的,被鐘良這么一叫騰,大家都去看自己的碗了,兩老與鐘家兄妹吃的是白瓷碗,尤獨他們兩個吃的是紅瓷鑲邊的碗。
“嚷嚷什么啊,吃飯!”
雖說就此打斷,只是碗的區別,她卻捏著碗出了點冷汗,看向對面,那人一本正經吃下鐘月正夾給他的菜。
是自己多想了,真是,老不長記性。
“我不是說了我喜歡吃甜的么,為什么這些都是辣的全是辣的!”
鐘母終于被他激怒了,眼神似乎在說,再敢說一個字,明天就送你去當兵,鐘良說過自己的母親是個將軍的女兒,自己以前也是一名軍人,在他家里完全就是女權社會,雖然父親唱的黑臉,但是他們從小就知道紅臉比黑臉要更可怕,得罪一家之主往往情況要好一點,起碼只是打一頓,媽媽就不同,她限制你的生活,甚至影響你的飲食,讓你不得好過。
所以,飯桌上面沒有一個人說話了,只有鐘母一個人說個不停,鐘父時不時給她夾菜,也不敢讓她閉嘴。
飯后,鐘父去洗碗,鐘母給他們切水果,本來香橙以為就這樣就好了,馬上應該就可以走了。
鐘母眼睛一亮,“你們正好是四個人,不如打麻將吧!”注意,不是詢問,是肯定,她已經走開去準備了,這是怎樣一個自作主張的軍官太太啊。
麻將是中國國粹,中國人生下來就有著打麻將的天分,不用可以學,看上幾場基本上就會了,陳香橙從小就在麻將館里面過來的,當然也是很精通。
另大家不可思議的是,齊璟逸,他不會。
他低咳一聲,想要掩飾尷尬。
“小齊啊,你這可不行,麻將這玩意好比是你們生意場上的逢場作戲,雖然不用精通,以后在岳母面前做做面子還是有必要。”說話間,麻將桌已經準備好了。
“要不這樣,媽你上場,我來教璟逸。”鐘月對著齊璟逸溫柔一笑。
“哎呀,我也不會打呢,誰能來教教我就好了。”
他媽冷笑一聲,“可以啊,他爸你來教教孩子打麻將吧!”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爸,您繼續看哈。”
這樣下來,就是齊璟逸,她,鐘良,還有鐘母四個人在場了,鐘月坐在齊璟逸的旁邊,腦袋幾乎要靠在他脖子上面去看他的牌,兩人底下交流著,其他三個人都等著,閑著沒事只好去看他們兩個。
他媽看著齊璟逸一副好女婿的樣子,鐘良很不耐煩他的速度,香橙則是低下頭撫弄手上的牌。
“三萬...”
“碰!”
“妖姬...”
“碰!”
鐘良連碰香橙兩下。
“......”
“自摸了!”鐘月一聲驚呼,像個得了果子的小孩子。
“誒,你們都給錢給錢。”
鐘良將一堆錢扔過來,“我帳算不好,你幫我付錢!”
她拿著那么一大扎的鈔票,想要退過去,但是這樣又似乎太不給他面子,還沒等她繼續說,鐘良又開口 :“你看齊璟逸的錢還不是放在我妹妹手上的。”
這能一樣么?人家是未婚夫妻好不好?
“哎呀,你們這樣是不是我也要叫老頭子過來給我拿著錢啊?哈哈!”鐘母明明就是開心的不得了了么,將這份曖昧又加深了,她看到鐘月都有些臉紅了。
事實證明,打牌這種東西還是靠運氣,而不是技術的。
他們兩個打敗多少回合之后,鐘母贏的面前的錢堆到鼻子底下了,鐘月手上的錢也是捏不下了,只有他們這邊的,空空如也。
今天沒有下雨,夜色很好,鐘良打開天窗,頓時像是有幾顆星星闖進來了一樣,明亮而清晰,甚至帶著晚上的露氣,“我們兩個可真是苦命鴛鴦啊,今天輸的好慘。”
“誰跟你苦命鴛鴦啊,都是你做我上家我才這么背的。”她邊解開安全帶邊嘲諷,好在輸的全是他的錢,誰讓他要她來的。
安全帶剛解開,她的手就被拉住,鐘良認真的地看著她。
良久,才開口,“這么好的月色,不準備來個kissgoodbye?”
她抬起腳去踢了他一腳,“小心我讓你見了今天的月亮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拉開門,走了幾步,后面鐘良的聲音響起來,“喂!我今天不知道他也去,不然我一定不會帶你去的,你對他應該沒什么了吧?”
她頓住,想了想,“我跟他,一直沒什么,契約結束一切早就沒了。”
“這就好,以后他搞不好就是我妹夫了......”
“哦,走了,你回去吧。”
一回家就接到香朵的電話,說是今天停電了媽媽出去賣冰棍了,現在就她和言言在家里。
香橙頓了頓,“朵兒,你能讓言言跟我說說話么?”
“喂!”一聲清脆的童音在電話里面響起來,帶著拖音,是小女孩特有的嬌氣。
“言言是吧,我是...姑姑。”她不回去的原因,是害怕,還有自私。
仿佛看到小女孩把圓圓的大眼睛溜了一圈,然后聽到她禮貌而客氣地說,“姑姑你好。”
“恩......言言你好。”她有些喜極而泣。
“姑姑你什么時候回來,言言想你。”這應該是每個小孩子都會說的甜心話,她卻情愿認為這是真的。
“言言,唱首歌給姑姑聽吧。”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
蟲兒飛歌譜
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蟲兒飛,花兒睡......”
這首歌像是唱了好久,像是專門為她唱的,末了,這個小丫頭還抱怨著說是為什么小姑姑一年回來好多次的,為什么大姑姑你總是不回來的。
罷了,當姑姑和當媽也可以一樣的,只要我愛她。
第二天香橙嘴里還在不斷唱著那首歌,梁巖看著很驚悚。
今天她終于算是有點事情做了,因為黃婉靈終于回來了,雖然還是遲到了幾個小時,但是到底算是到了,還是很給面子的。
她就是覺得奇怪了,像她這樣的女人到哪里不能紅了,為什么一樣要窩在這里當別人的專屬模特,雖然Kimi的專屬模特也不差,但是外面的世界到底是無窮無盡的。